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61章 你為什麼又要殺我?
容枝枝輕嗤一聲,淡淡道:“希望你真的能戳破,我拭目以待。
”
容世澤:“……”
她聽了自己的話,不是應當心虛和害怕嗎?
容枝枝要去找容太傅,也懶得與容世澤多做糾纏,便繞開了他,往書房去。
卻不想,容世澤竟看着她的背影道:“你想證明救我的是你,是不是想跟我重歸于好?
”
他其實都有些忍不住想與容枝枝說,如果真的想與自己和好,倒也不用說這些謊話。
隻要她好好與自己道歉,他……也不是不能勉為其難地原諒她。
隻是她也要退一步,不要一直揪着姣姣的事情不放了。
卻不想,容枝枝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
頭也不回地道:“你多心了,我隻是想順利地殺了容姣姣罷了。
”
“我與你還有什麼可能重歸于好?
不要大年初一就說夢話,我怕你這一年都活在夢裡。
”
這些年,他傷了自己的心多少回?
踐踏自己的心意多少回?
當着自己的面,倒掉了自己炖的多少次湯?
又站在王氏和容姣姣那邊,辱罵嘲諷自己多少回?
如果說痛苦與忍耐有阈值,他的行為早就超過自己能夠承受的極限。
與他重歸于好,那她這人未免也太不記仇了!
聽見了容枝枝這話,容世澤當即就氣得變了臉色,隻覺着傷了面子和自尊。
也不由得在心裡暗罵自己是真的賤,居然還想原諒她!
他沒好氣地冷笑道:“你記住你今日的話,日後你若是求着我和好,你就是狗!
”
這回容枝枝理都沒理他。
容世澤氣呼呼地出門去了。
容枝枝進了書房,先是跪下一禮:“給父親拜年,祝父親福壽安康!
”
這令近日對她看法十分複雜的容太傅,瞧她的眼神和緩許多。
他的三個孩子,這一大早的,也就隻有枝枝一個人過來給自己拜年了,世澤和姣姣,竟然如此不懂規矩。
容太傅:“起來吧,這個家裡,如今怕也隻有你一個人在乎我過年高不高興了。
”
實則便是都來給自己拜年,他也并不會高興。
隻是他們不來,那就更不高興了!
容枝枝起身,恭敬地道:“父親事事順着女兒,允許女兒和離,也沒有聽族老的勒死女兒,更是願意處死容姣姣,您對女兒這般好,女兒自是應當孝順父親。
”
既然已經知曉父親是個自私的人,容枝枝當然撿着對方愛聽的話說,叫父親覺得自己十分感念他的恩德。
與可能要殺他,還有大年初一都不來拜年的兩個不孝的子女,大不相同。
如此,父親就會更順着自己了。
容太傅聽完之後,果真看她的眼神更溫和一些:“你是個念情的孩子,這很好。
”
容枝枝這才切入主題:“父親,母親一早,帶着妹妹去禮佛了。
”
容太傅自然也是聰明人,聽完這話就明白了王氏和容姣姣去搞什麼鬼了,他昨日查明真相之後就沒叫人盯着她們了。
他沉着俊臉吩咐仆人道:“我要出門,多帶些人。
”
仆人:“是。
”
接着他看向容枝枝,到了這會兒,他稍微回頭想想,就會明白對方方才的那些小心思了。
看來給自己拜年是假的,怕自己心軟放跑了容姣姣才是真的!
容枝枝道:“我與父親一起去吧,我實在是怕姣姣發了瘋,連父親也要謀害,我同行也能保護父親。
”
“且父親也知道的,不親眼看着她死,女兒是決計不會甘心的。
”
容太傅:“……好。
”
容枝枝是在與他玩陽謀,等于就是在問他,你到底是要我這個日後對你、對容家應當大有助益,以後還會好好孝順你的大女兒。
還是要那個殺了你的母親,以後還不知道要殺誰的小女兒。
你若是要選她,那日後可是怪不得我行事偏激了。
偏生的,容太傅明知道是陽謀,也隻能往心頭跳,怪誰?
隻能怪容姣姣不争氣。
出門的路上,容枝枝也并不十分心急,王氏與容姣姣母女情深,想來分别的時候,還得依依惜别一番。
母女兩個都是愛哭的性格,說不定還要抱在一起哭幾場。
是以他們決計是趕得上的。
……
如容枝枝所料。
王氏一路哭着,将容姣姣送到了京城之外的十裡長亭。
因着怕驚動了容太傅,她們出門也沒帶幾個仆從。
王氏遣人在石桌處擺了些茶點,擦着眼淚道:“這許是我們母女,最後一回在一處用飯了。
”
“此行千裡,我兒你一路上要小心。
”
容姣姣也熱了眼:“母親,女兒知道。
女兒有些體己話想與您說,您叫奴才們回避一下吧。
”
王氏擺擺手叫他們退下,她實則也是有體己話要說。
她傷心地道:“你走了之後,母親身邊便再也沒有乖巧的女兒伴在膝下了,容枝枝當真是害我們母女不淺。
”
“但是你放心,便是你不在京城了,母親心裡最愛的女兒,也永遠都是你,母親不會給她一個好臉的!
”
容姣姣坐到了王氏的身邊,抱着她的胳膊道:“女兒自是相信母親的,母親是我的母親,才不是容枝枝的!
”
王氏見她這樣依賴自己,隻覺得更加心痛。
摸了摸她的頭發,歎氣道:“隻可惜我無法看着我的女兒出嫁了,你将來自己尋郎婿,也記得擦亮了眼睛知道嗎?
”
說着,她眼淚又掉了。
容姣姣嗚咽道:“母親,女兒會過得很幸福的,您隻管放心就是了。
您也不必擔心您看不到女兒出嫁,隻要您不急着去投胎就好了……”
話音落下,她藏在袖中多時的匕首,紮入了王氏的腹中。
王氏難以置信地瞪大眼,顫抖着手指着她:“你,你……”
為什麼會如此?
她已經原諒女兒謀害自己一次,她不是應該對自己心懷愧疚,從而更加珍惜自己這個母親嗎?
怎麼會又要殺自己?
那些奴仆吓壞了,便忙是上來。
容姣姣看了他們一眼:“你們護主不力,必死無疑!
與其過來抓我,不如逃走,說不定還能僥幸留下一命!
”
她若不是算好了這些,哪裡敢出手?
那些奴仆聽完,果然猶豫了。
王氏這會兒,卻緊緊地抓住了容姣姣的手腕。
眼眶猩紅,艱難地質問道:“我……我事事為你想,你為什麼又要殺我?
到底……為什麼?
!
”
容姣姣哭着道:“母親,是您說的啊,我逃走的路,隻有您一個人知道!
隻要您死了,父親不就追不上我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