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64章 沈硯書怒怼容太傅
沈硯書似氣笑了,放下了手裡的茶杯:“很好,容太傅将女兒許配給本相,又意欲将她另嫁他人。
”
“本相來讨個說法,太傅毫無歉意不說,還要随便塞個女兒打發本相。
既如此,我們不如去陛下跟前評評理!
”
容太傅一聽這話,眉心皺起,詫異地道:“怎麼叫随便塞個女兒?
難道換成姣姣,相爺反而不滿意?
”
沈硯書看他一眼:“本相想娶的人,隻有南陽縣主一人。
”
容太傅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被王氏的話帶偏了,或許沈硯書從頭到尾想要的,都是他欣賞的女子,而并非是沖着娶他的女兒。
隻覺得自己像個笑話的容太傅,苦笑了一聲:“本太傅明白了。
”
沈硯書問道:“既然明白,想來嶽父大人,應當不會悔婚吧?
”
這一聲嶽父大人,又表了幾分敬意,叫容太傅的心裡好受了幾分。
他緩了臉色道:“相爺,若是枝枝的婚事,老夫不好一口應下。
母親臨終的時候留下遺言,不準老夫薄待她,自也是不好強迫她嫁給不想嫁的人,此事還得問過她的意思。
”
先前陸于新,他就未曾逼迫她同意,如今沈硯書,也是同樣。
隻是容太傅心裡也明白,沒有幾個人能拒絕嫁給沈硯書這樣的男人。
沈硯書聞言,進退有度,立刻改回稱呼:“太傅的意思是,若縣主同意,太傅便不會反對?
”
容太傅:“自然。
”
沈硯書放了心:“那便請太傅記住今日的話。
”
容太傅又是一聲苦笑:“這是自然!
”
這事兒本是自己這個做父親的,想答應就答應,不想答應就不答應。
可現在一女許兩家的人是自己,沈硯書開口就是要去聖上跟前評理。
容太傅哪裡還好拒絕?
隻是……他也難免開始懷疑沈硯書,這隻狐狸怕是一開始就知道自己隻是許錯了人,并非故意愚弄他。
他眼下的話術,都是叫自己順着他的意思走罷了。
沈硯書又道:“方才太傅說,容老太太讓您勿要薄待縣主,其實本相有一事好奇!
”
容太傅:“相爺直言便是。
”
沈硯書:“沈硯書雖年紀比适齡的郎君大了些,但好在身體已經大好。
敢問太傅,在你眼裡,有多少男子,比本相更稱得上一句如意郎君?
”
容太傅對他這個問題感到詫異,隻因沈相并非是自戀自傲的人,可忽然問這種問題……
他實話實說:“除了陛下,自是沒有了。
隻是陛下年紀尚小,并不急着婚配。
”
沈硯書:“既然太傅知道這一點,那為何會想到,叫本相将錯就錯,娶了貴府三姑娘?
”
容太傅愣住:“這……”
沈硯書接着問:“将大女兒難得的好親事,強行安排給三姑娘。
難道在太傅眼中,這還不算是一種偏心?
”
容太傅隻覺得一語驚醒夢中人。
他先前隻是想着,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自己的女兒,誰得了這樁好親事都是一樣的。
他忙是為自己解釋:“枝枝一貫堅強,嫁給誰她都能自強,便是真的嫁給陸于新了,或許以她的聰慧,都有法子脫身。
”
“而姣姣天真單純了些,若是不選一個十全十美的人選,老夫實在是很難放心,所以才想讓相爺娶了她。
”
沈硯書幾乎氣笑了:“那太傅可曾想過,同樣是你的女兒,為何一個能天真爛漫,一個卻不得不堅強?
”
“縣主也隻是一個二十歲的小姑娘,便經曆了這麼多坎坷,吃了這麼多苦,太傅還想要她如何堅強?
”
容太傅答不上來,便隻好轉而道:“其實老夫也是為了相爺好,枝枝到底是和離之身,哪裡比得上姣姣清清白白一個姑娘家?
這才……”
沈硯書打斷:“太傅,容老太君讓您照顧好縣主,本相以為,所謂照顧,除了生活上的關心,應當還有人格上的尊重。
”
“你從心裡便瞧不起縣主,覺得她不如貴府三姑娘,這難道不是對她的一種羞辱?
”
“她不過是嫁錯了一個人,不是做了什麼天大的錯事,據本相所知,當初那婚事也不是她自己選的。
”
“本相實在不明白,她明明也是受害者,是更需要關心的可憐人。
為何太傅身為父親,反要如此輕視她?
”
容太傅聽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因為沈硯書就差沒指着他的鼻子說:你自己強行将女兒嫁給敗類,掉頭還嫌棄起女兒了。
隻是這會兒,他也算是聽明白了,沈硯書想娶枝枝,看來還并不是一時興起,他是真的動情了!
否則一貫性子冷清的他,豈會與自己說這麼多?
最後,沈硯書淡聲道:“太傅府的家事,本相本不該過問,隻是希望太傅勿要陷入迷障而不自知,辜負了容老太君的托付。
”
容太傅強笑道:“此事老夫自會斟酌,多謝相爺提醒。
”
話說得差不多了,沈硯書便起身告辭。
馬車離開容家。
行了一段路,乘風忍不住扒拉開車門,坐到了車夫旁邊,不贊同地道:“相爺,屬下覺得,您今日實在是太莽撞了。
”
“與太傅說的那些話,太不好聽了,便是想說,也該等将縣主娶回來,再說不遲啊。
”
沈硯書眸光冰冷:“不吐不快。
”
他實在是難以想象,平日裡她在府上過的是什麼日子,回到了家中,父母竟然都是這般态度,難怪她便是劃了臉,都想離開容家了。
乘風撇嘴:“話是這麼說,可您看那會兒,太傅的臉色都難看成什麼樣了,萬一他氣得狠了,又反對這樁婚事,可如何是好?
”
沈硯書淡聲道:“擔憂什麼?
本相隻是不喜歡以權勢壓人,并不是不會。
”
乘風想了想也是,便也不多說了。
相爺隻是為了表示對嶽父的敬重,拿出一副晚輩的姿态罷了,又不是真的是個孫子,隻能由着太傅的意思行事。
……
送走了沈硯書。
容太傅反複想了一會兒沈硯書的話,心裡倒是終于生出了幾分内疚。
這個晚輩雖然叫自己有些沒面子,可有些話也是令他羞愧了,他好似的确是偏心而不自知。
歎了一口氣,便叫人将王氏叫來。
王氏進門便高興地道:“夫君,相爺上門,莫不是來談聘禮等一應事宜的?
”
“妾身就知道,我的姣姣這麼好,你既然同意了許婚,相爺一定也是迫不及待,要将我們的女兒娶過門!
”
“可惜姣姣這會兒去參加詩會了,不然若是叫她知道相爺如此上心,指不定會有多高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