第155章 不求真情,心若磐石
高側妃一直盯着府中的動靜。
她以為,太妃如此正式地把王爺叫過去,一定會鬧出點動靜。
可是,沒有。
府中,風平浪靜。
王爺夜宿在王妃那裡,次日天一亮便離開了。
“側妃,昨日王爺歸來,奴婢還以為王爺知道了些什麼,照這樣的情形一看,咱們與王妃和世子的事,王爺似乎并不知情啊。
”嬷嬷在一旁猜測道。
“知不知情又能怎麼樣?
在他的心裡隻有王妃,隻有蕭晏安這一個兒子,我算什麼?
錦程又算得了什麼?
我不過是主動送上門來互利互惠的合作對象罷了。
”高側妃自嘲地回應。
“側妃,王爺的心裡還是有您的。
”嬷嬷小聲安慰。
“給耿氏安排的人手都到位了嗎?
”
“側妃放心,都安排好了。
”
“好,那就再讓人去蕭晏安那邊去煽煽風,點點火。
”
“是。
”嬷嬷立即退了下去。
……
天一亮,府衙外面就聚集了百姓。
大家都想知道審理徐貴的結果,能不能定案。
當初,審那個周大虎的時候,世子可是雷厲風行。
說殺就殺了!
不可能到了這個徐貴這裡就推三阻四的,那可就有包庇徐貴的嫌疑了。
府衙外面,亂糟糟的。
“徐貴都抓到了,怎麼今日還沒有審出個結果來?
”
“是啊,這也太慢了。
”
“我聽說,那個佃戶阿力受到了兩次重擊才導緻死亡的,仵作驗傷驗出來的。
”
“打一棍和兩棍有什麼關系?
”
“昨日,徐貴招供時,說他隻打一棍,阿力的媳婦可以作證。
”
“阿力媳婦不是不見了嗎?
說不定也遇害了!
隻是還沒有找到屍身。
”
“徐貴作惡多端,我一點也不相信他是清白的!
”
“沒錯!
這幾條人命,一定都是他行兇!
包括失蹤的阿力媳婦!
”
“要是查不出來,肯定就是礙于王府的顔面,準備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
“那還有什麼天理可言!
”
“天理?
那可是王府,那可是皇權!
你跟王府講天理?
你是活膩了嗎?
”
“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
“你就天真吧!
”
蕭晏安坐在府衙的書房内,看着徐貴的供詞。
他已經審了徐貴一次,加上仵作驗屍,加上暗中的調查,得出了案子的初步結論。
除了阿力之外,另外三人的死與徐貴沒有關系。
可是,很明顯,有人故意将所有的命案都嫁禍在徐貴的身上。
“世子。
”添喜走了進來。
“外面的情況怎麼樣?
”
“好多人都在讨論此事,而且,情緒比較激憤。
”
“你覺得有幾成人會相信,徐貴與那三條命案無關?
”蕭晏安問。
“恐怕……一成也沒有。
”
蕭晏安無奈地輕笑了一下,“是啊,要不是查到這些證據,我都不信!
”
“世子,那現在怎麼辦?
”
“查!
繼續查下去!
等把另外三人的死因查清楚了,證據擺在面前,百姓們自然就不會再胡亂揣測了,還有,立即加大人手搜索阿力媳婦的下落,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
“是。
”添喜退了下去。
蕭晏安揉了揉眉頭,一陣疲憊。
這件事與高側妃和蕭錦程有關嗎?
是不是又是她們母子合力給他下的套?
想要世子之位,想要他的命都行,沖着他來就好!
為什麼要殘害無辜!
蕭晏安越想越氣,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
一早,青蘿就給紀初禾傳話,還得麻煩紀初禾再多繡一個荷包,還送來了布料與繡線。
青蘿走後,紀嬷嬷拿着這塊布料,若有所思。
“怎麼了?
嬷嬷。
”紀初禾輕聲問。
“小姐,我怎麼瞧着這布料像是王爺的呢?
”
“不是像,就是父王的。
”
“王妃怎麼讓小姐為王爺繡荷包?
”
“也是該表表孝心了,隻是,我這刺繡的技術實在是有點拿不出手。
”
“王妃為何不繡一個給王爺?
”
“嬷嬷,咱們來王府這麼久了,你瞧着父王和母妃感情如何?
”紀初禾笑着問。
“相敬如賓,舉案齊眉,我還覺得,王爺與王妃之間有一種無法言說的默契。
王爺主外,王妃主内,王府内的事王爺從不插手,完全交給王妃,這種信任與尊重讓人感歎。
哪怕是王妃和太妃鬧起來,王爺也未曾插手,光是這一點,就有好多人做不到。
”
“不錯,總結得很到位。
不過,除此之外,我瞧得出他們之間也摻雜着一些真情,父王不是要我繡的荷包,估計是想與母妃有一款同樣的,順帶再要一個母妃親手打的絡子。
”紀初禾猜到了。
也看清了,父王與母妃之間的信任與感情堅如磐石!
她沒有後顧之憂了。
“小姐,若真是如此,何須如此麻煩啊,王爺直接開口找王妃要,王妃還能不繡嗎。
”
“有時候,要的與給的,是不一樣的。
”紀初禾拿起布料看了一眼,“那我也不用太費勁了,不能比給母妃的繡得好,差一點也不怕了。
”
紀嬷嬷啞然失笑。
“小姐,你也瞧得挺通透的,可是你與世子……”
“我與世子能互相尊重,信任,相敬如賓即可。
”紀初禾态度堅決。
“唉!
也是!
有時候,不摻雜感情也挺好的。
”紀嬷嬷一想到世子與那徐嫣兒的事,都最替小姐覺得委屈。
“嬷嬷,世子昨夜可回府了?
”紀初禾突然問道。
“世子昨夜沒有回來。
”
“夜裡未歸,也未定案,看來,世子也查到那三條命案與徐貴無關了,他并不是個傻子,可能也想通了是誰的手筆,昨晚上,應該過得很辛苦。
”紀初禾輕歎了一口氣。
人啊,就是一直活在假象之中,突然窺見真相的時候,才是最痛的。
蕭晏安現在所經曆的就是這樣的痛。
就像,她當初對紀誠抱有一絲幻想,以為都是耿氏太壞,還把紀誠當成父親,最終,看清紀誠涼薄的真面目,她仿佛退去了一層皮,活活撕下來的,連着血,帶着肉。
在劇痛中,她也明白了一個道理。
她能依靠的隻有她自己。
“荷包的事,先放一放,紀嬷嬷,你先把這些材料收好。
我今日,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
“是,小姐。
”紀嬷嬷把東西收好,再次來到紀初禾面前,不解地問,“小姐,你今日要做什麼事啊?
”
“嬷嬷去一趟高側妃那裡,就說,我要請高側妃去戲樓聽戲。
”
“啊?
”紀嬷嬷一臉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