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99章 相父,朕的禦花園被你薅秃了
容枝枝聽完,滿意地勾了一下唇角,齊子賢還能是為什麼借錢?
自然是這兩日已經賭上瘾了,說不定已是欠了賭坊的債務。
這真是雙喜臨門。
玉嬷嬷道:“将他打發了?
”
容枝枝:“不,讓他進來。
”
玉嬷嬷:“是。
”
近日裡容枝枝誰也不見,獨獨見了齊子賢的事,叫齊子賢十分意外,忙是大步走了進去。
見着了容枝枝後,他便單刀直入道:“嫂嫂,可否借我一百兩銀子?
”
齊子賢年紀還小,府上每個月隻給他六十兩銀子,用作自己的開銷,他張口就要一百,足見近日裡的确是有了跳出往日生活習慣的開銷。
他本有些擔心容枝枝會拒絕。
沒想到容枝枝倒是幹脆:“朝夕你去取銀子來。
”
齊子賢一聽就松了一口氣,也看着容枝枝道:“嫂嫂,還有一事,我也不得不說你。
”
“哥哥不過是推了你一把,你的傷都快痊愈了,又不是多大的一件事,為什麼還要告到娘家呢?
”
“所謂家醜不外揚,這事鬧得沸沸揚揚的,害得我們府上連爵位都丢了,嫂嫂你自己臉上難道就有光了嗎?
”
容枝枝一點都不意外齊子賢會說出這種話。
這人便是如此,慣會蹬鼻子上臉。
“照我說,嫂嫂該與容太傅好好說一說,叫陛下恢複我們家的爵位,嫂嫂也還能當人人羨慕的世子夫人。
”
“兄長當日是糊塗了,可這世上,哪個人活着不受點不平、不經曆一些委屈呢?
嫂嫂你……”
容枝枝沒給他繼續狗叫的機會。
打斷道:“你說的這些,我最近也在思索。
”
齊子賢一笑:“嫂嫂自己也在反省就好,我知道嫂嫂是聰明人,如此我就放心了。
”
他這番話,氣得蘭苑不少丫鬟的臉色,都不大好看。
而容枝枝也不與他生氣,隻接着道:“不過,我倒是有些替小叔不值。
”
齊子賢一愣,問道:“什麼不值?
”
容枝枝:“小叔莫非不知道,侯府不過給你哥哥納個妾,婆母光是聘禮就用了五六千兩,聽說府上的婚宴,還辦得十分熱鬧,想必也是花了上千兩吧?
”
“可是小叔你呢,區區一百兩,還要找我這個做嫂嫂的借,如此看來,婆母實在是有些太偏心了!
”
說到這裡,容枝枝又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似的。
忙是道:“哎呀,我話多了!
隻是我也實在想不明白,小叔樣樣都不比你哥哥差,婆母為什麼要這樣厚此薄彼呢?
”
齊子賢的臉色也沉了下去,顯然是将容枝枝的話聽進去了。
這會兒朝夕也拿着銀票出來。
容枝枝将銀票遞給他,語氣十分憐憫:“小叔,這是你要借的……”
齊子賢盯着那張銀票,咬牙說了一句:“不用了!
”
然後轉頭就走了。
他走了之後,容枝枝便好心情地命人備了水,淨手焚香,等着好消息。
果然沒過多久。
玉嬷嬷便進來禀報:“姑娘,齊子賢從我們這兒走了之後,便去了長壽苑要錢,還說覃氏偏心,聲音鬧得很大,奴才們都聽見了……”
容枝枝問道:“最後給了嗎?
”
玉嬷嬷:“給了,齊子賢威脅若是不給,便去找他哥哥要,天天去官署讨,想來覃氏也是不想鬧得兄弟失和。
”
“一開始她要給三百兩,齊子賢還不答應,最後給了五百兩才作罷。
”
“姑娘您這一出,實在是高,也不慫恿他去找覃氏要錢,隻說出覃氏對他們兄弟的不平之處。
”
容枝枝淡淡道:“世上之事,本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覃氏若是對兩個兒子都吝啬,自也是沒什麼,可她對其中一個大方,另一個自是忍不住了。
”
覃氏或許會解釋,那是因為覃娉婷是自己的娘家人。
可齊子賢那個滿肚子歪理的人,哪裡聽得進去這些?
有了今日這五百兩,齊子賢的胃口隻會越來越大。
玉嬷嬷又道:“對了,姑娘,咱們的人,已是假扮成侯府路過的普通仆人,在那狂徒身邊,說過不少話了。
”
玉嬷嬷将那些話,學給容枝枝聽:
“咱們家夫人可是真有錢,那嫁妝不過是拿出了一些給劉氏,便足足有五千多兩。
”
“對啊,不過就是納個妾,便這麼多銀子。
”
“你也不想想,咱們府上從前到底是侯門,是百年勳貴,那底蘊哪是一般的人家能比的?
夫人有錢不是十分正常?
”
“也是,夫人的嫁妝是她自己的不說,侯府庫房的銀子不也都是夫人的?
”
“隻可惜咱們如今已經不是侯府,隻是普通六品的官家了,唉……”
這番話呢,就對那狂徒強調了兩個信息。
第一,覃氏有錢。
第二,齊家已經不是侯府了,是可以算計的了。
若還是侯府,那狂徒恐怕還會有些懼怕,不大敢招惹。
畢竟先前對方騙的夫人,都是四品以下的人家。
容枝枝:“那狂徒聽了,可有反應?
”
玉嬷嬷:“自然是有了,我們的人瞧見,他那眼珠子轉得飛快,一臉算計的小人模樣……”
容枝枝颔首:“這便是極好了。
”
網都已經張開,便隻剩下等收成了。
玉嬷嬷又道:“那齊語嫣這兩日總是往外跑,齊家又是多事之秋,覃氏也沒空管她。
”
“她近日裡遇見了一名窮秀才,那秀才長得油頭粉面,嘴上也頗會哄人,兩個人漸漸走得近了些。
”
容枝枝不鹹不淡地道:“不必管她。
”
齊語嫣已經起不了風浪了,隻要對方不再來惡心自己,日後對方是與舉人在一起,還是與秀才在一起,容枝枝都不會過問。
不會有意維護,也不會刻意算計。
她又轉念問道:“玉曼華那名侍婢,可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
玉嬷嬷道:“沒有,進府之後乖覺老實,一直待在玉曼華身邊,也未曾出過府。
”
容枝枝蹙眉,難道當真是自己多心了?
不如,找個機會試試玉曼華好了。
……
黃昏時分。
皇宮的禦花園,從前便是在冬日裡,都百花盛放的所在,這兩日竟是一片破敗,但凡顔色素雅些的花,都遭了“毒手”。
小皇帝帶着楊大伴走了過來。
見着坐在石桌邊上,長指被凍得有些紅,卻還垂着眸,正在編花環的沈硯書身上,而邊上是不少沒用上的花。
笑着說了一句:“相父,你幾個花環,可是讓朕耗費不少。
朕的禦花園,這兩日都快被你薅秃了。
”
首輔大人薄唇微抿,思索了一會兒,接着讓乘風拿出一張巨額銀票,放在桌上。
眸光掃向少帝,語氣淡淡:“賠你。
”
永安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