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大哥!
”
見馮十六如此,顧寒心裡一驚,關切道:“你怎麼了?
”
“沒,沒事。
”
馮十六連忙擺手。
“先前和尚山虎動手,留了點暗傷……”
“我這裡有神藥……”
“不用了!
”
馮十六不敢多看顧寒一眼,生怕露餡,徑直朝船艙走去,“不是什麼大問題,我……調理一番便可。
”
“馮大哥真是好人。
”
看到對方離去的身影,顧寒又感慨了起來,“知道我窮,還替我省錢!
”
……
快速進入船艙,随手布下了禁制,馮十六面具下的臉突然變得扭曲猙獰了起來。
“顧……十!
”
“壞了本王謀劃,還敢如此……羞辱本王!
”
“來日定叫你生死兩難!
”
他咬牙切齒,雙拳緊攥,極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緒,若非心中還有一絲理智留存,怕暴露了自己,耽誤了大事,怕是剛剛就把顧寒開膛破肚,虐殺緻死了。
世間生靈。
隻要有七情六欲,便逃不過一個愛美之心。
黃泉鬼族也一樣,再醜的鬼,也是有自尊的,而且自尊還特别強,更渴望得到旁人的贊美,而不是羞辱,鬼王……亦不能免俗。
……
時間一晃。
又是十日的時間過去。
鄧俨一行人依舊按照那天蟾的指引,不斷追尋着那群擄走破虛的人,他這艘星船比尚山虎那艘要快一些,隻是快得有限,因此雙方的距離雖然越來越近,可距離徹底追上,還差了一些距離。
時間拖得越久。
崔戶心中便越發焦躁,“這幫人,到底什麼來路,速度竟然如此之快,追了這麼久都沒追上!
”
“壞了!
”
一旁,鄧俨皺眉思索了半晌,面色一變,突然道:“大意了!
”
“怎麼了?
”
“方才我研究對方的路線。
”
鄧俨面色陰沉,道:“發現對方在途中,突然改換了方向!
”
“換方向?
”
崔戶下意識道:“他們要去哪?
”
“咱們來的地方!
”
“來的地方?
”
崔戶心裡一驚,“莫非……是那困住破虛的地方?
”
“不會錯了。
”
鄧俨随手将星圖扔給他,森然道:“雖然路線有所偏差,可我肯定,他們最終的目的地,就是那裡!
”
聞言。
衆人心裡猛地一沉。
“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
崔戶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一把将手中的星圖捏成了粉碎,“若是敢壞我的大事,我絕饒不了他們!
”
“不管他們做什麼!
”
鄧俨瞬間便有了決定,“再這麼追下去,他們很可能在咱們之前趕到那個地方……不能等了!
”
說着。
他看向身後的屬下,“你們在後面跟着,我和崔道友先行離開,務必要提前将他們攔截下來,否則後果将不堪設想!
”
“是!
”
衆人齊齊應下。
崔戶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自是不反對他的意見。
“見了他們的面,不用廢話,當場格殺!
”
“那是自然!
”
轟!
轟!
說話間,他和鄧俨身形一晃,修為瞬間攀升到了極緻,化作了兩道流光,以一個比星船更快的速度,朝着目标追了上去!
……
顧寒星船船艙内。
馮十六再次睜開了雙眼。
借故調理身體。
他已經在這裡待了十來天的時間,心中的火氣也消散得差不多了。
火氣一散。
他便開始思考今後的行動。
經過不長的相處和交談,他認真分析顧寒的性情和天賦,得出了一個很驚人的結論。
大概率……
顧寒就是下一任的黃泉殿主!
自然不是無的放矢。
他是有着充分的證據的。
顧寒為人膽大心細,心狠手黑,機敏聰慧,機敏過人,一點異常都可能引起他的疑心,雖然顧寒沒有在他面前出過手,可以他的眼光來看,顧寒的實力絕對強橫至極,就算是在人才輩出的擺渡人裡,也絕對能當得起驚豔二字!
更遑論。
顧寒還深得黃泉殿主器重!
這樣的人。
的的确确是有資格當下一任的黃泉殿主的!
這一任的黃泉殿主,他不熟悉,不敢貿然接近,更沒有機會接近。
可顧寒不同!
若是能和顧寒搞好關系,赢得顧寒的絕對信任,将來顧寒接任了殿主大位,他就能名正言順地去往那神秘的黃泉殿,進而一觀黃泉這個組織所有的秘密,甚至還可能因此找尋到一号擺渡人的蹤迹!
忍!
想到這裡。
他暗暗告誡自己,為了大計,為了鬼族千秋萬代,為了一舉覆滅黃泉……一定要有所覺悟,一定要有一顆能背負恥辱的心!
“小不忍,則亂大謀!
”
深深吸了口氣,他盡吐胸中不快和郁悶,再次出了船艙,來到顧寒面前。
“馮大哥?
”
見他現身,顧寒很熱情,跑過來噓寒問暖,“你沒事了?
”
“小傷,無礙。
”
馮十六擺擺手,“有勞顧兄弟記挂了。
”
此刻,他已是徹底調整好了心态,決定要徹底和顧寒虛與委蛇下去,以便徹底取得對方的信任。
“顧兄弟如此優秀。
”
他故作感慨道:“怕是将來就是問鼎殿主之位,也大有希望啊!
”
“殿主?
”
顧寒想了想,認真道:“當殿主沒意思,太累,我這人太懶散,也不合适。
”
恩?
馮十六心裡一動。
他聽得分明,顧寒是不想當,而不是當不了!
這區别很大!
瞬間。
他的思路便徹底清晰了起來!
當卧底!
卧底在顧寒這個未來的黃泉殿主身邊,成為一把直插黃泉組織心髒的尖刀!
時機一至,尖刀一揮!
便可徹底鏟除黃泉這個讓鬼族頭疼無數年的組織!
念及此。
縱然他身居高位,心緒而也難免有些激動。
毫無疑問。
此舉若成,他在黃泉鬼族中威望,必然會大到無以複加,甚至……赢得那位古老存在的青睐,也不是不可能!
當然了。
激動歸激動。
他還是很清醒的,而這些時日他也一直在反思自己,有個疑惑始終想不通。
他的演技到底哪裡拙劣了?
顧寒又是怎麼一眼看出他不是人的?
他覺得這個問題很重要,關乎到他卧底生涯的壽命!
剛要找個借口再問問,腳下的星船突然微微晃動了起來,甚至連速度也是大大降低,再次有了失控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