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前。
”
雲逍又是歎道:“他曾囑托我們,萬不可将這件事的真相告訴他師父。
”
“為何?
”
“他說,他那位師父性子有些執拗,認死理,若是知道他死于神族之手,定然會不顧一切地為他報仇。
”
“……”
顧寒沉默不語。
玄天祖師性子木讷,有點一根筋,認死理,而且對一代劍首這個徒弟的感情很深,從他後續的行為裡就能看出來了,若是當時知道了真相,怕是當場就要提劍四處尋找神族報仇,連重明都勸不住他。
“他的決定,我們當然尊重。
”
雲逍繼續道:“暗中将他選中的那個孩子送往玄天大域之後,便離開了。
”
顧寒歎了口氣。
他一直奇怪,虛寂内危機重重,二代劍首當時不過是個少年,甚至剛剛踏入修行,怎麼可能跨越這麼遠的距離安然無恙到達玄天大域,原來是背後有人護送的關系。
“其實。
”
雲逍又道:“礙于跟他的約定,這些隐秘我不該跟你說的。
”
“不重要了。
”
顧寒又歎了口氣,“玄天劍宗……已經沒了。
”
先前他從那個冥獄宗邪修口中得知,玄天祖師要去往神戰之地,想來當年已經是探知到了一些真相了,而且過了這麼多年都杳無音訊,絕對是出了意外了。
雲逍眉頭微皺,“沒了?
”
“不錯。
”
猶豫了一瞬,顧寒又道:“其實……我就是玄天劍宗最後一個傳人了。
”
他留了個心眼。
沒說自己是劍首。
“怎麼回事?
”
雲逍眉頭微皺,“按照宗越所言,玄天劍宗的實力……”
“神族。
”
顧寒直接道:“是他們幹的。
”
“什麼時候的事?
”
“千年之前。
”
“……”
雲逍沉默了良久,才惋惜道:“單看宗越就知道,玄天一脈,皆是人傑,當年……我不應該答應他參戰的,否則,玄天劍宗,也不會引來神族的報複了。
”
“報複?
”
“不錯。
”
雲逍點點頭,“宗越身為劍修,當年那一戰,不提那個領頭的,其餘神族多半是死在了他的劍下!
”
“這……”
顧寒眉頭大皺。
倒不是吃驚于一代劍首的戰力,而是有點想不通。
按理而言。
神族若是要報複,早就下手了,又為何偏偏等到千年之前?
莫非神族也信奉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那一套?
“前輩。
”
他覺得這件事定然有隐情,又問道:“當年那一戰,你們……到底輸了還是赢了?
”
“托始鳳的福。
”
雲逍搖搖頭,“落了個慘勝的下場而已。
”
“慘勝?
”
顧寒心裡一動,“莫非大師姐重傷涅槃,也是因為那場大戰的緣故?
”
“不錯。
”
雲逍點點頭,道:“事實上,大戰前夕,我,始鳳,還有另外兩位故友,早已在歸一境走到了極緻,隻差一步便可破境,雲氏其餘九位族人,也絕非一般的庸手可比,而宗越雖然隻是初入歸一境,可劍修的殺力,你比我清楚,不能單以境界去評判戰力!
”
顧寒聽得眉頭大皺,“那為何……”
他猜測,歸一境巅峰,差不多跟黃泉殿主在同一個層次,可四個這樣的絕巅強者,再加上這麼多歸一境,這股力量,怕是連巅峰時的千夜見到了也得掂量掂量,竟然隻是個慘勝而已?
“沒什麼不可能的。
”
雲逍沉默了片刻,歎道:“因為那些降臨的神族裡面……有一位神君。
”
神君?
顧寒一愣。
“怎麼?
”
雲逍有些詫異,“你聽說過?
”
顧寒想了想,道:“我見過神王。
”
“想不到。
”
雲逍贊賞地看了他一眼,道:“我還是小看你了,你在劍道一途,未來必能大放異彩,又有完美的五極境傍身,更是有着如此豐富的見聞和閱曆……好!
好!
好!
”
不知為何。
明明是被誇,可顧寒卻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不瞞前輩!
”
樹苗子趁機吹噓道:“我家老爺天資蓋世,曠古爍今,戰力無雙,天驕殺手……”
“難得。
”
雲逍眼中閃過一絲惋惜之色,“這樣的優秀的年輕人,我已經十萬年沒見到過了。
”
咯噔一聲。
顧寒心裡又是一跳,忙道:“前輩,其實我這人平平無奇,資質差得可以,連個特殊體質都不是……”
“老爺!
”
樹苗子拆台,“您不是百毒不侵之體……”
啪啪啪!
顧寒當場抽了它三個大嘴巴子。
樹苗子氣得直冒煙。
太不講究了!
罵你的時候打我就算了,誇你的時候也打我?
顧狗不當人!
顧寒沒理它,又道:“前輩你繼續說。
”
“神域之中,以神帝為尊。
”
雲逍身為祖龍後人,曾經的龍印之主,對神族的了解要多過千夜不少,解釋道:“隻是自當年遠古一戰之後,神帝便再未現過身,而神帝之下,便是神君,就算在神域之中,這種層級的高手也根本沒有幾個,實力早已是超越了歸一境!
”
“神君權柄極大。
”
“各自統禦了無盡的信仰國度,除了隻聽從神帝調遣之外,相互之間并無從屬關系。
”
“當年。
”
“降臨的那名神君,便是其中之一。
”
顧寒若有所思。
神帝,仙帝……那是不是還有冥帝?
鬼帝?
“恩?
”
雲逍似看出了什麼,道:“你似乎對這些隐秘也很清楚?
”
“沒!
”
顧寒面色一肅,連忙藏拙,“前輩,我很驚訝!
”
阿樹下意識道:“老爺……”
啪!
顧寒二話不說,一巴掌把它的話抽了回去,免得它又揭自己老底。
阿樹一臉悲憤。
顧狗!
欺樹太甚!
雲逍似并不在乎這些,又道:“那神君的實力,的确極為可怕,當日大戰,我和另外兩位故友手段盡出,始鳳更是發動了最強一擊,這才讓他重傷瀕死,隻是後來神域内有人接應,這才讓他逃了回去。
”
“隻不過。
”
“他逃了,他帶來的屬下,已是盡數葬身在虛寂之中!
”
“當然,代價你也知道了。
”
說到這裡,他歎了口氣,“參戰之人,人人重傷,宗越身死不提,而始鳳她……更是涅槃而去,成了如今的鳳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