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女婿?
聞言。
衆人一愣,表情立時變得耐人尋味起來,不屑,譏諷,膩歪……反正沒有恭敬!
因為月元英的命令。
這次的婚禮自然是要辦得極為隆重,故而消息皆已傳到了每個月族人的耳中,隻是除了主脈的一些人,其餘人并不知道這位月族未來姑爺的身份。
當然了。
他們也不在乎。
上門女婿是個什麼地位,自己心裡沒數嗎?
莊雨辰秀眉微蹙。
她本就不喜古族之人,如今看到了這些月族支脈族人的做派,心中的排斥感越來越多了。
環顧四周。
靜谧和恬靜下隐藏的,不過是暮氣和腐朽罷了。
再看眼前這些人。
傲氣的外表下,盡是一顆顆空有自尊的琉璃心,一碰就碎,華而不實。
她覺得有點諷刺。
這樣的月族,雖然表面看起來依舊光鮮,依舊威風赫赫,可便如那夕陽西下的前一刻,待餘晖散盡,便是一個消亡的下場!
阿傻沒想這麼多。
她隻是很生氣,很擔心,怕顧寒受了委屈,一怒之下離開,不跟她成親了。
“你們沒聽到嘛!
”
她眼中幽光一閃,已是處在了暴走的邊緣,“快行禮!
”
見她動了真怒。
衆人終究不敢跟她公開叫闆,猶猶豫豫,不情不願,腰杆上似乎夾了一塊鐵闆,彎得很艱難。
顧寒笑了。
“算了!
”
他突然一擺手,大度道:“别難為他們了。
”
瞬間。
衆人彎了一半的腰頓時挺得筆直,表情又是耐人尋味了起來。
呵!
上門女婿不如狗!
能認清自己的身份,再好不過!
“行禮就不必了。
”
顧寒目光一掃,淡笑道:“直接跪下就行了。
”
什麼?
衆人瞬間愣住!
跪?
誰跪?
跪誰?
顧寒卻不理他們,瞥了一眼偷偷溜回來的樹苗子。
顧狗!
又欺我!
爺爺不是你的狗腿子!
樹苗子怒發沖冠,心中大罵,身體卻十分誠實,對着顧寒谄媚一笑,道:“老爺放心,包您滿意!
”
“哈呀!
”
說話間,它輕喝一聲,身上青光一閃,數十株綠油油的樹苗子瞬間出現在了衆人身後。
“無敵電光腳!
”
“給爺爺跪下!
”
刹那間,數十株樹苗子齊動,狠狠地踢在了衆人腿彎處!
撲通撲通撲通!
衆人動作一緻,齊齊跪在了顧寒面前!
而那一株株樹苗子也随之化作綠光,沒入地面,轉而便成了一條條翠綠色的藤蔓,将衆人的雙腳捆住,絲絲束縛在了地面!
論修為。
這些支脈族人最高的也不過是逍遙境初期,自然不會是樹苗子的對手,跪在那裡動也不能動,仿佛雕塑一般!
“呵!
”
樹苗子徐徐落在了阿傻肩頭,淡淡道:“阿傻姐姐,以你觀之,我這腳法如何?
”
“阿樹真厲害!
”
阿傻一臉的驚喜,溫柔地摸了摸它頭上的綠葉。
“這不算什麼!
”
樹苗子精神一振,小樹枝一擺,大笑道:“阿傻姐姐,以我阿樹觀之,跪都跪了,不如讓他們磕一個?
”
“不行。
”
阿傻搖了搖頭。
樹苗子有些失望。
跪着的衆人暗暗松了口氣,覺得阿傻雖然傻,還是懂點分寸的。
“一個不行!
”
正慶幸中,卻見阿傻突然氣呼呼地盯着他們,“得磕一百……啊不,一千個!
”
什麼!
衆人當場傻了眼!
月管家一臉詭異。
他突然覺得阿傻跟顧寒相處了幾天……變得有點不一樣了!
“好嘞!
”
樹苗子頓時又來了精神,“那就磕一萬個!
”
衆人:?
?
?
随着樹苗子聲音落下,藤蔓再次瘋長,眨眼間已是将衆人捆成了粽子一樣,一陣綠光閃過,直接牽引着衆人砰砰磕起了頭!
動作整齊,聲音響亮。
那本來以玄石鋪就,堅硬無比的地面,肉眼可見地出現了幾十個凹陷。
衆人又非體修。
很快的,腦門子上就見了血。
“不錯!
”
千夜不住地點點頭,稱贊道:“顧寒,你已經有了本君當年三四分的風采了!
”
顧寒:“……”
才三四分?
他很好奇,千夜當年到底幹了什麼。
一旁。
月管家暗暗歎了口氣,有心說情,隻是看到顧寒一臉的淡然,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說情不是因為同情。
隻是顧寒第一天上門,若是不及時收場,事情隻會越鬧越大。
顧寒卻渾不在意。
今日,别說磕出了血,就是磕暈了,磕死了,這一萬個頭也得磕完!
上門女婿不可辱!
我輩贅婿當自強!
莊雨辰悄悄湊了過來,“你這麼做,合适嗎?
”
“有什麼不合适的?
”
“你……不是贅婿嗎?
”
“贅婿怎麼了?
”
顧寒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贅婿窮!
”
噗!
莊雨辰沒忍住,笑得花枝亂顫,連帶着球球的身體也在球和餅之間不斷切換。
“嗚嗚嗚!
”
它又翻起了白眼,大聲向顧寒求助。
要死了要死了!
顧寒很同情它,也有一絲絲小羨慕,但表示愛莫能助。
“住手!
”
正在衆人磕得暈頭轉向,迷迷糊糊的時候,一聲怒喝陡然間自天際傳來!
刷刷刷!
下一刻,數道身影由遠及近,瞬間落在了衆人面前。
為首的正是月華。
身後跟了幾個月族主脈子弟,俱是仙谕院學員。
很巧。
不是被顧寒廢過,就是被他揍過。
“大公子……來了!
”
“救命啊大公子……此人可恨啊!
”
“我等雖為月族支脈,可……決不可辱啊!
”
“……”
見月華到來,衆人紛紛開口求救,隻是聲音很萎靡,有點斷斷續續的,顯然是磕懵了。
“還能說話?
”
顧寒眉頭微皺,不滿意地看了樹苗子一眼。
樹苗子暗罵一聲,身上綠光再次一閃,衆人磕頭的頻率瞬間快了十倍不止,幾乎化作了殘影!
砰砰砰!
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原來是月兄。
”
顧寒這才看了月華一眼,似笑非笑道:“傷這麼快就好了?
”
“你在幹什麼!
”
月華臉皮猛地一抽,死死盯住了他,眼中的恨意幾乎化作了實質。
“沒什麼。
”
顧寒淡淡道:“這幫人不懂事,給他們立立規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