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倒是忠誠。
”
大夢世界,看到這一幕,書生譏諷道:“替你們探路,明知是個死,也沒有怨言!
可惜了,遇到了你們這幾個主子,真不知道是你們的幸運,還是他們的悲哀。
”
“犧牲?
背叛?
”
仙祖漠然道:“超脫諸世,因果輪回不加于身,你們能走到今日這一步,為何還執着于這些低級情感?
須知無愛無恨,無喜無悲,無情無義,方得真我。
”
“不錯。
”
神祖漠然道:“他們因我們而生,自然要替我們去死,我們給了他們一切,他們自然要把一切奉獻給我們,公平至極,有何不對?
”
話落。
五道玄光再起。
五祖又是齊齊逼近一步,老道胡須一顫,紀元輪轉之力一滞,已是有點撐不住了。
“撐住!
”
見狀,書生連忙給他打氣:“再撐一會就行,我争取再爆發一次!
”
“我……”
老道連罵人的力氣都沒了,看了一眼天穹外,心裡暗暗歎了口氣。
小子。
這次你真的要自求多福了!
……
妖殿内層。
二帝很強,除了老道這樣的存在,說一句此方天地最強也不為過,可在那張空間大網的切割下,隻掙紮了兩下,便徹底化作了塵埃。
随着二帝身死。
那張大網也緩緩消散,而十餘道人影也落在了衆人眼中,正是東華和太叔兩家的人。
也不遠。
距離衆人,僅有千餘丈的距離。
“這些空間,果然不同尋常。
”
看了一眼。
東華淩心中恍然,感慨了起來。
旁觀者清。
直到此刻,他才意識到,他先前看到的千丈,真的就是千丈,隻是在那重重疊疊的空間延伸之下,竟是将這千丈的距離擴大到了億萬裡之遙!
“不錯。
”
太叔恒歎道:“若不是那個蠻,怕是咱們現在還在裡面原地打轉!
”
“二叔幹什麼呢?
”
東華盯着東華林的身影,一臉的不解。
十餘人裡。
旁人已是漸漸緩過了神,唯獨東華林,手心裡似捧着什麼東西,搖搖晃晃,神神叨叨,嘴裡振振有詞。
“正面走左邊。
”
“反面走右邊。
”
說話間。
掌心一抛,一枚古錢币随之落下,好巧不巧,恰好被兩片草葉夾住,立了起來。
東華林瞬間淩亂了。
“立起來……立起來……”
喃喃自語中。
他緩緩擡頭,露出了一雙滿是血絲的雙眼,輕聲道:“那他娘的走哪邊啊……”
衆人一臉的古怪。
他們不知道東華林經曆了什麼,隻是看對方的樣子……離瘋也沒多遠了。
……
收回同情的目光。
顧寒又是看向了那座花圃,收拾了二帝之後,這殺陣似乎已經沒多少力量了,九色光暈漸漸消散,露出了樹苗子的本體。
“阿樹,好樣……”
“大膽顧狗!
”
樹苗子一擡頭,揚起一頭小綠葉,訓斥道:“敢直呼本樹的名字!
誰給你的膽子?
”
顧寒沉默了一瞬,幽幽道:“你,叫我什麼?
”
樹苗子本能地一哆嗦。
隻是感應了一番體内殘餘的力量,又看了看顧寒一身的傷勢,膽子突然又變得肥了起來。
“多少年了!
”
它仰天一歎,悲怆道:“今天,咱們是時候了結恩怨了!
”
說着。
它也不理顧寒,自顧自算起了小賬。
“顧狗!
”
“這些年,我跟在你身邊,斷手一百二十九次,斷腰七九十幾次,斷腳六十三次,被你摸秃……足足三百九十七次!
”
這些數字。
是它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此恨!
此仇!
”
說到這裡,它語氣中帶上了一絲沉痛之意:“綿綿無絕期!
”
聞言。
衆人下意識看向了顧寒,抛開一些熟知内情的,其餘人俱是一臉的匪夷所思。
對靈寵這麼殘忍。
你還是個人嗎?
還配當個人嗎?
“還有!
”
頓了頓,樹苗子又補充道:“忍受胯下之辱,二十七次……”
“喂!
”
元小夏沒忍住道:“這個不能怪顧大哥吧,那是你主動鑽的吧?
”
“汪!
”
狗子也聽不下去了,破天荒說了句公道話。
李院主,炎七,胖子,本黑……你誰的胯下沒鑽過?
“放肆!
大膽!
”
樹苗子勃然大怒,狠狠瞪了一眼元小夏:“你哪頭的?
這是主動不主動的事嗎!
這是尊嚴的問題!
”
“所以呢?
”
顧寒緩緩走近,笑道:“你想怎麼辦?
”
“簡單!
”
刷的一下,樹苗子腳下一點,從花圃内飛了出來,輕飄飄落在了顧寒面前,身形一晃,化作了一株九尺高的小樹,剛剛好,比顧寒高半頭。
“既分高下!
”
“也決……欸?
欸?
我的力量!
别……别走啊……啊啊啊!
”
話說一半。
它身上的氣息一顫,陡然間急速下降了起來,沒了花圃内殺陣樞紐的支撐,它的修為……直接一瀉千裡!
眨眼間。
就從能力撼妖,冥二帝的水準落到了堪堪比東華林弱一些的層次。
這。
就是它此次妖殿之行獲得的真正機緣了。
不能說不大。
隻是面對顧寒……
“說啊。
”
顧寒似笑非笑:“繼續說。
”
樹苗子一顫。
身上綠光一閃,已是化作了一株三寸的小樹苗,仰頭看着他,一臉認真道:“老爺,我想過了,剛剛那些數字都不太好聽,咱們湊合整數好不好?
”
顧寒:“……”
衆人:“……”
他們突然覺得。
剛剛的判斷,似乎有點過于主觀了。
樹苗子的德性。
顧寒早就見識了無數次了,也懶得跟它計較,目光一掃,看向身後,淡笑道:“洛兄,咱們的恩怨,才是該真正的了結了吧?
”
遠處。
洛無雙微微一笑,感慨道:“确實,這的确是個很好的機會。
”
“我有個提議!
”
洛幽然心裡一顫,忙道:“你們倆都受了這麼重的傷,不如……大家回去好好養傷,改天約個時間,再好好打一架?
怎麼樣?
”
事到如今。
對讓二人成為朋友這件事,她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沒必要。
”
顧寒淡笑道:“都快死的人了,養傷還有什麼意義?
”
“老爺!
”
樹苗子悄悄湊了過來,大聲道:“交給我吧,我有九種辦法弄死這個姓洛的!
”
頓了頓。
它伸出小樹枝,強調道:“整整九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