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轟!
……
歲月長河之内轟鳴震動不斷,大戰又起!
徹底舍棄了天劍子。
也徹底放開了顧慮。
那類人生物将全副心神放在了顧寒身上,重瞳之中殺機凜凜,再沒了先前的欣賞之意,舉手投足間,一道道隐含歲月時光法則的滅道偉力落下,帶起了無邊的長河之水,宛如一條又一條蒼茫霸道的大龍,在這片破碎的星空下沖殺不止!
肉眼可見的。
原本就四分五裂的星空變得越發支離破碎,兆億星辰搖搖欲墜,不斷幻滅,也讓顧寒自破境以來,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的壓力!
強!
很強!
抛開歲月鎮守這個身份不談,單論修為實力,這類人生物也絕對是他的勁敵!
事實上。
他并非沒有反擊之力,道道劍光縱橫之下,衆生偉力交織,宛如一張鋒利無邊的巨網,讓那類人生物屢屢受創!
可……
這毫無意義!
戰到此刻,他不知道在對方身上留下了多少傷口,可在歲月之力的流轉下,不過是須臾間,對方便能重回巅峰,再次殺來,而沒了時間顧慮的他出手之淩厲迅猛,還要勝過先前三分!
目的隻有一個!
永永遠遠把顧寒留在歲月長河之内,徹徹底底将顧寒埋葬在歲月古史之中!
一個永遠在巅峰。
一個力量卻不斷被消耗。
也虧得顧寒的衆生偉力太過渾厚,持久力太過驚人,若是換了其餘道主,便是如許廣元這樣的破道境,在如此攻勢下,自身的道也要被滅個三五回了!
可縱然如此。
顧寒依舊是漸漸落入了下風,隐隐有不支的迹象!
“自負!
”
“是要付出代價的!
”
看到這一幕,那類人生物重瞳中的殺機更勝三分,根本沒有絲毫留手的打算,心念轉動間,身上的青色鱗片瞬間化作了玉色,竟是故技重施,再次讓時光歲月靜止!
長河停止流動!
顧寒的動作也如同被定住一樣,連表情神态都沒了任何變化!
“滅!
”
原本劇烈轟鳴的戰場突然變得靜悄悄一片,那類人生物卻不受半點影響,一聲暴喝,突兀地來到顧寒面前,輕輕一擡手,無數條蒼茫大龍盡數沒入體内,滅道偉力蔓延縱橫,直接将顧寒徹底籠罩!
千鈞一發之際!
顧寒的眼皮突然顫了顫,時光再次恢複了流轉!
攻勢臨身!
他避無可避,也幹脆不避,手中黑劍一橫,破碎的星空内殘餘的星辰大亮,一道道浩瀚的衆生偉力傾瀉而來,盡數沒入了劍身之中,險而又險擋下了這一擊!
轟!
長河突然爆炸,顧寒的身形也徹底不見了蹤迹!
原地。
那類人生物并沒有選擇追擊,眉頭反而皺了皺。
身為歲月鎮守。
他對時光的流逝極為敏感,自然能覺察出來,剛剛顧寒破開時光之力所用的時間比先前短了一些,否則他這一擊不說能徹底滅了顧寒的道,至少也能讓顧寒失去一半的戰力!
他很明白。
不是他弱了,而是……顧寒越來越适應歲月法則了!
遠處。
許廣元衆人如夢初醒,看到了那依舊氣勢驚人的類人生物,看到了那片幾乎徹底破碎的星空,也……看到了落在長河邊緣,氣息一片混亂,面色有點發白的顧寒!
顧寒的狀态有點差。
剛剛那一擊,他差點被打出時光長河!
“你……”
許廣元猶豫了半瞬,問道:“你沒事吧?
”
“還好。
”
顧寒身形一動,又是落在了戰場之中,看着那類人生物,淡淡道:“我還能跟他耗很久!
”
“……”
那類人生物的眼睛眯了眯。
重瞳一動,他目光掃過這片滔滔無盡,根本沒有邊界的歲月長河,最後落在了衆人身上!
“你們隻知我塗山為歲月鎮守。
”
“卻不知在我成道之前,手上沾染了多少生靈的血!
”
語氣之森寒。
和先前判若兩人!
塗山?
聽到這個名字,許廣元也不知想到了什麼,面色微變。
“怎麼?
”
顧寒皺眉看了他一眼:“老哥,你認識他?
”
“不認得,可聽過他的名頭。
”
許廣元簡單解釋了幾句。
塗山。
嚴格來說,并非大混沌界的生靈,而是誕生在無垠大混沌中的一隻混沌古妖,性子火爆,殺心極強,不論是誰,哪怕是威勢最強的先天族惹上了他,他也絕對會大開殺戒,不留情面!
“也因此。
”
“他的所作所為,為他赢得了一個殺神的名頭。
”
“隻是……”
“十個紀元前,他成就了滅道之身,然後便消失無蹤,再沒了他的消息。
”
說到這裡。
許廣元似猜到了什麼,苦笑道:“想來,是來了這裡了。
”
“倒有些見識。
”
塗山瞥了他一眼,淡漠道:“自我鎮守這段歲月長河以來,我便收斂了脾氣,抑制了殺心,熄滅了心中的燥氣,修身養性,不問世事……蘇寒,這麼多紀元以來,你還是第一個讓我動殺心的人!
”
這一刻。
他似乎卸下了歲月鎮守的身份,回歸到了殺神的身份!
“蘇雲呢?
”
顧寒突然道:“你沒對他起過殺心?
”
“他?
”
塗山嗤笑道:“他是他!
你是你!
你若有你父百分之一的本事,盡可現在就殺了我!
”
“可你沒有!
”
“你連千分之一都沒有,我承認,你的衆生道極強,你也的确是我見過最驚豔的後輩,可你單槍匹馬殺到這裡,終究無根之木,無源之水,終将被埋葬歲月之下!
”
“錯了。
”
顧寒突然打斷了他,糾正道:“我其實并不是一個人!
”
目光徐徐轉動。
掃過了許廣元衆人,他強調道:“我們,其實是一群人!
”
衆人:“?
”
顧寒究竟是不是一個人,他們并不知道,他們隻知道,顧寒根本不當人!
“道友!
!
”
“何至于此!
何苦于此啊!
”
“我們跟你無冤無仇……便是有些仇怨,可終究沒能釀成大錯,不論是賠禮還是道歉,亦或是補償,我們都認了,可你……可你……”
“老弟!
”
許廣元苦笑道:“願意或者不願意,我們都陪你走一遭了,沒必要真把我們趕盡殺絕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