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50章 夫君的意思,是要納妾?
沈硯書的臉上,不見喜怒,淡淡道:“讓他進來。
”
卻是容枝枝奇怪地看了沈硯書一眼:“此事有隐情,夫君似乎沒覺得意外?
”
沈硯書也不瞞着她。
語氣清冷地道:“申家父母,并不真正在乎申雅這個女兒。
所以吳氏會因為擔心申雅,鬧到我們跟前,本就是一出戲。
”
眼下唯一令人不解的,便是這出戲到底是吳氏一人的安排,還是有旁人插手。
容枝枝這才會意。
不多時,申鶴便一臉内疚地進來了,他心中委實是憋悶得厲害,隻因他早就對自己說過,自己這輩子便是對不住所有的人,也一定要對得住恩相。
可是如今……
到了沈硯書跟前,他利落地跪下,磕頭道:“恩相,學生有罪,請恩相責罰!
”
沈硯書瞧着他,也并不就此多說什麼。
隻是道:“說真相。
”
申鶴這才白着臉,将一切都慢慢說了:“母親發現姐姐不在家是真的,她本沒當作多大一回事。
”
“但有人找到她,問她想不想當您的嶽母。
”
“母親深知,我有今日,都是因為恩相您的栽培,便覺得若是能夠親上加親,對我的仕途一定大有助益。
”
“于是,便受了那人的蠱惑。
”
他真的是服了自己的母親了,明明自己過得好好的,偏要來這一死出,這哪裡是想助益自己的仕途?
這分明就是嫌棄自己平常的日子太好過。
所以特意給自己找麻煩!
沈硯書問道:“此人是誰?
”
申鶴低垂着頭道:“溧陽大長公主,姬纾。
”
他知曉大長公主先前為了王五的事,與首輔夫人之間有龃龉,想來也是因此,對方才會找上自己的母親。
但他這會兒也沒有什麼“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的糊塗想法。
隻因他明白,如果不是自己的母親犯傻,他們家根本就不會被攪到這件事裡來。
容枝枝一時間啞然:“先前一直沒見大長公主動作……”
她還以為,對方當時隻是氣不過,說了那幾句話,恐吓自己罷了。
如今看來,姬纾是認真的在給自己和沈硯書添堵。
沈硯書沉眸,語氣清冷:“選了申鶴,倒也不愧是溧陽大長公主。
”
申鶴也不傻,這會兒便是埋首道:“大長公主想必就是想着,若是您納妾,那便是叫夫人不快,也算是令她高興了。
”
“而若是不納妾,任憑流言蜚語逼死了我姐姐,便是叫您與我生分。
”
“更甚之,其他站在相爺您這邊的同僚們,見着對您如此忠心的學生,在您跟前都保不住姐姐的性命,想必心思也會活絡起來。
”
“大長公主這一手,已不止是沖着夫人來的,也是沖着恩相您來的。
”
隻恨自己的母親,看不出來這其中關竅,還以為大長公主是一心為他們申家好。
容枝枝輕聲道:“她看似隻是強塞一名女子入府,實則便是等我拒絕,好借此剪除夫君身邊的羽翼。
”
“因為姬纾明白,隻要夫君在朝中地位如故、衆人對夫君信服如故,有夫君的庇護,她便不能将我怎麼樣!
”
申鶴一點都不意外師母的聰敏,畢竟也不是第一次見了。
便是磕頭道:“正是如此!
”
“恩相,師母!
此事學生可以指天發誓,學生先前,當真是半點不知。
”
“阿姐已是被大夫叫醒了,此刻也是丢了魂一般。
”
“學生從來沒有半分要算計恩相您的意思!
”
作為恩相身邊的心腹,他哪裡會不知道,叫師母不開心,便會讓恩相更不開心,他申鶴自己,做不出如此蠢事。
沈硯書:“本相清楚。
”
這點識人之明,沈硯書自認還是有的。
申鶴苦着臉道:“我母親這會兒,算是明白過來遭人算計了。
”
“但是她卻覺得,我姐姐的名聲既然已經壞了,便要學生求求您,網開一面,讓我姐姐進府……”
“可是學生哪裡能厚着臉皮,做出這種事來?
”
“學生早就已經羞愧不已,都想抹了自己的脖子,覆面蓋首而亡,無顔再見恩相!
”
說起申雅,容枝枝也覺得頭疼:“此事,你姐姐打算如何?
”
申鶴:“雖然我已經對外說,那些畫像是我因為敬佩恩相畫的,叫我母親誤會了。
”
“但是外頭哪裡有人真的相信?
”
“京城裡頭沸沸揚揚,都是在說我們申家的笑話。
”
“我姐姐的名聲已是不能要了。
”
“我出門的時候,她便想撞柱而亡,被我攔住了。
”
說着,申鶴的眼眶也紅了:“我相信此事一定能有個解決辦法的,我姐姐不該是死路一條!
”
“此事我會慢慢想辦法,恩相和夫人您不必管了。
”
“這本就是我申家的家事,是我母親惹出來的,也不該牽累你們。
”
“學生此來,隻是想告知恩相此事的幕後之人,免了恩相日後再遭人算計。
”
“而恩相要如何處置學生,如何處置申家,學生都沒有半句怨言!
”
申鶴是真心覺得虧欠,母親的作為,是陷自己于不義,恩相救過自己的性命,為自己正名,給了自己好前程,甚至還為自己謀來一樁好姻緣。
可到了最後,卻是自己一家背刺恩相。
這與恩将仇報,又有什麼區别?
沈硯書聽完之後,偏頭看向容枝枝:“夫人,申鶴對本相忠心耿耿,申雅先前也幫過我們夫妻,本相……”
容枝枝聽到這裡,心裡咯噔一下。
望着沈硯書,打斷道:“夫君的意思是,你要納妾?
”
不知為什麼,這句話說出來,容枝枝覺得自己心裡很不舒服,即便是為了救下一條人命,但她依舊還是覺得悶得慌。
于是不等沈硯書回話,就一股腦地道:“夫君的意思我明白,申家姑娘是個好人,總不能叫她就此喪命。
”
“夫君若是已經想好了,妾身也是同意的。
隻是不知夫君是希望妾身來安排婚事,還是讓黃管家來安排?
”
容枝枝看似很淡然,但眸子一直垂着。
怕自己與他對視,眼淚就忍不住掉出來了。
卻不想。
沈硯書聽完,語氣十分古怪,帶着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怒意:“夫人你同意納妾?
還要為本相安排婚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