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
疾風掠過,小綠瓶已經到了李浮生手中。
“你!
”
陳平安氣得原地跳腳,眼珠子差點瞪出來掉地上,拳頭更是捏得咔咔響。
“看吧,你還是太年輕了,你守得住它嗎?
”
然而,李浮生臉上非但看不到絲毫歉疚,反而沖陳平安得意挑眉,揚了揚手中小綠瓶。
當着陳平安的面兒,塞入口袋裡。
“你故意吸引我注意力,你真卑鄙!
”
陳平安咬着後槽牙,面色憤然地盯着李浮生,恨不得撲上去咬掉他一塊肉。
“因為你是弱者,除了憤怒,你還能做什麼?
因為你是當局者,你隻能憤怒,因為你沒有破開眼前這團迷霧的實力。
”
“就算老夫将一切真相告知于你,以你的判斷力,能分出真假,能分出來好壞嗎?
”
李浮生也不跟陳平安置氣,稍稍停頓,拍了拍放小綠瓶的口袋,繼續道:“放心,它是你的,但現在你還不能用,或者說,你還沒資格用!
”
“他日,等你邁入那個境界,老夫必定拱手相送。
”
“那個境界?
哪個境界?
”
陳平安皺起眉頭,将信将疑地看着李浮生,這條老狗不老實啊。
必須防着!
媽的,一不留神小綠瓶就被搶走了,他娘的!
真陰!
“陸地神仙境!
”
“……”
陳平安翻了個白眼,“不想給就直說,沒必要拐彎抹角。
我隻想知道一點,為什麼白玉京需要這個?
”
“這東西到底是什麼?
跟我們研究的似乎不太一樣。
”
小綠瓶被搶走,陳平安也很無奈,打又打不過,隻能退而求其次,搜集更多于自己有利的信息。
李浮生這老狗有句話很對——以自己目前的實力、能力,無法破除眼前這團濃霧。
實力,自己需要盡快提升實力!
“能量,可供古武強者吸收煉化轉為勁氣的一種,超級能量。
”
這次,李浮生倒是沒有裝神弄鬼,“比如一畝大小的魚塘,頂多長十來二十斤的大魚,如果放入一條一百來斤的巨骨舌魚,三個月後,魚塘再無其他魚類,甚至水面上的鴨子,都會被吃光。
”
“一年後,這條一百多斤的巨骨舌魚卻隻有五十斤了,再有兩三年,它就得死。
”
“為什麼?
”
陳平安不解。
“因為,它沒吃的了。
”李浮生感慨道:“古武修行,奪天地造化,納世間靈力化為己有。
”
“就剛剛的小綠瓶,一小瓶的量,可讓一名内勁武者直接踏入大宗師;但一小瓶的量,卻隻夠陸地神仙境的強者吸收小半年而已。
”
“沒了能量來源,他們雖然不至于餓死,但實力會急速衰減。
”
李浮生回頭看了一眼陳平安,道:“現在你明白,為什麼夏侯家在樓一夢面前,連個屁都算不上了吧?
”
“現在你該明白,為何樓一夢明明是一名普通女人,卻可以讓白玉京的人為其賣命了吧。
”
“原來如此!
”
陳平安恍然大悟。
剛剛陳平安一直在琢磨,樓一夢除了有點中年婦女的韻味兒,憑什麼在夏侯一家人面前嚣張,甚至連着給了夏侯風兩個大嘴巴子。
原來,樓一夢攥着白玉京的命脈!
如此看來,樓一夢才是真大腿啊,比李浮生要牛太多了。
“小子,現在是不是想掉轉頭去抱樓一夢的大腿了?
”李浮生似能洞穿陳平安心思,嘴角蕩起一抹嘲弄之色。
“對!
”
陳平安也不隐藏自己的不滿情緒,“你這糟老頭子壞得很,我怕再被你給騙了。
”
“别某天一不留神,又被你給算計了,一個坑裡我不想摔兩次。
”
“哼,脾氣還不小!
”
李浮生哼哼着鼻子,冷笑道:“你以為她扶持的白玉京,是什麼好鳥?
”
“否則,當初,你爺爺為什麼不讓她帶走你,而讓我帶走你?
你可以懷疑我,不信任我,但你不該不信任你爺爺!
”
“……”
陳平安擰着眉頭沒吱聲,在思考李浮生話裡真假。
“白玉京在二十年前改名為仙人京,你可知道這背後蘊藏的意思?
”李浮生問道。
“不知道。
”
白玉京又名仙人京,此事是天叔跟陳平安提到過,原因倒是沒講,陳平安隻當别名聽了。
“仙人,對應長生,白玉京這幫狗人,早已不将‘保家衛國’奉為使命了,他們隻想長生,隻求長生!
”
“也因為白玉京的扶持,樓一夢這女人愈發狂妄嚣張,膨脹……”
提到樓一夢,李浮生依舊憤憤不平。
“所以,你們當年分手,與白玉京有關?
”陳平安聽出了弦外之音。
“是!
”
李浮生倒也不隐瞞,“白玉京當時對我們二人發出邀請函,我不同意,可她同意了。
”
“與白玉京對立的不是血修羅嗎?
你幹嘛不掉頭加入血修羅,轉頭跟他們幹啊。
”
陳平安在一旁拱火。
老子打不赢,還不能惡心你兩句嗎?
該!
“知道我今晚為何來此處等你嗎?
”
然而,令陳平安期盼的畫面不太一樣,李浮生沒有暴跳如雷氣急敗壞,面色反而凝重了許多。
“為什麼?
”陳平安随口問道。
“你,要抓緊時間加入血修羅,從其中得到……”
“什麼?
”
陳平安臉色大變,滿臉詫異地看着李浮生。
加入血修羅?
開什麼玩笑!
“你難道不知道血修羅是邪惡組織嗎?
”
“我知道,所以,你必須要加入血修羅,也就是卧底的意思,你懂嗎?
”
李浮生聲音凝重,“如果不遏制住血修羅的發展,恐怕最多三年,就會有無數古武高手喪命!
”
“其中,包括你我!
”
“牛皮吹得有點大吧,血修羅這麼吊嗎?
”
陳平安擰眉,不确信地看着李浮生。
“哼,葉淩天你應該認識吧,你看過他的屍體,你就沒發現點什麼嗎?
”
李浮生雙手背在身後,臉上帶着一絲神秘笑容。
“葉淩天?
葉竹青父親?
天海第一古武高手?
”
陳平安怎麼會沒有印象?
葉淩天頭顱被斬掉,現場卻沒有發現一滴鮮血,皮膚慘白,就像是塗了一層面粉似的。
“葉淩天,就是血修羅的人所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