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整個曲家,都要完了!
曲道元流着淚,怒吼着将妻子一劍刺死。
隻有這樣,他還能找回曲家的一點清白……
滾燙的血,徹底激醒了曲道勳。
他在看清眼前的一切畫面後,再也無法承受的一聲慘叫。
“不——不!
!
!
”
“嫂嫂!
嫂嫂——”
曲道勳一把緊緊摟着長嫂,哀聲痛哭。
曲道元看着赤身裸體的弟弟:“所以,你們二人果真早有奸情?
”
曲道元用手肘擦掉劍上的血,語氣平靜地問着弟弟。
曲道勳擡頭驚慌的看向長兄。
他看清眼前一切。
看到自己再一次淪為整個金陵城的笑柄。
看到長兄因為憤怒,一劍刺死了嫂嫂。
看到曲家……因為自己,從此蒙上奇恥大辱,丢盡顔面……
“阿、阿兄,你聽我說——”
曲道元憤恨的又是一劍,直接‘唰’的一聲,切掉了曲道勳那根害人的命根子。
一團肉‘啪’的一聲飛向後方,落在了地上。
“不——!
!
”
“啊!
!
!
”
相互扶持着才穿戴好了出來的曲大太太,看到這一幕一聲慘叫。
然後白眼一翻,徹底昏厥了過去。
曲二太太目瞪口呆。
何氏悲憤交加之下,也跟着吐了一口老血。
“大郎,大郎啊!
!
”
“你這是害了你自己,害了整個曲家啊!
!
”
“大郎!
!
”
曲道元看到祖母的神情,渾身狠狠一個激靈。
他明白過來。
“難道……您早便知道了?
”
“知道他們二人背叛了我!
?
”
“祖母,您為何要縱容他們!
?
”
“早該殺了這對奸夫淫婦才是正道!
!
”
何氏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整個曲家都在她的手中。
大少夫人和曲道勳就算做的再遮掩,又哪有不透風的牆?
若不是她替他們遮掩,他們早就不知被多少人發現了奸情。
何氏捂着胸口:“可她救了勳哥兒啊!
!
”
“若不是她,勳哥兒早就廢了……”
“如今,你這又是做什麼呀?
”
“不過一個妻子罷了,她不忠,她淫蕩,将她休了就是!
”
“你為何非要殺人?
還、還把勳哥兒……”
“曲家完了……曲家完了啊!
”
說到這裡,何氏胸口一股再也無法抑制的刺痛狠狠沖上來,她一樁軟到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曲道元‘哈哈’大笑起來。
曲道勳在身後痛得打滾慘叫。
曲道元冷冷的盯着他,神情并不後悔:“誰讓你背叛了我。
”
“勳哥兒,是你對不起曲家,對不起阿兄的。
要恨,就恨她李卿落。
”
“今日一切,都是她害得我們曲家。
”
曲道元捏緊手中滴着血的劍,擡頭看向牆頭上的李卿落,眼眸裡的憎恨化作黑霧,恨不得将她吞噬殆盡。
李卿落冷冷與之對視。
她知道,此人已經将她徹底恨上,此刻隻怕恨不得将她抽筋扒皮了才好。
畢竟是她親手揭開的這醜陋一幕,還是在整個金陵城面前。
她是當真不給曲家一條活路。
更加不留餘地。
但明明,她也隻是推波助瀾而已。
今日之事,若不是曲道勳自己和他曲道元的妻子有奸情,她便是強按牛頭,牛也不會吃草。
對上曲道元赤紅的雙目,不等他憤恨質問,李卿落自己率先開了口:“誰讓你是曲家人。
”
曲道元終于忍不住的怒聲咆哮:“為什麼,為什麼——”
“李卿落,我與你無冤無仇,你今日為何非要置我曲家如此境地,要逼死我曲家,逼得我們家族徹底崩析不可嗎?
”
李卿落覺得好笑:“無冤無仇?
”
“曲道元,這就是你祖母,是你們曲家做的孽因,得的孽果。
你怎麼還能問出口,為什麼?
”
“難道你不知道,你們曲家從十七年前便已經開始對李家的圖謀。
”
“這些年來,伸手在李家後宅攪弄多少鬼事?
”
“甚至想要逼我嫁進曲家,為了讓這樁婚事落定,竟下手毒害我的祖母想要取她性命!
”
“曲大人,你是刑部侍郎,您說這些罪,你要如何給曲家定下來?
”
“你是得盡好處之人,總不可能完全不知你祖母對我和我祖母做過的這些孽事吧?
”
“所以今日之事,你可算不得冤枉!
”
李卿落朗聲将曲家這些龌龊宣之于衆。
曲道元手中捏着劍柄‘嘎吱’作響。
他确實知道,祖母和祖父一直對那天風商行垂涎不已,早已虎視眈眈将其視作囊中之物。
但是她今日也實在太過心狠手辣,狠毒無情了!
她千不該萬不該将他們曲家徹底推上毫無退路之地,将他們逼入如此絕境。
害他們曲家至此,真是罪該萬死!
就在他憤怒難抑,準備提劍再躍上牆頭幹脆親手殺了李卿落時,身後卻猛地沖出來數道身影,将他迅速壓在身下。
“将他拿下!
”
“曲道元,你身為刑部侍郎,當街親手弑妻傷弟,可是知法犯法!
?
”
“你身為刑部之人,将大梁律例毫不放在眼中,枉為朝廷命官!
”
“今日當衆犯下殺人之禍,以己之私,報己之仇,竟還敢以公之名号令官差衙役意圖圍剿殺害無辜百姓,緻使金陵衙門牢獄血流成河,實難饒恕之重罪!
”
原本已經趨勢漸小的雨,突然又‘轟隆’一聲,‘嘩啦啦’了起來。
曲道元被當場捉拿歸案。
所有跟着從牢獄裡殺出來的官差衙役,也統統丢了刀劍,俯首聽命。
鄧嬷嬷給李卿落撐起了傘。
“姑娘,好像是刑部尚書張翼張大人。
”
李卿落也很疑惑,這個張大人好像有意偏袒了自己?
一句無辜,竟然就将她揭了過去。
原本她已經做好了,今日也會跟着走一趟刑部的準備。
所以,也準備讓鄧嬷嬷随時去肅王府通告一聲,準備讓肅王出手将她撈出來。
畢竟曲道元就是刑部侍郎,李卿落可算是撞到了虎口上的與他為敵。
誰料,這個刑部尚書竟然有意放過她?
當然,若不是如今有肅王這個靠山,她今日也不會如此狂悖行事,當真敢當着整個金陵城百姓的面,将曲家揭露的如此徹底,不留餘地。
自是自己也悠着行事,知道肅王必會幫他兜底。
李卿落和鄧嬷嬷他們趕緊跳下牆頭。
和一衆百姓還有官差們都‘嘩啦啦’在雨中跪下。
地上的血水和雨水早已彙合成了污水。
曲道元無能狂怒的吼叫,卻也隻能被戴上鐐铐帶了下去。
張翼看向李卿落,向她微微颔首。
然後領着所有官差,收拾了殘局,浩浩蕩蕩地退了場。
連鄧嬷嬷都不可置信:“姑娘,咱們當真沒事了?
”
李卿落也很恍惚,突然她心中微微一動:“此人,莫不是他的人……?
”
這世上除了祖母之外,也隻有他會護着自己了。
不然,根本無法解釋她今日竟然如此輕易就脫了身。
雖然她原本就給自己留了後路。
她下令剝了曲家那三個婦人的衣衫,但她也料定她們隻會打碎牙齒自己忍下這個屈辱,畢竟真鬧出來清白她們的也就全沒了。
不僅如此,曲家為了讓她們活命,還會想方設法捂緊此事。
所以,曲道元究竟是為何發了瘋的要帶人從牢獄裡截殺自己主仆幾人?
曲道元根本說不出正當理由。
他要殺人滅口。
他要洩憤。
除非他說出真相,他祖母、母親和嬸嬸三人願意為他以身赴死,以證他的情有可原。
但何氏這個老毒蛇,又豈是那種大義之人?
她為了曲四郎能重歸正途,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包庇了叔嫂通奸。
這是何等龌龊亂宅之事?
一個家全是道德淪喪之人,淪喪之事,離家族崩塌也就不遠了。
譬如,曾經的将軍府。
而且曲道元殺妻亦是衆目睽睽之下的故意殺人之罪,就算他的妻子讓他成為天底下頭頂最綠的男人,但也并非他殺妻的脫身借口。
大梁律例,殺妻者,以絞刑。
曲道元活不了了。
他死,整個曲家,也該完了!
曲家人狼狽的紛紛逃走,離開前,何氏怨恨仇視的瞪着李卿落。
“小賤人,好,好本事!
你以為我們曲家今日,如此就會被你整垮嗎?
”
“你想得美!
咱們……等着!
”
李卿落不甘示弱的:“好,我等着看你曲家,如何敗落。
”
何氏氣的咬緊牙口,滿嘴溢血。
曲四郎被擡走,何氏三人也被奴仆護着送上馬車,一家子狼狽的如同喪家之犬,終于灰溜溜的逃走了……
李卿落也坐上了回程的馬車。
鄧嬷嬷:“姑娘,去桂園還是回家?
”
今日是肅王殿下的生辰。
姑娘原本已經做好要去刑部過一晚的準備了,所以早晨先去了一趟桂園,已經親手給殿下備了一桌。
還已經編了話,準備應付老夫人的。
沒想現在突然沒了事做。
所以姑娘今日可還要親自去給殿下慶生?
李卿落想了想:“去桂園吧。
”
今日這個張翼,她想問一問,可是因為他的緣故。
鄧嬷嬷剛剛轉了向,就遇到了熟人。
“殺雷郎君?
”
李卿落掀開車簾,殺雷下馬前來拜見她。
“姑娘,殿下讓屬下帶您去個地方。
”
“姑娘和屬下走一趟吧?
”
李卿落:“正好,我也要見殿下。
那便走吧。
”
李卿落想到殺雷既然來了,便讓弑夜門幾個侍衛便先都退了下去。
弑夜門五人都拜了李卿落後,一眨眼就消失在了街頭巷尾。
不一會兒,殺雷帶着李卿落來到福滿樓。
李卿落心中攏上淡淡疑惑,怎麼會是這裡?
跟着殺雷一路上了二樓。
殺雷推開廂房,伸手請道:“李姑娘請,殿下已經等候多時了。
”
李卿落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
“殺雷,殿下今日不是去水部了嗎?
”
殺雷眨了一下眼睛:“殿下?
姑娘說的沒錯。
”
李卿落步步向後退去:“所以,你說的殿下,究竟是誰?
”
殺雷擡頭看向她:“自然是——公主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