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顧寒不動。
一衆魔将也有些忍不住了。
“呵呵。
”
一人搖搖頭,故意用言語相激,“顧少帥藝高人膽大,區區五雷獄,又算得了什麼?
”
“不錯。
”
另一人譏諷道:“莫非顧少帥表面豪勇,骨子裡卻是個慫包軟蛋?
中看不中用?
”
顧寒似笑非笑,也不反駁。
刷的一下!
兩道鋒利的眼光掃了過來,吓得那兩名魔将身體一顫,頓時不敢動了。
鄒文海!
狗東西,敢弄巧成拙,壞我大事,我要了你們的命!
眼中殺意一閃而過。
他突然朝顧寒逼近了一步,幽幽道:“來都來了,若是不進去看看,豈不枉費了本帥送你過來的這一片心意?
”
他打定了主意。
顧寒自己不跳,自己就幫他跳!
“不急。
”
顧寒笑了笑,一臉淡然,“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
“說!
”
“以我觀之。
”
顧寒想了想,“這五雷獄的五道雷源是相互制約平衡的關系?
”
“不錯!
”
“那……”
顧寒好奇道:“若是少了一道雷源,打破平衡,會發生什麼?
”
沉默了一瞬。
鄒文海面露嘲弄之色,“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
“有道理。
”
顧寒又笑了。
話落,他也不猶豫,縱身一躍,瞬間撞開了禁制,身形消失在了那無盡的雷光之中!
進去了?
原地,一衆魔将面面相觑,似有些意外。
“大帥。
”
片刻之後,一名魔将疑惑道:“他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
“也沒什麼。
”
鄒文海淡淡道:“若我猜得不錯,他大概是想打破五雷平衡,徹底引爆這五雷獄。
”
“什麼!
!
!
”
一衆魔将大驚失色。
五雷失衡。
雷源狂暴失控之下,怕是……不,是絕對,除了鄒文海,他們一個都活不下來!
“包藏禍心!
”
一名魔将面色鐵青,怒罵道:“狼子野心,喪心病狂,他不想活了嗎……”
說着說着。
就說不下去了。
他覺得,但凡正常點的,但凡想活着的,怎麼可能會進五雷獄?
“無妨。
”
鄒文海卻并不擔心,“雷源是什麼東西,你們還不清楚?
别說他,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控制得住,就憑他?
想算計我們?
還嫩了點!
”
“更何況……”
說到這裡,他冷笑了一聲,“别忘了,這裡面鎮壓的都是什麼人!
”
聞言。
衆魔将瞬間反應了過來。
五雷獄建成以來。
不知道關押了多少囚犯!
九域之内的。
九域之外的。
歸一境很多,無量境更是多如牛毛,而且個個都是桀骜叛逆,實力強橫之輩!
這些人。
有的撐不過雷源煉魂之苦,早早死了,可也有很多人,依舊在苦苦支撐!
“如此極端的環境。
”
鄒文海看着禁制下方的雲海,漠然道:“那面的人,都是瘋子!
就算之前不是,可關到了現在,也會被逼成瘋子!
”
說到這裡。
他眼底不自覺閃過了一絲忌憚之意。
忌憚姬無咎的手段!
五雷獄的建造,從來就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扼殺人的希望,把人……活活逼瘋!
“聰明反被聰明誤!
”
“不管他有什麼算計謀劃,絕對活不下來!
!
”
……
顧寒的身體急速下墜。
随着逐漸深入。
幽谷淺層的雲海已是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狂暴的五色雷光!
雷光入體。
酸麻脹痛,發絲微微卷曲,甚至連皮膚都隐隐出現了一絲焦黑之意。
肉身強橫如他。
竟也隐隐有扛不住這五雷洗禮的趨勢。
隻不過。
他卻并未穿上銀甲防禦,反而仔細鑒别這些散亂的雷光,想要從中找出幻雷之力。
不多時。
已是發現了端倪。
和其餘四種雷霆不同,這幻雷之力似存非存,并沒有實體,而且毫不起眼,也根本沒法用尋常辦法捕捉,似乎真的是虛幻的一樣。
然而。
這看似虛幻的幻雷之力,對他造成的傷害才是最大的。
心念微動。
不滅劍體自行運轉,那些似乎根本接觸不到的幻雷之力,也瞬間被他引到了體内,直接煉化,緩緩推動他的不滅劍體向着第五層邁進!
“不夠。
”
他暗自計算了一下,照這種速度,想要将不滅劍體第五層修成,至少要數年的時間!
最好的辦法。
就是直接找到雷源!
剛想到這裡。
周圍的雷光突然消失不見,腳下一硬,已是落在了地面上。
目光一掃。
周圍的情景已是落入眼中。
腳下。
一片漆黑的焦土。
遠處。
影影幢幢,似有山巒起伏,千回百轉,隻是依舊是一片焦黑之色。
頭頂千丈。
無盡的雷光交織閃耀,化作了千萬條電蛇虛影,映在了腳下的焦土上,明暗交織,遊走不停,透着無盡的詭異和死寂。
他若有所思。
這裡曾經應該是一片完整的界域,隻是後來被煉化,用來承載雷源,化作了五雷獄!
收回目光。
他稍一思忖,已是有了打算。
找雷源之前。
他想要先看看,千夜的那群舊部到底還在不在!
随意挑了個方向。
他剛要動身,卻似突然感應到了什麼,心裡一動,看向不遠處的一片丘陵。
“出來!
”
“嗬嗬……”
伴随着一道嘶啞難聽的聲音,一道人影踉踉跄跄走了過來,出現在了他面前。
衣衫褴褛。
骨瘦如柴,眼窩深陷,渾身上下,就剩了一層皮緊緊貼住了身體。
說是人。
可更像一隻行走的骷髅!
“難得,太難得了。
”
他盯着顧寒,聲音裡滿是貪婪和癫狂之意,“這麼久了,都沒見過新人了……”
新人?
顧寒眉頭微皺,仔細打量了對方,隐隐從他身上感應到了一絲微弱至極的領域之力!
“你……”
他心裡一動,脫口道:“是歸一境?
”
“什麼歸一歸二的。
”
那人晃了晃腦袋,“在這裡,沒有任何的意義。
”
顧寒皺眉道:“你到底是誰?
”
“嗬……嗬嗬嗬嗬……”
那人似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咧嘴笑了起來,笑得瘋狂,笑得毛骨悚然,更帶着幾分悲涼。
“我是誰?
”
“我也不知道,早忘了!
”
“年輕人。
”
他盯着顧寒,眼珠子僵硬地轉了轉,聲音越發嘶啞詭異。
“你才剛來,不懂這裡的規矩。
”
“等你待久了。
”
“你就會明白,這裡沒有高低貴賤,沒有實力強弱,更沒有身份一說。
”
“大家。
”
“都是死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