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69章 羞愧痛哭
容枝枝的眼神看過去,問道:“可是有人來訪?
”
門房道:“夫人,是申家大姑娘來了,說是求見您的。
”
容枝枝:“請她進來,不,我親自去請。
”
說着,容枝枝起了身,往門外去。
朝夕跟在她身側,撇嘴道:“夫人,先前就是為了申雅,您和相爺還鬧得不愉快,都分房睡了,您還對她這麼客氣做什麼?
”
容枝枝看她一眼:“上一回的事,是吳氏弄出來的,申雅先前并不知情,自是不能怪她。
”
“且我從前不便與相爺見面的時候,還叫申雅幫着傳過話,人家對我有恩,禮數自該是有的。
”
“一會兒你見着她,也客氣些,莫要橫眉冷對,你可明白?
”
便是容枝枝并不希望申雅進門做妾,但對她也沒什麼惡意。
朝夕見容枝枝神色嚴厲,低頭道:“夫人别生氣,奴婢明白了!
”
容枝枝盯着她,也歎了一口氣。
朝夕這個性子,若是個在家裡被萬千寵愛長大的千金大小姐,倒也是無妨,便是說錯了,也自有家人兜底。
偏生的在自己身邊做一個丫鬟……
聽着容枝枝歎氣的聲音,朝夕也熱了眼:“夫人,對不起,是奴婢認不清楚自己的位置,明明是個丫鬟的命,卻生了小姐的脾氣……”
容枝枝:“倒也不必妄自菲薄,我隻是憂心将來有人動不得我,卻拿你隻是個奴婢的事兒作筏子,借着你說了不該說的,對你下狠手!
”
朝夕一聽,紅着眼眶道:“奴婢知道夫人您都是為了奴婢好,奴婢日後一定再多過過腦子!
”
容枝枝揉了揉她的發,最後無奈地笑了一聲:“罷了,我多看着你一點吧!
”
她也算是明白了,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都不知道說了朝夕多少回了,也沒幾分改進,多說也是無益。
偏生的這丫頭從小與自己一起長大,縱然有時候說的話糊塗,可心永遠是向着容枝枝的,若是叫容枝枝趕走她,也舍不得。
朝夕低着頭沒說話,卻是将容枝枝對自己的包容,都放在了心裡。
她相信自己一定會有機會報答夫人多年的庇護!
申雅忐忑地在門外等着,卻不想容枝枝竟是親自出來了,她受寵若驚地上前:“夫人,怎勞您親自前來?
”
容枝枝握住她的手:“申家姐姐先前多番相助,如今還因為我與公主的過節,連累了你,我心裡内疚,自是要親迎的。
”
申雅聽着這話,心裡越發不是滋味。
她倒是甯願容枝枝責怪自己,辱罵自己,來證明容枝枝也是個是非不辨,自私自利的,忘恩負義的小人。
也不願見對方如此心若朗月,待自己這般親厚,反是襯得想過借機嫁給相爺的自己,更是不堪。
容枝枝牽着申雅進了院中,便是溫聲問道:“申家姐姐今日來見我,可是有什麼我能幫上你的地方?
”
申雅微微笑道:“是來謝過夫人的,相爺已是給我安排了好出路,我明日便要啟程離開京城了。
”
“我知曉若非是夫人點頭,相爺是不會讓錢公子為我安排這些的。
我對夫人您,感激不盡!
”
朝夕聽到這裡,才算是放了心,更是明白了自己的确愚蠢,事情沒弄清楚就對申雅滿腹敵意,難怪總是讓夫人不高興了。
容枝枝:“不過是小事罷了,以申家姐姐你先前對我們的幫助,這都是我們應當做的!
”
“更别說,如果不是我……”
申雅笑道:“夫人不必再将責任引到您自己身上了,您與溧陽大長公主的過節,我是知曉的。
”
“那件事情本就怪不得您,是溧陽大長公主太偏執了。
”
“且這世上那麼多人可以利用,她偏偏就用了我母親,隻能說明是我母親的問題更大。
”
容枝枝見她這樣說,心裡的内疚勉強放下幾分。
畢竟事情說是解決了,但申雅一個姑娘家,要離開京城,離開父母弟弟去外地謀生活,也不是舒心的事。
申雅看着容枝枝的模樣,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夫人不必為我憂心,其實我父母一直也不怎麼喜歡我。
”
“他們總是想着如何将我再嫁出去,給申家換來更大的利益。
”
“好在我是在先夫去世之後,才被放歸娘家的過往,不少人都知曉,他們覺着我是個克夫的,也不敢娶我,才沒叫父母如願。
”
“我離開家之後,或許還能活得輕松幾分!
”
容枝枝聽完,也更是覺得這個女子可憐:“你銀錢可夠了?
所去之地,宅院都已經安排好了嗎?
”
申雅忙是笑道:“夠了,我左右是個寡婦,也不怕抛頭露面,這些年自己掙了不少銀子,夫人實在不必憂心,宅院錢公子也遣人為我備好了。
”
但容枝枝還是起身,自妝匣中拿出一疊銀票,塞到申雅手中:“不管如何,多些銀子傍身總是好的。
”
“你一個人在外地,千萬要小心,若是遇見什麼難處,隻管寫信回來找我求助,能力之内,我一定幫你!
”
事情因自己得罪姬纾而起,最終她自私地沒将申雅迎進府,給對方一個好歸宿,還使得申雅遠走他鄉,容枝枝始終是有愧的。
然而申雅見容枝枝如此,卻是羞愧掩面,低聲哭了起來。
容枝枝這樣好的一個人,對自己這個隻有幾面之緣的女子如此和善,而自己先前……申雅真的羞慚得擡不起頭!
容枝枝一愣:“申家姐姐,你這是……”
申雅擦去了自己臉上的淚花,笑着道:“沒什麼,我就是太開心了,希望夫人您和相爺能夠舉案齊眉,早生貴子,我不管身處何地,都會真心為你們祝願。
”
此刻的申雅覺得,比起虛無缥缈的愛情,比起嫁給從未将她放在心上的相爺,她更想成為容枝枝的好友。
原來女子之間的友情,真是一點都不比與男子的愛情差。
她珍惜容枝枝,自再也不會有半點别的心思了。
“對了,我離開之前,有一件事想與夫人您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