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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迷霧開端

大景巡夜人 藕池貓咪 6454 2025-01-17 14:29

  與趙鯉的小紙人,面對面的。

  是一張扁平軟塌的臉。

  上面遍布褶皺。

  一雙凸出,橫生的眼睛,類似于山羊。

  正緊緊的盯着小紙人。

  揮舞的腕足,兩隻用以固定住自己。

  其餘的捉着小紙人的身體。

  析出的粘液,沾濕了小紙人的身體。

  這是一隻模樣怪異的章魚。

  趙鯉操縱着小紙人,一動不動,仿若死物。

  抓住紙人的腕足卷了一下,并沒有将紙人撕碎。

  反倒是拖動着朝一個方向爬去。

  腕足上的吸盤吸附着石梁,這隻章魚一點也不避忌的從下方的人群上爬過。

  叼着煙袋的村長,從刑架上移開視線。

  看見這隻章魚,他蒼老渾濁的眼睛裡露出明顯憎惡。

  章魚拖着趙鯉的紙人,爬過橫梁。

  從這個視角,趙鯉終于看清下方的全貌。

  這裡并不是什麼墓穴,是一處古老的祭壇。

  四處都有人工的痕迹。

  整個祭壇的天花,滿布孔洞。

  有些大,有些小。

  密密麻麻如珊瑚的表面。

  紙人還要細看,忽的身子一墜。

  被章魚的腕足拖住,啪嗒掉到了地上。

  随後視線一花,整個随着章魚進了一個潮濕的石頭通道。

  這通道烏漆嘛黑,十分潮濕。

  不停有水滴下,沾濕了趙鯉的紙人。

  在這潮濕的通道中,章魚爬動速度明顯加快許多。

  就在趙鯉以為自己的紙人會被拖進海中時。

  眼前一亮。

  剛剛适應了這白光,還沒來得及打量四周。

  趙鯉聽見一個柔柔的聲音:“你又去哪裡玩啦?

  “咦?
這是什麼?

  柔柔的女人聲音問道。

  趙鯉的紙人被什麼東西托起。

  視線正對上了一雙眼睛。

  這雙眼睛很美,清透得像是琉璃珠子。

  但明顯的能看見非人特征。

  趙鯉的紙人,坐在了一雙手裡。

  與手的主人對視。

  眼前的女人很漂亮,就算臉上細碎的鱗和嘴巴開合間露出的尖牙,也并不妨礙她漂亮。

  是鲛人。

  小紙人一動不動,與之聯系的趙鯉卻是一振。

  活着的鲛人。

  這鲛人的長發,規規矩矩的梳成人類已婚婦人的發髻,帶着钗環首飾。

  身上穿着的衣裙,是江南常見的樣式。

  衣料不差。

  若不是某些非人特征,打扮幾乎與江南常見的富家夫人一緻。

  這個鲛人整體也呈現出一種不谙世事。

  就像是一朵被保護得極好的嬌嫩花朵,未經曆過風雨。

  她歪着頭看趙鯉的紙人,眼睛裡有些好奇:“好奇怪的東西。

  她扭頭,看向一個方向喊道:“夫君你看,這是什麼東西?

  一陣腳步聲傳來,趙鯉的小紙人被拎起來打量。

  趙鯉看見了一張男人的臉。

  尚算英俊,但臉上有着日曬痕迹。

  就算一身富貴打扮,也難以抹去他身上的某些特質。

  男人皺着眉,打量紙人上紅色的紋路:“這是什麼?
看着晦氣。

  鲛人搖了搖頭:“我也不知,是小八帶回來的。

  她說話時,聲音清脆。

  男人不喜這怪異的紙人,随手揉成一團在掌心。

  鲛人遺憾的哎了一聲。

  男人對她道:“這東西不好。

  她便不再吱聲。

  聽見男人的聲音道:“走吧,去廚房,我餓了。

  那鲛人頓時又再快樂起來:“好啊,我給夫君做飯。

  “今日我父親也來了。

  聽見男人提起父親,鲛人沉默了會,這才道:“那我多做點公公喜歡的菜。

  男人輕聲笑道:“魚兒真賢惠。

  鲛人又說了些什麼賢惠話,趙鯉沒再聽見。

  揉成一團的紙人,被扔進了竈膛裡。

  趙鯉眼前一紅,紙人被燒毀,聯系切斷了。

  但這短短的幾段話,足夠趙鯉有了發現。

  她試着聯系留在魯建興那裡的紙人,不意外的發現,那邊的紙人像是蒙着一層灰霧。

  紙人的聯系,到底是有範圍限制的。

  趙鯉并不氣餒,探手從後腰的革囊裡摸出一塊兩指寬的幹餅和一個小小的白紙燈籠。

  幹餅是靖甯衛特制的,仿照了壓縮餅幹,加了人參粉。

  有些微微發潮,難吃又廢牙。

  趙鯉咬在嘴裡,用随身帶着的火折子點燃了燈籠。

  從水生漁村到這孤島需要一夜航行。

  已确定村民幹下喪盡天良之事,魯建興等人便可以開始抓捕行動。

  趙鯉無須再去冒險,傳信回去後,便在此處等候大部隊登島與她彙合。

  至于最麻煩的海上航線問題,在抓捕的村民中嚴刑逼供出一個願意做向導的應該不難。

  一點火光亮起。

  沒過多久,趙鯉就聽見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

  信使來了。

  趙鯉打開心眼便是一愣。

  信使還是那個信使,打扮卻不一樣了。

  脖子上還系着那條布花,但是身上竟穿了一身碎花小裙子。

  顔色鮮亮,看着頗有少女心。

  趙鯉整個愣住,不知小信使哪裡來的衣裳。

  小信使見她這樣,十分得意。

  枯瘦細長的手爪在衣裳上,愛惜的撫摸。

  在趙鯉發問之前,通過兩人的契約傳遞來一個畫面。

  “阿鯉說你應該是女孩子,這樣赤着不好。

  沈晏說着,沒什麼表情的彎腰遞來一身小衣裳。

  破案了,是沈大爹給做了花裙子。

  趙鯉感覺到信使通過契約的聯系,傳遞過來的喜悅之情。

  忽然有些慚愧。

  她摸了摸小信使的腦袋:“是我疏忽了。

  小信使秃秃的腦袋主動湊到了趙鯉的手下,發出像是老鼠一般吱吱的聲音。

  趙鯉早将沈晏的頭發交給了信使。

  對信使道:“去找沈大人。

  信使是穿梭在夢與真實之間的魇類生物,趙鯉隻需通過兩人的契約,将自己看見的東西傳遞過去。

  信使自己會想辦法,讓沈晏看見趙鯉想讓他看見的東西。

  将信息傳遞過去後,趙鯉正想叫信使,為她帶來一些補給。

  一直乖順的信使,突然轉身,猛地朝着一個方向張開嘴。

  四瓣嘴唇裂開,露出黑洞洞的口腔。

  趙鯉立刻握刀站起身來。

  洞外的天空,暴雨不止,轟雷陣陣。

  一個巨大到駭人的身影,冒着雨幕一步步走來。

  轟隆——

  天上突然一聲響雷。

  雨中的人影穿着皮制圍裙,猛的擡頭。

  咧開嘴,露出一個甚至看着有些憨厚的笑。

  “找到你了。

  他鼻子輕嗅,淌下涎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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