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15章 要怪,怪她自己命硬克婆婆!
玉嬷嬷還想說什麼。
容枝枝淡聲道:“嬷嬷,我知道您是為了我好,您希望我未來能有一段好姻緣,有一個知冷暖的人在身邊,将來能過得好一些。
”
“可您好好想想,如果嫁去一個婆母不喜歡我的人家,我能過得多好?
”
玉嬷嬷卻是不認同:“姑娘,若是郎君明事理,事事維護姑娘,那便是婆母不明理,日子也是過得的。
”
“就如那禮部尚書的夫人江氏,不就是再好不過的例子?
”
容枝枝想了想,也确是如此。
禮部尚書慕容耀,愛慕江氏,并不在意江氏婚前喜歡容太傅的事,娶到對方後也是百般珍重。
可因為江氏婚前與王氏争搶容太傅的事情,叫她的婆母十分不喜,即便江氏是大長公主的女兒,婚後還是被為難。
但慕容耀事事維護,叫她的婆母規矩也沒立成,後頭反而是把江家老夫人弄得氣呼呼的,鬧了一段時間的别扭,一家人便好好過日子了。
隻是容枝枝這會兒,也無心在此事上耗費太多的心神。
便開口道:“還是先去看看趙婆子吧。
”
玉嬷嬷:“……”
也不知道姑娘到底像誰,說着這樣的婚姻大事,她都能毫不在意地掠過不提,以老太太的事情為重。
若是老太太還活着,也不知是心疼還是欣慰。
……
齊家人下獄之後,便被鞭子挨着一個一個打了,齊語嫣不止挨了鞭子,還被打了不敬縣主的闆子。
男女在牢房是分開關的,隻是獄卒不知是惡趣味還是旁的什麼。
竟是叫他們家男丁的牢房和女人的牢房在正對面。
于是。
齊語嫣在那邊奄奄一息地躺着流淚,齊子賦在這邊奄奄一息地躺着發燒。
因為不是死刑犯,不能叫他們死在這裡,倒是有大夫給他們用了點藥,但并不是什麼珍貴藥材。
而其他人也都是龇牙咧嘴,疼得嗷嗷叫,沒一個心裡是好受的。
齊語嫣哭着道:“哥哥,我絕不允許你将來原諒容枝枝了,你聽見沒有?
我們落到這個下場,她不止沒有雪中送炭,她還落井下石……”
齊子賦當然聽到了,但是他就當沒聽到。
齊允疼得老臉皺在一處:“隻怪内獄的人,處理我們實在是太認真了!
”
“當初擔心我們會被抄家,老夫早就取出了一些銀子,藏在自己常常去釣魚地方。
”
“沒想到宇文湛竟然都挖出來了,還拿到老夫跟前晃了晃!
”
覃娉婷也道:“我也将庫房的一些銀票,還有剪碎了的金子,縫在棉衣裡頭。
”
“沒想到他們竟是早就料到了一般,我們那些衣裳,一件沒準帶出來!
”
齊子賢:“我們齊家親族也都被抄家了,個個與我們一樣自顧不暇……”
不然無論如何,他們也不會落到這步田地。
齊子賦苦笑了一聲:“不是内獄與我們有仇,與我們有仇的,另有其人!
”
沈硯書當日見他,字字句句都是對自己的怨恨,責怪自己得到了枝枝也不珍惜,可齊子賦難道不恨對方嗎?
想到将來枝枝有可能真的嫁給他,齊子賦隻覺得這奪妻之恨的怒火,都快将自己燒死了!
齊允想着日前聽說沈硯書要求娶容枝枝,還有他們入獄的時候,兒子見着沈硯書的異樣表現,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歎了一口氣:“唉,先别說這些了,我們還是想想,過幾個月出獄後,我們住在何處吧!
”
如今住在牢房裡面,的确是不用操心吃住了,可難道他們要為了解決吃住的問題,以後反複違法,隔幾日便出獄,當日再關回來嗎?
齊子賢難受地道:“我們還能住哪兒?
跟那些乞丐去争搶破廟和橋洞嗎?
”
倒是這會兒,覃娉婷開了口:“不如……我回娘家求求母親,叫她收留我們一段時日?
”
她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隻因覃家便是當初覃氏與那狂徒被捉奸,害得齊家人丢盡了臉面的地方!
按理說,劉氏還懷了那狂徒的孩子,遇見了規矩的人家,為了家族的聲譽,必是要拖她去浸豬籠的。
可偏生的她運氣好,劉家和覃家人丁單薄,竟是都沒人了,所以娘家和婆家,都沒人辦浸豬籠這事兒,官府也不愛主動管這事兒。
她如今還好好在覃府待着,任由旁人指點也毫不在意。
想來劉氏當初也正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才敢當衆爆出自己同那狂徒的奸情。
齊語嫣生氣地道:“誰要去你家?
你母親是個不守婦道的女人,我們要是住在你家,我們齊家人的臉都丢完了!
”
覃娉婷差點笑死:“你母親難道不是更丢人?
我母親好歹是因為守寡了。
”
“你母親呢?
你父親還活着呢,她被那狂徒強迫着還願意了呢……”
齊語嫣:“你!
”
齊允:“夠了!
”
為什麼已經到了這個時候,還要把這件叫自己擡不起頭的事情,重新抓出來鞭屍?
齊子賢道:“那就住在舅舅府上好了,總比死在外頭強吧?
父親,人活着才有未來,才有東山再起的可能,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
齊允痛苦地閉上眼,所以……
他這是要在哪裡戴了綠帽子,就要在哪裡住下來?
齊子賦聽到東山再起四個字,便忙是應下:“好,就聽表妹的!
”
他要活着,他一定要活着,活着才有東山再起的希望,才有機會讓枝枝回到自己身邊!
可這會兒。
覃娉婷卻是道:“我有一個條件,你們都能進去住,但是齊語嫣不能!
”
她恨死齊語嫣了,要不是對方毀了自己的臉,自己根本不會落到這樣慘淡的境地。
更别說容枝枝離開了齊家之後,她還與齊語嫣發生了好幾次沖突,兩個人更是差點一起在水裡淹死。
齊語嫣:“你找死!
”
兩個人又吵了起來。
齊家幾個男人頭都快炸了!
他們到底,是怎麼落到這步田地的呢?
明明不久之前,陛下還親自給他們齊家設了接風宴!
……
相府。
公孫氏被乘風從她小兒子的府邸,請過來的時候,臉色不大好看。
縱然一貫有些害怕自己的長子,可她進來之後,不等沈硯書開口,便不快地道:“我知道你找我做什麼!
”
“可那容枝枝的事,能怪我嗎?
要怪隻能怪她自己命硬克婆婆!
你是我兒子,自古沒有兒子問罪母親的道理!
”
卻沒想到,話音剛落。
便聽得一聲老邁渾厚的聲音:“那不知老身能不能問你的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