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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4章 牟利

大景巡夜人 藕池貓咪 5546 2025-01-17 14:29

  “是人皮。

  遍地金銀沒收拾完,趙鯉蹲身在地。

  去研究她打碎的那口甕裡,掉出的東西。

  這些金銀童子藏匿甕中,一點沒有被心眼觀測到。

  甕裡必有貓膩。

  趙鯉将視線移向了地上一樣東西——甕中包裹着金銀的灰皮口袋。

  這口袋呈現死灰色,做工針腳粗糙。

  但皮上還可看見皮膚的紋理和一些微凸起的紋樣。

  若不是非常認真對着陽光傾斜看,根本發現不了。

  趙鯉以刀尖挑着,比對腦中回憶。

  卻想不起出處,隻暫叫人封存,帶回盛京尋沈晏或是回來的玄虛子看看。

  就在此時,盧照行來。

  趙鯉查看地上皮子時,他領人清查周家廢墟。

  清理開廢墟上的浮雪後,廢墟下露出一些東西。

  那日周家滿門全滅後,燃起大火。

  照關修文捏造的結案卷宗所言,是周家老爺子起屍,害親殺死了周家人。

  他為了阻止,縱火燒屋。

  趙鯉看過狴犴提示。

  那幅畫雖抽象,但了解事情經過後,便能理解。

  沙盤上戴小帽提刀的,毫無疑問就是身着官服戴官帽的關修文。

  畫中關修文小人叉腰狂笑,身側死屍遍地。

  他是屠了周家後縱火燒屋。

  再有餘無鄉人曹姓漢子,去送關修文時在他馬後看見的黑甕和童謠。

  當時關修文帶走了一甕金銀,也帶走了一金銀童子。

  事情大緻經過為,來餘無查案的三個校尉被人算計,兩個在館驿腹瀉不止。

  關修文一人獨來周家。

  查案過程中,他發現了周家所修築的複壁和其中金銀,随後心起貪欲。

  身邊沒有約束的同伴,關修文在所謂神灰,其實就是蔓荼蘼果實的作用下,進一步精神狂亂。

  最後犯下滔天大罪。

  此後關修文是想着分批轉移周家所餘金銀,還是藥物作用消退後覺得一甕已足夠。

  還看盛京對關修文屋子的搜查結果。

  不過那些現在已經不那麼重要。

  盧照領人清掃了周家,遺址之下露出幾個人體燒灼後留下的黑灰印。

  這些蜷縮人形,印證了猜想。

  周家殷實藏富,整屋鋪就白石闆。

  白石闆大多在火中燒裂,案後燒焦的屍骸都被鄉人籌錢收殓。

  但殘餘的白石像是紙,清晰将周家死者死前的姿勢記錄下來。

  趙鯉走遠些,站在稍高處再看。

  周家遺址好似一個方框,裡面幾個黑油黑影倒下的位置和姿勢與狴犴大人所畫絲毫不差。

  趙鯉閉目費力思索之際,有人來報又有收獲。

  她一路疾行,去後院時,正好見清理複壁的校尉,從複壁中捧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白瓷罐。

  趙鯉還未走進,盧照先遞了一塊包着碳灰的面巾來。

  周遭校尉臉上都戴着,趙鯉接過蒙在臉上。

  盧照才親自打開了那個白瓷罐。

  一股十分晦氣的花香頓時彌漫。

  趙鯉隻看了一眼其中灰白粉末,便叫盧照合上罐子。

  是慧光和尚的所謂神灰。

  周家複壁修得結實,這玩意和金銀一塊在大火中保留了下來。

  趙鯉阖目思索片刻,現場布下防陰神窺聽的香灰鹽圈。

  對盧照指示道:“盧爺,去查查周家山中藥田的位置。

  頓了頓,趙鯉補充道:“這些藥田或許在一個寺廟附近,周圍應當曾有人居住,有墳場之類。

  “是!

  工作時盧照是十分靠譜的,一拱手應下差事。

  又聽趙鯉道:“這些金銀和皮子帶回鎮撫司,命經曆司分揀探查。

  周家若是尋常藥農,根本不可能會有這樣大量的金銀。

  又有後面搜出來的那罐神灰為證。

  趙鯉懷疑周家人,至少周家老爺子應當曾幫慧光在山中種植蔓荼蘼。

  再聽金銀童子玩殺豬遊戲時唱的童謠。

  周家老爺子應該還助慧光燒制神灰,害人同時獲得了大量錢财。

  因此方有童謠中所唱冷月荒墳鬼影排。

  銀子或還不好查,但金子并不是大景市面流通貨币。

  除非周家老爺子重鑄過金塊,否則這些金塊上或可尋到一些印記,可以此追溯來源。

  “還有那些童子,命人想辦法解封後,威懾一二看能不能問出些什麼。

  盧照一一點頭應下。

  等到清理出金銀,盧照從巡檢處協調人手,親自押送東西回盛京并查荒寺一事。

  這時已經是日頭偏西,太陽将要落山。

  天上紛紛揚揚又開始飄雪。

  趙鯉從經費中取銀二兩,給餘無村的曹姓漢子。

  這人機警,遇事知道報官,看情況不對怕關修文滅口知道帶家人跑路暫避。

  雖然後邊受驚撅着被擡回家,但這種優質市民是一定要鼓勵的。

  留下銀子,趙鯉領人返回驿館。

  留守此處的宮戰,也從廚子妻子的口中盤問到了一些事。

  廚子是盛京人,不說手藝多好,但糊口沒問題。

  隻是此人有些怪癖,好參加香會祭社,成日念佛。

  工作難免日日殺生,但這廚子硬是發明了一套掩耳盜鈴的自我安慰法。

  殺魚宰雞時,不主動提刀。

  而是設置個巧妙陷阱後,便避讓出去,讓雞魚牲口往刀上撞。

  美其名曰,不殺。

  原理就是,隻要他看不見,隻要不是直接死于他之手便不是殺生。

  趙鯉手捧一盞暖茶,坐在館驿中聽宮戰說到此時,不由手一頓。

  這廚子自欺欺人的歪理,當真得了慧光的真傳。

  宮戰又道:“半年前這廚子放棄了盛京酒樓的工作,不顧家人阻攔執意到這驿站當差。

  “他家人不解詢問,他道這是他的命。

  “他命該來這,命該死在這。

  “要為他妻子腹中孩兒積德。

  趙鯉放下茶盞,歎了口氣。

  預言系的癫子,真的不好惹,能忽悠門徒狂熱獻身。

  布局如籠迷霧,叫人難以看清觀測。

  宮戰問道:“那女子如何處置?

  “要不要去查查這廚子家,非正常的收入?

  周家積累了一複壁的金銀,廚子這幫兇又得到了什麼?

  宮戰到底經曆了徐玉夢境心腸柔軟了些,沒有直說要不要抓捕拿人。

  趙鯉思忖片刻後,歎道:“公事公辦,查!
但隻查贓物贓款,正常收入獲利不必沒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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