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确實混得不太好。
”
陳平安摸了摸鼻子,淡淡一笑。
他并不是一個喜歡顯擺的人,對别人的看法、評價也從不在意。
日子是自己一天一天過的,而不是給别人看的。
鍋裡有沒有肉,自己不清楚嗎?
“平安啊,按理說我這個長輩離得遠,不應該說你,但你确實混得太差了,一個月才掙幾個錢啊?
”
這時,一旁的袁弘也擺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你瞧瞧你,年紀也不小了,沒錢沒地位,将來哪個女孩子願意跟你啊?
”
“對了,我聽說,你當年犯了事兒,還坐了幾年牢,是吧?
”
“坐過牢?
”
一聽這話,袁志就更興奮了。
一個坐過牢的屌絲,憑啥擁有蘇暮雪那麼漂亮的女朋友?
他配嗎?
袁志已經在心裡盤算,要不要把現在的未婚妻甩掉,轉而挖陳平安的牆角了。
“嗯,呆了兩三年。
”
陳平安面色不變,卻敏銳捕捉到了袁志臉上的興奮,不對,袁志臉上的興奮就沒有掩飾過,就明晃晃擺在臉上。
對此,陳平安更是習以為常。
想來應該是袁紅豔當初,跟娘家人扯閑篇提到過吧,他也無所謂。
現在的人啊,就不樂意看見别人過得好。
“當年你幹嘛了?
跟哥說說。
”
袁志卻來了興趣,湊到陳平安身邊。
陳平安掃了袁志一眼,“打架,過失傷人。
”
“看不出來啊,你還是個狠人呢。
”袁志聞言笑了。
“哼!
”
這時,一旁的袁弘卻是重重哼了哼鼻子,呵斥道:“什麼狠人不狠人的?
現在都什麼社會了?
還跟人比拳頭硬嗎?
”
“現在拼的是錢,拼的是背景,誰腦子有病跟人幹仗?
”
“平安啊,你要吸取教訓,好好做人,不然一家人都跟着被人瞧不起!
”
陳平安點了點頭,“好,我記住了。
”
“平安老弟,那個你現在掙不到錢的話,不妨過完年跟我混啊,實不相瞞,我在方平縣包了一個工程。
”
袁志勾着陳平安肩膀,胸脯拍得震天響,“别的不敢保證,一個月掙個萬兒八千的,跟玩兒似的。
”
“去方平縣?
”
陳平安笑了一下,微不可聞地搖搖頭。
方平縣,其實就是天海市下面的一個小縣城。
當年,袁紅豔的老父親在機關單位有點關系,大伯陳立文當年就是沾了老丈人的光,進了體制,不過,陳立文很有本事,進了體制後,完全自力更生,一步一步爬到教育局三把手的位置。
而袁紅豔娘家人,則越混越差了,一輩子困在方平縣,沒能跳到城市裡來。
陳平安心想,别說自己不缺工作,就算缺工作,缺錢,也不至于去縣城裡幹工地吧?
“咋了?
你還瞧不起是嗎?
”
袁弘一看陳平安這表情,心裡竄起無名怒火。
艹!
老子好心好意,拉扯你個勞改犯一把,你特麼居然還一臉嫌棄的樣子?
幾個意思?
瞧不起老子?
要知道,袁志雖然文憑不高,高中畢業就一直在縣城裡,跟一幫街溜子厮混,現在在方平縣拉了幾十人,貸款買了幾輛車,幹起了土方的工程。
可别小瞧土方工程,傳出去不好聽,就是拉土的,但架不住掙錢啊。
而且,土方工程外面的人,沒有實力背景,根本不敢與當地人競争。
而袁志,也隻是剛進入這一行,就一車隊隊長罷了。
“沒沒沒,我沒那個意思,我隻是……”
陳平安笑着擺擺手。
“開飯咯!
”
這時,廚房裡袁紅豔端着菜上桌了。
“大哥,平安,你們快洗手,吃飯了。
”
陳平安連忙起身,“我來幫忙端菜。
”
陳平安找了個借口,擺脫了袁志的糾纏。
“艹,給臉不要臉!
”
袁志低聲罵了一句,“我呸!
”
“臭小子,别搞事,咱們來的目的還沒達到,可别節外生枝了。
”
袁弘小聲提醒道,眼裡閃過一抹陰恻恻冷笑。
“放心吧,我心裡清楚,走,先吃飯!
”
袁志點了點頭。
父子二人起身,就跟大爺似的走向餐桌,照例翹起二郎腿,也不去衛生間洗手。
很快,飯菜上桌,滿滿一桌子臘味兒,炖豬腳,香腸,涼拌豬耳朵,還有臘排骨等等,很普通,但很有年味兒。
“平安,櫃子裡面有酒,對了,再給暮雪拿一瓶飲料。
”
“好。
”
陳平安取來一瓶白酒,又給蘇暮雪、袁紅豔拿了飲料,他自己則什麼都沒喝。
“平安,你怎麼不喝啊?
”袁紅豔有些詫異,“是櫃子裡面沒有了嗎?
”
“沒有。
”
陳平安連忙擺手,“我開車過來的,不能喝酒。
”
“呵,你公司都快倒閉了,還能開得起車呢?
面包車吧?
”
袁志一邊倒酒,一邊冷笑。
本就對陳平安有點意見,這會兒吃飯,陳平安、蘇暮雪二人緊緊靠在一起,蘇暮雪還給陳平安夾菜,袁志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媽的,什麼世道啊!
勞改犯不僅有女朋友,還特麼的賊漂亮,還有沒有天理了?
自己哪一點比不上陳平安這個勞改犯了?
“嗯?
”
蘇暮雪秀眉一蹙,冷冷掃了袁志一眼。
“啊,對,就是面包車!
”
陳平安桌下拍了拍蘇暮雪,示意女人别跟傻子較勁,也别讓袁紅豔臉上難堪。
袁紅豔頗有深意地看了陳平安一眼,隻是笑了笑,沒吱聲,她當然清楚大侄子什麼實力了,十個袁志加起來都比不上一個陳平安。
跟他顯擺?
掉價!
“來,咱們共同舉杯,新年快樂!
”
袁紅豔端起杯子,沖大夥兒道。
“新年快樂!
”
衆人共同碰杯,喝了一個。
“大哥,你跟小志今天來,除了拜年,應該還有别的事兒吧?
”菜過五味,袁紅豔笑呵呵問道。
她雖然蠻橫,但并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