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息似無窮無盡。
被洛無雙牽引着,不斷抽出混沌星圖之外,成了一根綿延無盡長的乳白色細線,直至最後,徹底卷曲在了一起,化作了一枚拳頭大小的乳白色光團!
洛無雙單手虛握光團。
一縷縷奇偉高渺之力不斷落下,很快将光團覆蓋了起來,被慕青玄敏銳地捕捉到。
“夫君,這又是什麼?
”
“驚喜。
”
“什麼驚喜?
”
“給顧寒準備的驚喜。
”
洛無雙看着星圖,目光幽幽,眼中隐隐閃過一絲奇異之色。
“是最後的驚喜。
”
“亦是……最大的驚喜。
”
……
顧寒很煩。
屠過神,斬過仙,殺過鬼,歲月長河遊過泳,當過囚犯坐過牢……自踏出天武城以後,他的經曆之豐富,遠超常人的想象!
可……
被人當作了一把劍,還是第一次!
龍淵内。
天劍子和阿采的戰鬥還在繼續。
道域崩滅而又重組。
時空破碎而又複原。
随着阿采逐漸熟悉了五陽的力量,舉手投足間散逸而出的偉力越發高渺無上,數次将天劍子的道域壓制得僅剩萬丈方圓。
隻不過。
卻每每功敗垂成!
原因無他。
雖然天劍子自身的道出現了問題,可對顧寒這把人形長劍的使用越發得心應手,對衆生意的熟悉程度越來越多,每每都能逆轉危機!
顧寒毫不懷疑。
如果沒有意外因素,這二人就算打到紀元終結,也未必分得出勝負!
對此。
戰鬥的二人更是心知肚明。
又是一道偉力碰撞過後,二人突然雙雙停住了攻勢,再度對峙了起來。
顧寒終于有松了口氣的機會!
“還要打?
”
雖然有天劍子的偉力護持,可二人的偉力不斷碰撞之下,依舊讓他難受得想吐血。
“收手吧!
”
他苦口婆心地勸道:“這麼打下去,沒有任何意義,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這一點!
”
“非是我要打。
”
戰鬥許久,天劍子也動了幾分真火,淡淡道:“隻是她咄咄逼人,以為我軟弱可欺,既如此,我便要讓她知曉,惹怒了我的後果是什麼。
”
話音落下。
念頭一轉。
顧寒又是身不由己地回到了他身旁三尺之外。
阿采不為所動。
身後五陽之力流轉不息,似根本沒有任何放過這些人的念頭。
“何必呢?
”
“何苦呢?
”
心中将天劍子的祖宗十九代一一問候了一遍,顧寒歎道:“常言道,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個先來……”
轟!
轟轟轟!
話沒說完。
伴随着一道震耳欲聾的潮汐奔騰之音,阿采身後的五陽頓時變得不穩定了起來!
同一時間。
天劍子的劍域世界亦是震動不停,一道道裂縫遍布其上,似随時都有崩毀的可能!
顧寒猛地擡頭!
意外,真的來了?
……
在阿采偉力的驅動下,七星龍淵所化的龍影以一個常人難以察覺到的速度越過了重重界環界海,不過片刻的功夫,便沖出了大混沌界,來到了無垠混沌深處!
可……
前方并非一馬平川!
相反。
橫亘在龍影面前的,是一座根本看不到盡頭,亦看不到有多高的雄偉山脈!
龍淵本來極大。
可跟這座山脈比,大小竟是變得正常了起來。
像是有生命一樣。
山脈連綿起伏,更是帶着一道道駭人恐怖的威壓,朝着巨龍席卷而來!
轟!
隻是須臾間,那山脈已是将龍影吞沒了進去,一道道恐怖的漣漪和威壓不斷泛起,良久之後複歸平靜。
而龍影……
已是徹底消失不見,像是從沒出現過一樣!
……
轟!
轟!
……
随着龍影被山脈吞沒,阿采背後的五陽瞬間崩解,而天劍子道域所化的天劍世界,亦是突然炸裂,變得千瘡百孔!
透過裂縫。
顧寒一眼就看到了那座奇偉雄壯,連綿不絕的絕大山脈,感受到了隐藏在其中,堪稱恐怖的絕世偉力!
“又是它……”
他知道。
山脈其實并非真的山脈,而是混沌潮汐,而且是他來的時候,遇到的那道前所未有巨大混沌潮汐!
相比他。
阿采和天劍子身為超脫者,自是能覺察到更多的隐秘。
比如。
那隐藏在混沌潮汐最核心中的那座奇異的小世界。
比如。
那混沌潮汐的本質,其實就是一名超脫者的偉力失控暴走所緻。
再比如!
那一縷隐藏在混沌潮汐中,讓同為超脫境的他們都感覺到心悸的……心想事成之力!
轟!
下一瞬。
天劍世界徹底崩解,七星龍淵徹底消失,混沌潮汐之力倒灌而來,直接吞沒了一切所有!
快!
快得超越了時光!
快得連阿采和天劍子都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
果然。
明天和意外,永遠不知道哪個先來……
念頭一轉而過。
顧寒的意識徹底化作了空白。
……
頭很痛!
痛得好像要裂開一樣!
嗓子很幹!
幹得好似七月的大地,随時都要冒火!
身體很乏。
乏得似乎同時和十個洛無雙死戰一般!
“這後生!
”
“身子骨也忒虛了!
”
“就是!
”
“才這麼點活計就累趴下了,哪家的女娃要是許給了他,真是跳進了火坑!
”
“……”
隐隐約約的。
顧寒能感覺到一道又一道人影圍了過來,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有心睜開眼睛。
可兩隻眼皮似有千斤重,根本睜不開。
恍惚中。
他似覺察到一隻有力的臂膀将自己半攙了起來,一股清泉也随之湧入了自己口中。
休息了片刻。
他似終于恢複了一點力氣,勉強睜開了雙眼。
當先映入眼中的。
是一張長相普通,眉梢眼角卻帶着溫婉之意的婦人,婦人手中,還有一隻缺了一角的粗瓷大碗。
下意識回頭。
發現将自己攙起來的是一個面相憨厚,膚色黝黑,看上去老實巴交的漢子。
“醒了?
”
見他一臉茫然,那婦人笑了笑,将随身帶着的瓦罐解下,從裡面取出了一個幹巴巴的窩頭,遞了過來。
“餓了吧?
”
“先墊墊肚子?
”
下意識的。
顧寒接過了那隻硬得像石頭一樣的窩頭,陷入了沉思。
我在哪?
我修為呢?
我的雨疏和大師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