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走的夜場工作者信息，有沒有調查過，事後就沒有别的人提起嗎？
”

　　陳平安燃起一根煙，猛吸兩口。

　　他必須承認，死胖子的分析很有道理，但他怕這是一個圈套，一個鑽進去後，便出不來的圈套。

　　九龍山之變，令陳平安心中不安情緒更濃了幾分。

　　“肯定有調查啊。
”

　　袁烈點了點頭，又皺起眉頭，攤攤手無奈道：“但信息大部分是對不上的，腳盆雞幹夜場的女人，将來也想找個老實人接盤，所以……”

　　聞言，陳平安頗為失望，得不到佐證的線索，讓人進退兩難啊。

　　“我有一個疑惑。
”

　　王有容擰着秀眉，問道：“如果每一次被帶走的妓女，全部被殺害，一個都沒有回來過，為什麼還有妓女的數量并沒有減少？
”

　　“還有，你這條線索是怎麼來的？
都回不來了，為什麼還有妓女往火坑裡跳？
”

　　“嫂子，不僅人長得漂亮，更聰明絕頂，一語中的。
”

　　死胖子還是會拍馬屁的，一句“嫂子”，就令王有容紅了面頰。

　　“第一個問題，妓女數量之所以沒有減少，是因為紅燈區産業在腳盆雞尤為發達。
”

　　“曾經有人閑得蛋疼，在腳盆雞各大院校做過一個調查，調查中有一項數據非常有意思——腳盆雞大學女生，有超過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全都被人包養過，或者白天上學，晚上就去紅燈區教外語，教日語。
”

　　“比例這麼大？
”

　　陳平安心裡一震，這麼豁得出去嗎？

　　“就沒有潔身自好的人嗎？
”

　　袁烈緩緩搖頭，笑道：“老陳，你把腳盆雞想得太好了，腳盆雞雖然是發達國家，但并不代表每個人都有錢。
”

　　“就這麼說吧，一部水果手機，可以讓腳盆雞一名女大學生陪你睡至少一個月。
”

　　“一個LV的包包，可以讓她趴在地上學狗叫。
”

　　“光鮮亮麗的背後，誰知道有多肮髒？
”

　　“對，就跟你一樣！
”

　　陳平安白了袁烈一眼，“表面上是袁總，是年少有為的天海富豪，背地裡是老嫖客，老色批！
”

　　“色就色呗，男人不好色，我要下半身幹啥用啊？
”

　　袁烈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甚至驕傲挺起胸膛。

　　“……”

　　陳平安無言以對，隻能悶悶抽着煙。

　　“至于嫂子剛剛的第二個問題，就更簡單了，留下的妓女明知道之前被挑選走的女人，再也沒有回來過，為什麼仍舊會接着去，無外乎兩個原因。
”

　　袁烈伸出兩根手指頭，“第一，因為錢，有錢能使鬼推磨，我要有足夠的錢，雄鷹國總統都得跪在地上叫我一聲爹；第二，因為被選中的姑娘無法拒絕，極有可能是被人強制帶走。
”

　　“至于這些人是真的死了，還是被賣到别的地方去了，無人知曉，也并不重要。
”

　　“女人嘛，在腳盆雞眼裡，就隻是玩物而已。
”

　　玩物！

　　王有容與袁小曼二人臉色變得陰沉，卻并沒有反駁。

　　腳盆雞的女人，的确沒什麼地位。
正如四人剛剛進來的時候，惠子趴在地上，背對着袁烈，看似是在做衛生做清潔，實則不過是讓袁烈能夠欣賞到更美妙的風景罷了。

　　什麼叫玩物？

　　好比小孩子的玩具，玩膩了，玩壞了，丢到垃圾桶便是，誰會在意玩物的感受？

　　誰會在意玩物是死是活，丢到哪一個垃圾場了？

　　下一次再來，隻需要給足夠多的錢，依舊有大把的“玩物”主動迎上去的。

　　因為，給錢了。

　　若有權力幹涉，強力控制，“玩物”是沒有資格反抗的，甚至連一個“不”字都不敢講出來！

　　“所以，你有什麼想法？
”

　　陳平安續上一根煙，吧嗒吧嗒猛吸兩口。

　　死胖子好色無恥下流，無女不歡，但是，袁烈真的很聰明，看待問題很透徹，總能一針見血。

　　“很簡單。
”

　　袁烈打了一個響指，目光看向王有容，“嫂子犧牲一下色相，假裝妓女，然後打入敵人内部，咱們裡應外合，一舉将基地拿下……”

　　“砰！
”

　　王有容突然出手，不，是出腳！

　　一腳踹中袁烈胸口，連人帶沙發，掀翻過去。

　　“你再說一句，我割了你的舌頭喂狗，你信不信？
”王有容氣得臉色鐵青。

　　讓自己假裝妓女？

　　這豬腦子怎麼想的？

　　“别，有容。
”

　　陳平安趕緊一把拉住王有容，真怕王有容一刀砍了死胖子的腦袋，回頭又瞪了袁烈一眼。

　　大傻逼，這話能跟王有容講嗎？

　　“還不趕緊道歉？
這是人說的話嗎？
你不知道你嫂子是正經人嗎？
”陳平安忙給袁烈遞眼神。

　　“嫂子，抱歉，我，我剛剛就嘴快了，打一個比方而已，你别多心。
”

　　袁烈在陳平安攙扶下，緩緩站起身來，揉着胸口，讪讪賠笑，“嫂子，你勁兒可真大啊。
”

　　“哼！
”

　　王有容冷哼一聲，柳眉一挑，“我的刀更快，你要不要試一試？
”

　　“别别，都說了開玩笑，舉個例子而已，你别當真！
”

　　袁烈連忙擺手。

　　“他的法子的确可行，買通幾名妓女，在其身上安裝定位監聽設備，或許真能找到雄鷹國在腳盆雞的研發基地。
”

　　一直沒怎麼講話的李浮生，忽然開口，他很認可袁烈的點子。

　　“恐怕沒那麼容易吧。
”

　　王有容皺了皺眉，“他們肯定會進行全身搜查，甚至衣服脫光了檢查，人一旦被送走，其基地難道沒有屏蔽信号的設備嗎？
”

　　“與其那麼麻煩，不如直接找妓院老鸨，自己的賺錢機器不見了，縱使有新人填補空缺，他心裡能痛快了？
”

　　“他能不知道這幫姑娘被送到什麼地兒去了嗎？
”

　　王有容接連抛出幾個問題，再次令衆人啞口無言。

　　這一次袁烈學聰明了，絕對不主動開口，也不主動提主意，就怕再被王有容一頓胖揍。

　　嫂子，是真下死手啊！

　　“雙管齊下，多方面準備吧，不試一試難道一直坐以待斃，等着對手找上門來嗎？
”

　　陳平安掐滅煙頭，敲定了主意。

　　“死胖子負責跟妓院老闆溝通，打探一下口風，師傅你跟我小曼姐一起，暗中給妓院的女人安裝定位設備！
”

　　“我這邊就……”

　　“你馬上收拾一下東西，回國。
”

　　李浮生打斷了陳平安，面色忽然變得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