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按照冷雨疏的吩咐,黑面鬼自申方部出來,便朝着奎山所在之地趕了過去,而途中正好遇到了前來搜查的數名惡鬼,當即彙集到一處,小半個時辰之後,便來到了奎山面前。
“恩?
”
奎山面色一肅,十二隻眼睛瞬間睜開,死死盯住他,“誰傷的你?
是不是擺渡人來了?
”
看到黑面鬼的模樣。
他越發笃定自己的判斷。
“回校尉!
”
聽到擺渡人三個字,黑面鬼頓時實行了冷雨疏交代的第二套方案,語氣中帶着驚恐道:“就是擺渡人!
我們幾個前往一處部落,剛好遇到這個擺渡人,這人實力特别強,雖然被壓制,也殺了我們好幾個,隻有我逃了出來!
”
“他在哪!
”
“往那邊逃了!
”
黑面鬼指了個和申方部截然相反的方向,“他也傷得不輕,好像是要找個地方療傷,校尉,可一定要快點找到他,不然留着就是個禍患啊!
”
“你做的好。
”
奎山點點頭,“沒有貿然去追,反而回來給我報信,回去之後,有重賞!
”
“謝校尉!
”
黑面鬼大喜。
其實深究起來,他的話裡,自然有不少小漏洞,可道心種魔,魔在心中,改變的是一個認知,外表極難看出來,再加上惡鬼從來沒有被擺渡人控制的先例,他自然也就沒懷疑。
“既然來了,那就别走了!
”
奎山十二隻眼睛齊齊一翻,看向了遠處,“就由我親自解決他!
”
說着。
他就要離開。
“校尉!
”
一名青面鬼站了出來,似是他的一個副校,恭敬道:“一個受了傷的擺渡人,又被壓制,根本用不着您出手,您在這裡稍等,由我們……”
“你看我蠢嗎?
”
“這……”
“哼!
”
奎山冷笑,“那擺渡人,都是有氣運傍身的,就算傷了,也不能小觑,我可以斷定,若是你們去,便等于送上門,定然會被他在絕境中一個一個反殺,實力一步一步恢複……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找到我頭上來!
”
意思很簡單。
讓這些屬下去,就等于給擺渡人送經驗,他奎山不蠢,不能這麼幹!
“這種添油戰法,是大忌!
”
他十二隻眼睛一一掃過一衆惡鬼,訓斥道:“而且,也絕對不能給他恢複時間,保險起見,我必須親自去,以雷霆之勢,将他鎮殺于此!
”
一通分析。
讓衆鬼心服口服,敬佩不已。
奎山校尉,足智多謀!
似不想耽誤時間,奎山身上的鬼氣升騰而起,朝着黑面鬼指的方向飛遁而去,眨眼間便沒了蹤迹。
……
黃泉。
在傳說中便是死者彙聚之地,自然積蓄了無盡的怨念和戾氣,而黃泉殺,需要擺渡人身入黃泉,以己身之力承載這些戾氣和怨念,乃至承載黃泉法則,化為一道殺力無邊的神通,比之黃泉渡要強得多,也兇險得多!
若實力不足。
神通沒施展出來,反倒要被黃泉徹底同化了。
雖然施展極難。
可總算多了一張底牌,顧寒倒也沒多失望。
“如此說來。
”
冷雨疏若有所思,“咱們之前猜測有誤,擺渡人的神通似乎不僅僅通過傳授得來,可以通過黃泉裡的殘碑獲得?
”
“對。
”
顧寒點點頭,目光一掃,奇道:“那黑鬼呢?
”
“被我打發了。
”
冷雨疏将先前的謀劃跟他說了一遍。
“拖不了多久了。
”
顧寒皺眉,距離他參悟神通,已經過去了大半日的時間。
“不如你也試試?
”
想了想,他又道:“據我推測,似乎個人情況不同,悟得的神通也不一樣,而且你應該感悟得比我快,要是能有收獲,到時候咱們就又多了一樣手段了。
”
他已經明白。
和那道悸動之意不同,似乎隻要穿戴上擺渡人的裝束,都可以獲得殘碑的召喚,并非單單針對個人,他可以,冷雨疏自然也可以。
“好!
”
冷雨疏點點頭,随即将面具重新戴了回去,上前幾步,将手輕輕放在了石像上。
果然。
有了面具,她也似受到了認可,随着一道幽光灑落,變得和之前的顧寒一樣,一副渾渾噩噩的模樣,似難以感知到外間的情況。
等待中。
顧寒看向部落外,心中暗暗思索那黃泉殺的用法,也在時刻等着奎山的到來。
……
那座小山上。
奎山獨自離去,衆鬼等有心想要再找些血食,卻又不敢,隻能默默等待,而那黑面鬼也是躲在了角落中,似乎心神恍惚,一言不發。
時間一晃。
便是大半日過去。
“戊九!
”
終于,一名副校忍不住了,看向黑面鬼道:“那個擺渡人到底去哪了!
校尉怎麼這麼久還不回來!
”
這方世界很小。
大半日的時間,足夠奎山走到世界的邊緣再回來了。
聞言。
黑面鬼一怔,似想到了什麼,渾渾噩噩地站了起來,走到一名赤發鬼卒面前。
“你怎麼……”
赤發鬼卒一愣,剛要說話,卻見黑面鬼身上鬼氣升騰,兩隻大手狠狠地拍在了他的腦袋上!
噗!
哼都沒哼一聲,赤發鬼卒的腦袋瞬間被轟爆,無頭屍體瞬間栽倒!
“戊九!
”
衆鬼皆驚,“你幹什麼,你瘋了嗎!
”
黑面鬼仿若未覺,轉而便要朝着一個青面鬼卒下手!
轟!
也在此時。
一道森然的鬼氣自天際迅速逼近,奎山的身形,再次落在了場間!
“校尉!
”
衆鬼連忙行禮。
奎山并不理他們,瞬間來到黑面鬼近前,看着對方臉上呆滞的表情,頓時覺察到了不對勁,隻是他問也不問,直接摁住對方的腦袋,隻是輕輕一壓,噗的一聲輕響,黑面鬼那壯碩無比的身形,直接被他壓成了一顆尺許方圓的肉球!
血液飛濺中。
他嘴巴張得巨大,直接将肉球填入口中,三兩下便咽了肚。
衆鬼心中惴惴。
這是奎山獨有的懲罰屬下的方式,很殘忍,故而平日裡從沒有一個屬下敢違抗他的命令。
吃人的時候,他們兇殘。
被吃的時候,他們卻也會怕。
“校尉。
”
一名副校硬着頭皮站了出來,“您……找到那擺渡人了嗎?
”
“……”
聞言。
奎山的十二隻眼睛瞬間眯了起來,迸出一道道強烈的殺機!
找?
他當然找了。
不但找了,還到那世界的盡頭溜達了一圈!
隻不過……
别說擺渡人了,連個人影子都沒看到!
結合黑面鬼的異常。
他自然明白,自己被擺了一道。
“他從哪個方向過來的!
”
問的,自然是黑面鬼。
“那……那邊。
”
一名赤發鬼小心翼翼指了個方向。
“有意思!
”
奎山獰笑一聲,身形再次沖天而起,“這次,似乎來了個很特殊的擺渡人,我倒是更想會會他了!
”
“走!
”
“跟上!
”
見狀,衆鬼頓時反應過來,連忙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