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半個月。
她随千夜回到了九重魔域,也了解到了千夜這個魔君的名頭,到底有多大!
九重魔域。
繁盛至極,高手如雲,強者輩出,每一重都比她的玄清宮大了太多太多。
在這裡。
魔君千夜,是唯一的主宰!
與此同時。
她也了解到,這個魔君似乎有點小毛病——很風流,見一個愛一個。
她并不在乎。
她告訴自己,千夜是她,乃至于她師門的大恩人,她無以為報。
所以。
承諾過的事,必須要做到。
自此。
千夜便把她安頓在了九重魔域,也讓她真切地見識到了九重魔域的底蘊!
資源丹藥,一應俱全。
功法神通,更是不缺。
甚至連她視為生命的玄清宮核心功法,在九重魔域中,不說随處可見,也并非多珍貴。
她這才明白。
千夜那日出手,似乎真的隻是為了她一笑,
而這些東西。
都是一個叫姬無咎,自稱千夜的徒弟送來的。
不知為何。
她看到姬無咎的第一眼,就很不喜歡,哪怕對方溫文爾雅,客客氣氣,滿身的書卷氣,可她就是很厭惡。
所幸。
她看到姬無咎的次數不是很多。
相反的。
每隔數日,她都能看到千夜。
而每次見到她。
千夜都是惡趣味發作,盡顯風流本色,把她調戲得面紅耳赤才罷休。
她發現。
這個男人很嚣張,很臭屁,很花心,很霸道,可偏偏……有種緻命的吸引力。
沒用三個月。
隻是兩個月不到,她就已經開始淪陷了。
終于……
在千夜又一次調戲完她,離開以後,她做出了一個決定。
告訴他!
自己已經愛上他了!
然而。
自那一日以後,千夜再沒出現過。
找人打聽。
卻得知他又是外出尋找破境契機了。
她有些失落,隻是也不在意。
反正和上次一樣,肯定還會回來的。
半年之後。
千夜果然回來了,隻是和上次一樣,回來的不止是一個人。
他帶回了另外一個女人。
慕千華。
得知了消息,她怅然若失,有些魂不守舍。
三日之後。
千夜沒來,姬無咎來了。
姬無咎告訴她。
從今天開始,她自由了。
“師父交代了。
”
他臉上一如往常帶着溫和的笑,“葉姑娘若是想離開,随時可以離去,想帶走多少資源,也随意,就算是想重建玄清宮,我九重魔域也會鼎力支持。
”
“當然了。
”
“葉姑娘若是不願離去,也無妨,師父說了,隻要你想,可以永遠待在這裡,需要什麼,随時說一聲,便會有人送來。
”
姬無咎走了。
她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走的,她隻是愣愣地站在那裡一整天,直到侍女呼喚,才回過神。
葉君怡!
你隻是為了報恩,不是真喜歡這個花心的大壞蛋!
他調戲你。
他捉弄你。
他甚至還……
她暗暗告誡自己,一定不能被這個花心風流胚子的外表所迷惑!
安慰到最後。
她赫然發現,她已經中了千夜的毒,無藥可解的那種。
思考良久。
她終究沒忍住。
悄悄溜了出去,遠遠地看了那個叫慕千華的女人一眼,想要看看,自己到底輸在了哪。
一看之下。
她的心都涼了。
論容貌,她這個玄清聖女,其實并不輸對方。
隻不過。
對方的那一颦一笑,乃至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來的魅惑和吸引力,竟是讓同為女人的她都有點心動了。
她黯然離開。
她知道,她輸了,因為直到現在,她都沒能完成千夜的要求——給他一個完整的笑。
她想過離開。
隻是虛寂之大,廣袤無邊,可玄清宮沒了,親故也死了個幹淨,至于她孤身一人,又能去哪?
留下來。
至少……這裡有資源,有功法,什麼都不缺,而且很安全,也不敢有人打自己的主意。
她再一次安慰起了自己。
她不承認待在這裡很安心,因為有千夜在,更不承認,留下來是為了多看他一眼。
時間一晃。
又是三年過去。
期間,千夜似忘了她,又似沒忘……說忘了,可依舊有人定期送上各種稀缺資源,供她修煉,說沒忘,三年來,他再也沒來過。
這一日。
九重魔域突生動亂,無數修士驚慌失措地逃往域外。
她不知道原因。
向人打聽,才得知慕千華和姬無咎聯手,竟然背叛了千夜!
“為什麼?
”
她滿懷不解地向那人問了一句,可沒得到答案。
甚至到了今日。
她依舊沒有找到答案。
那日。
很多人都在逃,可她沒有,她不斷趕往魔淵,隻想看看千夜現在到底如何了。
沒等她接近。
千夜那滿是殺機和憤怒的聲音突然傳了出來。
“賤人!
”
“孽徒!
”
“待本君再回來,定要你們兩個死無葬身之地!
”
這是她最後一次聽到千夜的聲音。
很快的。
千夜身死的消息便傳遍了九域。
自那以後。
九域大亂,戰火四起,各個魔帥,各家勢力之間厮殺不斷,争搶地盤,資源……九域徹底陷入了混亂之中。
她不相信。
那個桀骜不馴,彈指間替她滅去萬千仇敵的無敵魔君,會這麼死了!
她知道。
千夜雖然風流,可一言九鼎,說到做到,說回來,就一定會回來!
原本。
她可以帶着千夜給的資源逃走,找一個陌生的地方,隐姓埋名也好,開宗立派也罷,這些資源,足夠她随意揮霍。
同樣的。
九域大亂,人人都在逃,沒人會注意到她,也沒人會在乎她。
可她依舊沒走。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
或許是為了當初的承諾,或許早把這裡當作了家,又或許……可以奢求再見他一面。
這些年。
她一直在等,再苦,再累,再難……她都沒有萌生過離開的念頭。
因為她堅信……
思緒到此,戛然而止。
“一定。
”
怔怔地看着一片幽暗的虛寂,葉君怡喃喃道:“他一定會回來的。
”
幾人中。
唯有顧寒聽懂了這句話。
她在等!
等千夜回來!
不遠處,樹苗子眼珠一轉。
三跳兩跳。
它跳上了鬥笠,雙腳一擺,倒挂金鈎,撥開了眼前的細嫩枝條。
“葉姐姐,你哭了?
”
“沒……”
葉君怡輕輕轉過頭,嘶啞道:“風……風太大。
”
“咦?
”
樹苗子眨了眨眼,暗道葉姐姐連這種鬼話都說得出來?
啪!
顧寒随手一巴掌,将它拍了下來,正巧落在了張元腳下。
“沒大沒小!
”
張元瞥了它一眼,有些不屑。
“你誰啊你!
”
樹苗子勃然大怒。
“區區不才。
”
張元淡淡道:“乃是主上左膀右臂!
”
“那不就是狗腿子?
”
“恩?
”
張元神色冷肅,“小靈寵,你說……”
“阿樹不是靈寵。
”
顧寒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而且,它救過我的命。
”
啊嘶!
!
再次看向趾高氣揚的樹苗子,他心裡有點慌,靈機一動,大聲道:“汪!
你說……的對!
”
樹苗子:“?
?
?
”
顧寒:“……”
張元暗暗捏了一把汗。
心底裡。
那個可以随意欺辱訓斥他的名單上,赫然多出了一株小樹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