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鳳汐神情微惘。
“害死她的人是我?
”
“雖然說,複活你是我族使命之一。
”
炎皇搖搖頭。
“可這件事,我沒打算讓她做,是她主動……要求的,她也很清楚,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我這一生……隻愧對一人,便是她。
”
隻愛一人。
也是她。
這句話,他卻是沒說出來。
“祖龍九轉,其身不朽。
”
“始鳳九死,真靈不滅。
”
這兩句話。
與雲傲當日裡說的極為相似。
“忘了。
”
鳳汐釋然一笑。
“以前的種種,我根本沒有半點記憶,現在的我,隻是鳳汐,是你,還有我娘的……女兒。
”
“……”
炎皇沒說話。
有些欣慰。
不隻是容貌,連性子……跟你都很像。
“你若是想出去走走……”
“不。
”
鳳汐眼中熾意一閃而過。
“我要繼續閉關,全力突破聖境,找到他……給七哥報仇!
”
先前。
因戰事的緣故,她脫不開身,隻能将這件事擺脫給顧寒。
如今戰事結束。
她自然更想親手報仇。
……
對修士而言。
數年的時間,自然是轉瞬即逝。
眨眼的功夫。
距離顧寒渡人劫,已是過去了九年。
這一年。
鳳汐成功突破聖境。
随即離開大炎皇朝,前去尋找雲圖的蹤迹。
同時。
大炎邊境中,在岑老的護持下,阿蠻謹記顧寒的囑托,前往北域曆練,為赤堯正名的同時,重新掌握戰神殿!
延壽果即将成熟。
在墨離的邀請下,左央和俞渺一同前往中央道宮,惹得炎千絕在西漠大發雷霆,差點直接找落衡聖主幹一架。
……
中州。
傅家。
此刻又是鬧得雞飛狗跳。
砰!
砰!
……
五彩劍氣閃耀中。
胖子再一次被重明追着狠揍。
“先是說幾個月!
”
“後來又說三年!
”
“三年之後又三年,三年之後再三年,都他娘的九年了!
”
“人呢!
人呢!
”
“大威明王印!
”
轟隆隆!
一聲巨響,胖子再次被拍進了地下,隻是除了眼圈有些發青之外,情況比當年要好得多。
最大的功臣。
自然就是重明。
隔三岔五逮着他就是一頓狠揍,他的無相金身進步速度堪稱恐怖。
“雞爺!
”
胖子勉強露出個腦袋。
“别急啊,要不再等三……”
砰!
重明大怒。
單翅一拍,直接把他的腦袋也給拍進了地下。
這些年。
在胖子的花言巧語下,它生生在傅家停留了九年,期間被胖子忽悠着帶出去當打手,不知道惹了多少亂子出來。
如今。
在中州外層。
道鐘九響傅玉麟的名聲,比東荒第一天驕顧寒的名聲還要臭得多!
遠處。
炎七自然是感慨不已。
“也就是王爺了,要是換個人,被雞爺如此毒打,早就撐不住了。
”
“唉……”
李尋輕歎一聲,有些惆怅。
“恩?
”
炎七很善解人意。
“莫非李院主也想念故鄉了?
其實我也有些想念阿蠻了。
”
聽到故鄉二字。
李尋差點沒哭出來。
九年!
九年了啊!
慕容老兒怕是早就突破了超凡境了,就算再回去……想要踩他,也辦不到了啊!
“唉……”
蓦地。
重明收回翅膀,也歎了口氣。
“該不會,那個小子真的死了吧。
”
“不會的!
”
胖子灰頭土臉地從地下鑽了出來,“雞爺,您相信我!
那個王八蛋命硬得很,誰死了他都不會死!
”
“你怎麼知道?
”
“……”
胖子不說話了。
人家道鐘十響。
大道都弄不死他,何況是個小小的人劫?
“他要是再不回來。
”
重明眼中閃過一絲憂色。
“小雲,就真的撐不住了……”
……
禁地。
那道似存非存的古路盡頭,是一道方圓數丈,呈現漩渦狀的門戶。
隻是和古路一樣。
那門戶若隐若現,介于存在和不存在之間。
門戶前。
洛無雙不知道站立了多久,身上包裹了一層仙光,不斷沒入那道門戶中,周圍的詭霧似乎有了靈智一般,竟是紛紛避讓,根本不敢沾染仙光分毫。
随着仙光不斷減少。
那門戶逐漸由虛化實,趨于穩定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
一聲輕顫,那門戶徹底成型,再不複之前似存非存的狀态。
沒了仙光。
洛無雙比之前虛弱了太多,隻是他的雙眼反倒更為明亮。
“天已失道。
”
“何須奉天?
”
他擡頭望天。
似乎穿透了重重詭霧,直面天幕,輕笑一聲。
“君父。
”
“棄子,也是可以掀翻棋盤的。
”
言罷。
他身形一轉,瞬間邁入了那道門戶,消失不見。
随着他消失。
那無盡的詭霧再次湧動過來,直接将那道門戶漸漸遮掩了起來。
“殺!
”
也不知過了多久。
一道滿是暴戾的咆哮聲響了起來。
詭霧翻騰中。
一道魔氣滔天的身影落在了門戶附近,一個踉跄,險些有些站立不穩,他身上滿是可怖的傷口,鮮血不斷滴落而下,若非有魔氣纏繞,怕是早就四分五裂了。
正是顧天!
距離他離開大炎京都,不過十餘年的時間。
可他身上的氣息卻遠比之前強橫暴虐。
“吼!
”
“吼!
”
突然。
兩道非人的咆哮聲響起。
他身上的魔氣竟是自動翻湧了起來,瞬間化作了兩道漆黑的魔影,除了沒有那一絲理智和人性,其餘的,不論身形還是氣息,都和他一模一樣!
咆哮聲落下。
兩道人影對視了一眼,竟有脫離顧天,獨自存在的趨勢!
、
“敢!
”
一聲暴喝!
顧天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之色,身上魔威大盛,兩隻大手一伸,将那兩道魔影抓在了手中,任由它們如何咆哮掙紮,都死死不松手!
“離他……遠點……”
他自語不停,身形踉跄,抓着那兩道魔影,本能邁入那道門戶内,消失不見。
……
望鄉村。
一座茅屋前。
顧寒身穿粗布衣袍,手中的黑劍輕輕落下,瞬間點在了面前的圓木之上。
啪!
一聲輕響。
圓木瞬間裂成了五瓣,齊刷刷倒在了一旁。
他停下動作,将木柴抱起,走到了角落中,碼得整整齊齊。
劈柴。
碼柴。
他一直重複相同的事情,可神情卻極為認真,臉上看不到半點急躁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