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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8章 标識

大景巡夜人 藕池貓咪 5661 2025-01-17 14:29

  “兇死!

  老劉的結論一出,盧照緊緊蹙眉。

  不過他并未說話,隻是看向趙鯉。

  趙鯉叫人遞來一雙鹿皮手套,蹲身扶正了地上這具屍體的頭顱。

  隻見額角右側,三道已失光芒的虎爪痕。

  這印記趙鯉自然認得。

  沈小花背上便背着這個印,是對它曾助畫皮為惡的懲罰标志。

  直到現在,沈小花立下不少功勳,依舊會在正午午時,尋個僻靜之處——等待每日的神火灼燒,隻是較之開始時,灼燒時間減少許多。

  這個校尉究竟做了什麼,竟惹狴犴大人如此動怒?

  還有,老劉曾提及這個校尉的血不太新鮮。

  趙鯉思忖着,先站起身來環視四周。

  這校尉暴死在衆目睽睽下,目擊之人不少。

  靖甯衛中番子俱是精英,沒有慌亂和沒有交頭接耳,都十分配合的留在事發現場。

  但心中難免生出疑慮。

  須得給一個妥帖的交代。

  趙鯉一邊思索,一邊淡然摘下鹿皮手套。

  采取了折中的說法。

  “此人或被下了暗手,不必驚慌。

  “先收殓屍骸,此案由我親自查辦,今日曾與他有過對話,接觸之人留下問話。

  “其餘人等清掃廳堂,繼續為狴犴大人上香。

  名望是實績拼出來的,趙鯉諸如多子鬼母之類的功績不能公布。

  但部分能公布的案子,都在靖甯衛内部傳揚。

  她說話現在是很管用的。

  聽她如此結論,衆人心中一定,遵命四散開來。

  這校尉的屍首被送入專門的詭案勘驗房。

  那房中布置鎮山符,有狴犴神龛,還有皇帝親賜大景祭祀國器。

  就是多子鬼母進了,也得抱頭蹲下說話。

  這屍首即便有再多隐患,在那處也是無用的。

  正好,泰州的那對袁氏仵作也随着沈晏一并回來。

  雖剛來便開始幹活,可也沒有辦法。

  趙鯉命人将還未來得及安頓的仵作父子兩叫來,和老劉一塊查驗屍體。

  屍體被搬運走,廳室之中很快清掃幹淨,地面重新恢複光可鑒人。

  趙鯉暫立狴犴神龛側,看着衛中各百戶領着手下校尉力士上前上香。

  待親自監看再無第二個暴死之人後,她這才回到班房。

  班房之中,盧照正領這魯建興、田齊、宮戰,問詢和那暴死校尉接觸過的人。

  沈晏正坐上首。

  此時他已收拾停當,再無床榻之間那叫人垂涎的模樣。

  未着官服,特意穿了件高領衫子,新換玄色大氅上白毛正好擋住頸側點點紅印。

  他心情極差,面無表情坐在圈椅上,弄得衆人膽戰心驚。

  趙鯉一進來,班房才齊齊傳來大喘氣的聲音,凝滞空氣一掃而空。

  趙鯉忍不住白了他們兩眼,沈大人是會吃人還是怎麼的?

  趙鯉走近,沈晏臉上神色一緩,為她遞來一盞熱茶一碟子點心。

  “你早上沒吃東西,我讓阿詹親自去三山街給你買早點。

  趙鯉抿唇強按心尖癢意,坐在了沈晏身側圈椅上:“多謝沈大人。

  若非是要命工作時間,怎麼也得探手在他掌心撓一下。

  趙鯉正想着,盧照走上前來。

  趙鯉手下精英幾乎都在,詢問速度極快。

  從門房到目擊那個校尉死亡的倒黴蛋。

  衆人口供都捧在了盧照手中。

  趙鯉對半分了,與沈晏交換觀看。

  半晌後,兩人對視一眼。

  這個名叫關修文的校尉果然有問題。

  在門房等人眼中,他倒一切正常。

  但與他有私交之人提及,關修文在一出詭案中受傷,一直告假。

  從鎮撫司衙門的宅舍搬走。

  養病期間,聽聞他出手闊綽不少。

  在一處裡坊購置了小宅子,據聞還納了兩房妾室。

  這些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正走動關系,想調回鄉裡。

  雖說尋了借口說是家中老娘病重,好回鄉照料。

  但這理由十分奇怪。

  不說京官與地方官同品高兩檔。

  便是京城的百姓,走路都要抖擻一些。

  曾有趣事一樁,京中霸道老婦見官轎而不引避,吏人誤以為是男人,呵而觸之。

  老婦摘下頭巾,當面叱道:“我在京城住了五十年,這些見了千千萬萬,罕稀你這蟻子官。

  京中百姓之豪橫,可見一斑。

  如靖甯衛,京中靖甯衛與地方靖甯衛也不同。

  趙鯉帶宮戰田齊等人回京,就是為了叫他們來京城走兩圈。

  擴展人脈與盧照等人相熟同時,尋機朝觐沾沾皇氣,履曆更好看些。

  像是這個校尉這般,突然發财且要逆向操作從京中調走去地方,就是最大的問題。

  沈晏對貪腐最有經驗,他輕叩桌面:“去查此人平常人情往來,将他曾負責的案件卷宗提來。

  “立即命人将他新娶小妾帶回。

  曆來查貪腐,一查經濟人情往來,二查職責權限。

  對男性,還得重點查下半身那檔子事。

  尤其這校尉乍然暴富,最易對枕邊人洩出口風炫耀。

  沈晏這廂采取行動,趙鯉則是命人去準備扶乩之物。

  看能不能從狴犴大人處得到線索。

  扶乩的乩筆沙盤迅速準備好,趙鯉先在狴犴神龛前,奉上清香一炷。

  手剛觸樟木乩筆,筆尖一顫,登時立起。

  沙盤上沙沙作響。

  很快,出現了一副極抽象的火柴人畫。

  一個方框裡邊,伏倒六具屍骸,上面火焰跳躍。

  一個戴小帽的小人叉腰提刀,腳下踩着一個吐舌頭的小人。

  趙鯉視線遊移了一瞬。

  狴犴大人的畫風還是這般抽象。

  祂本尊,是沒發現還是挺有自信?

  趙鯉咬唇,作認真觀看狀态,内心卻難免腹诽了一句。

  不料,她給狴犴供奉的香忽然一暗,眼看就要熄滅。

  趙鯉忙認錯:“錯了錯了,狴犴大人,是屬下錯了!

  您老人家畫得賊好,簡潔明了!

  聽她道歉,香案上的線香才重新亮起。

  趙鯉再不敢說,讓狴犴寫字之類尋死的話。

  牢記下乩盤上的内容,轉身出了廳室。

  臨去前,狴犴還是大方賞了她一個果子。

  回到班房,沈晏正在翻看卷宗。

  他閱讀速度極快,很快将一卷地字号卷宗,放到了趙鯉面前。

  “這是關修文在臘月時辦理的一樁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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