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84章 這不是容二公子?
怎麼像死狗一樣躺在地上
若是換了旁的人,這會兒本就害怕,再聽見這話,怕是早就掉頭跑了。
可偏偏這個人是容世澤這個犟種!
他有種上了脾氣之後,根本不怕死的軸勁兒,氣憤地道:“姐夫!
雖然您貴為首輔,但今日這事兒,本就是你們做得不對。
”
“我知道這是我姐姐的意思,可我姐姐糊塗就算了,您怎麼也不勸勸她?
”
“那慕容家同你們有什麼幹系?
你們去他們家回門也不來我們容家,這不是平白叫笑話,照我看……”
沈硯書聽着,耐心盡失,掃了一眼邊上的乘風。
乘風飛起一腳,就把容世澤從馬背上,踢到了地上,翻着白眼道:“照你看什麼?
你這個腦子,我建議你平常少看!
”
容世澤很是生氣,但是他已經顧不上發火了,隻因為随着他“啊”的一聲慘叫,便抱着自己的腿,躺在地上痛苦地哀鳴了起來!
抱在懷裡帶來的小匣子,也摔在地上。
裡頭的銀票都散在了地上。
這下,倒是叫乘風愣了一下,這人該不會是來給夫人送錢的吧?
那要是這樣,自己這樣打人,是不是不好?
不待沈硯書問,乘風便開口道:“相爺,死不了,應當隻是右腿骨折。
”
沈硯書看着容世澤,淡聲道:“今日隻是小懲大誡,你好自為之。
”
首輔大人口中的小懲大誡,卻是容二公子這些年,在外頭吃虧吃得最大的一次了!
接着,沈硯書看了一眼容枝枝,擔心她覺得自己收拾得太狠了。
容枝枝對上他的眼神,便明白他在想什麼:“夫君,容世澤怎麼樣了,妾身并不在意。
”
既然他自己已經忘記了在大理寺許諾的:不會再來找自己的麻煩,不會對自己口出惡言。
那受點教訓也是應當的。
乘風道:“那屬下派人給他叫個大夫?
”
看這熊樣,應當是沒法子自己安然地回到容家了,隻能讓醫館的人送回去了。
容枝枝考慮了一會兒,還是沒有辦法說服自己不計前嫌地下去給他處理傷勢。
便淡聲道:“可以。
”
見着乘風叫人去請大夫。
躺在地上的容世澤,也終于緩過了短暫的麻木之後,叫人難以忍受的劇痛,可以開口說話了。
難以置信地揚聲道:“容枝枝,我為了你才被踢下馬背的!
你竟然都不肯給我處理傷勢?
”
他是知道他姐姐多少有些醫術的。
“你甚至都不下來看看我,你還有半分良心嗎?
”
容枝枝都差點聽笑了,他們好好地出京,對方忽然跟一隻瘋狗一樣追過來,将自己吓醒。
張口閉口還叫自己不要裝死。
現在一轉頭,竟然還能說是為了自己才受傷!
沈硯書冷笑了一聲:“良心?
你也配說良心?
”
容世澤聽到這裡就生氣了:“我知道了,相爺您一定也是被容枝枝騙了,以為她救過我,才覺得我沒良心是不是?
我告訴您,蕭鳴風他說……”
沈硯書打斷:“既然那麼信任蕭鳴風,你去認他當哥哥好了,來此地尋枝枝做什麼?
”
容世澤被噎住了。
他疼得冷汗直冒,也記起來了先前沈硯書與自己說,是自己從來未曾真正地相信過容枝枝……
他恨恨地道:“姐夫,你真的是被蒙蔽了……”
沈硯書都聽笑了:“本相活了這許多年,隻見過姐姐做壞事,弟弟在姐夫跟前幫着遮掩的。
”
“倒是第一回見着你這般,明明你姐姐是個好人,卻偏要在姐夫跟前誣陷她的。
”
“枝枝有你這樣的弟弟,大抵當真是當初輪回時,在黃泉路上不小心踩到了臭狗屎,才惹上如此晦氣。
”
容世澤聽完氣得脖子都漲紅了,沒想到沈硯書會這樣說他:“那還不是因為容枝枝自己……”
沈硯書:“夠了!
你是名義上還是枝枝的弟弟,本相不想當街拔了你的舌頭,你說話前,最好自重。
”
這句話出來,容世澤是真的吓到了。
若是先前,他還會覺得,也許沈硯書就是吓人的,并不會真的把自己怎麼樣,可是自己現在腿骨怕是都摔斷了,拔舌頭對方又有什麼不敢的?
容世澤甯可接受自己變成一個死人,也不能接受自己變成一個殘疾人。
便将自己剛剛準備說容枝枝不是的話,噎在了喉嚨裡。
沈硯書:“出發吧。
”
請大夫叫個人去便是了,他們也不必特意在此地陪着等。
容世澤不敢再說什麼難聽的話,隻看了一眼自己跟前的匣子,揚聲道:“容枝枝,這是父親和母親給你陪嫁,你不回去就算了,你把這些帶走吧!
”
他要容枝枝知道,他們一家人對她都是不薄的。
這麼多銀子,已是母親八成的嫁妝,和容家庫房九成的銀錢,自己這個唯一的嫡子,也沒有因此不快吃醋,沒有因此擔心自己沒足夠的聘禮迎娶新婦。
作為弟弟,他真的覺得自己夠好了!
他就不相信,容枝枝看到了這些,會不羞愧!
先前都是沈硯書替她的應付的,這回涉及到要不要容家給的嫁妝,他沒有貿然出聲,這該是枝枝自己決斷。
隻是首輔大人兀自覺得,他們真的不稀罕,自己的銀子還不夠枝枝花用的麼?
何必要這家人的!
容枝枝也冷然揚聲道:“那些嫁妝我不稀罕,你們自己留着吧。
我不想欠容家什麼,便是不想你們再來沾邊,日後莫要相擾。
”
容世澤聽着她如此無情無義的話,頭腦一熱,又想說什麼。
但是見乘風眸光冰冷地看着他,眼神好似在說,你要是繼續狗叫,那我真的要拔掉你的舌頭了!
便再次忍住了。
而馬車就在容世澤的跟前,毫不遲疑地離開。
從他摔下馬背,一直到現在,容枝枝莫說下車來幫他處理傷勢了……
她甚至連打開車窗看他一眼都不曾。
眼看馬車從視線中消失。
而沈硯書隻留了一名護衛去給他請大夫,将他一個人孤獨地丢在路上吹冬日的冷風,容世澤難受得很。
他冷不防地還想起來,自己小時候,隻是輕輕摔了一跤,姐姐都會立刻過來,問自己摔得疼不疼。
再想想如今……他越想越傷心,越想越委屈,越想越覺得容枝枝無情。
竟然忍不住掉下了男兒淚。
還越哭越傷心。
更令他難受的是,他沒想到自己哭着哭着,竟然見着自己現在的頭号大敵——慕容家這會兒唯一不在府上,親自來城門口視察的慕容枭路過。
見着了躺在地上的容世澤。
慕容枭譏笑一聲,揚眉道:“這不是容二公子嗎?
怎麼像條死狗一樣躺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