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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吹皮子

大景巡夜人 藕池貓咪 6107 2025-01-17 14:29

  事情就是禁不住念叨。

  在猴子耐不住寂寞,張荷也煩了他時。

  讨債的,上門了。

  猴子藏匿在張荷這已有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裡,張荷正常活動,猴子便藏在破屋裡。

  白老大死了,空出來的地盤就是吸引豺狼的肥肉。

  張荷不敢出風頭,日日混日子。

  這日和新老大飲了拜碼頭的酒,回家晚了,宵禁前才将将到家門口。

  他身上酒氣熏人,路過巷子時,與一隻尾巴高高翹起的狸花貓擦身而過。

  那狸花貓茸茸的尾巴,掃過張荷的腿。

  張荷起初并沒察覺不對,走了幾步,他才想起些什麼。

  急急扭頭去看,隻看見小半截貓尾巴消失在巷口。

  張荷心中驚懼,快步回家。

  叩門許久,無人應答。

  張荷咬牙翻牆而入。

  家中空蕩蕩,哪有猴子的影子。

  張荷又驚又懼,将從破箱籠裡翻出早打包好的包袱,準備跑路。

  不料,院子裡傳出一陣響動。

  走出去看,才看見猴子這王八蛋正騎在寡婦家牆頭往回翻。

  胸膛半敞,腰帶還挂着脖上,一身汗津津,去幹什麼了可想而知。

  張荷直想弄死這玩意。

  氣鼓鼓放下包袱,懶得再搭理他。

  猴子嬉皮笑臉說了幾句話,賣好幾句。

  天色已晚,兩人躺在光闆床上。

  猴子呼噜聲震天,張荷卻心煩許久才睡着。

  月上樹梢,整個裡坊一片寂靜。

  猴子攤成大字撓着肚皮,發出呓語。

  張荷被他擠醒,心中煩躁,不知怎的,想到了隔壁寡婦。

  他心中燥得很,翻了個身,從床闆上爬起來。

  瞧瞧走到牆邊,踩着東西攀上牆看。

  這黑燈瞎火的,寡婦家隻看見黑黢黢的房屋影子。

  張荷咂了咂嘴,突然開始想起丢在家中的妻子。

  他站在墊腳的水缸上,這一分神腳下搖晃,直接踩進了半缸水裡。

  撲騰一下渾身濕透。

  他心道晦氣,想爬出來,門外突兀地響起一聲沙啞的貓叫。

  這叫聲極近,似就貼在門闆上。

  張荷牙齒得得作響,悄聲坐回了水缸,隻留下一雙眼睛和兩個出氣的鼻孔在外邊。

  貓叫聲方才停下,便有人叩響了房門。

  咚咚咚咚……

  屋中的猴子正睡得熟,夢中還回味着白天時的滋味。

  突然,一陣來自本能的寒意,讓他像是被潑了盆冰水,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張老大?

  他立刻反手去摸身邊,卻摸了個空。

  咚咚咚咚。

  敲門聲又響,猴子渾身生了一層汗。

  他不敢搭話,翻身而起,尋了預先打包好的包袱,準備開溜。

  敲門聲第三次響起。

  “我進來了。

  門外傳來紋身師的聲音。

  門闩掉在地上,發出聲響。

  猴子背上背着包袱,胸口劇烈地起伏。

  借着月色,他看見緊閉的門打開了一條細縫。

  随後縫隙慢慢擴大。

  一張臉探了進來。

  那臉油膩膩塗着一層膏脂,在月下反光。

  笑容也油膩膩,嘴巴開合道:“這位客人,您簽訂的契約條件達成了。

  “按照約定,您該把皮子給我了。

  紋身師十分禮貌,他踏進門時,雙手束在腹前。

  肩上垮着一隻半人高的箱子。

  猴子睡覺衣衫敞開。

  紋身師上下打量一番,滿意地點點頭:“這皮子養得很好。

  再一細細打量,他微微驚詫後露出笑意:“還沾染了不少冤死者的血,這下倒是更加省事。

  “甚好,甚好。

  紋身師滿意的點頭,看猴子的視線仿佛在看一個花瓶架子。

  猴子半張臉的肌肉,都因緊張過度而狂跳。

  大熱天裡,出了一身細汗。

  現在叫他安心還賬,他自是不願的。

  一聲怒吼後,後背朱厭雙眼發紅。

  猴子渾身的筋肉,慢慢鼓脹起來,他的個頭一下竄高一截。

  長高了一截,讓猴子心中生出自信。

  他竄向紋身師,欲先下手為強。

  當初他怎麼撕碎白老大全家的,現在就怎麼撕碎紋身師。

  猴子如同山中老猿,瞬息之間已經到了紋身師面前。

  他手高高擡起。

  紋身師卻是笑眯眯的看着他。

  猴子的手将将要揮下時,響起一聲貓叫。

  牆上跳下的狸花貓,體态優雅的在空中翻了個跟頭落下。

  月下,遍布花紋的右前足,踩在了猴子的影子上。

  猴子先是一頓,随後重重趴在地上。

  竟像是被山石壓住的王八。

  手腳無力撲騰了兩下,就是翻不了身。

  紋身師雙手籠在長長的袖子裡,裂開嘴笑:“這位客人,約期已至,您該還債了。

  他一邊和善的說着,一邊摘下右肩垮着的大箱子。

  這箱子打開,最上面擺着一柄巴掌長的尖刀,跟一根皮制的軟管并一些瓶瓶罐罐。

  下層空着巨大的空間。

  猴子掙紮了一陣,拿出從前潑皮混子不要臉的勁開始求饒:“你饒了我,饒了我,我再去幫你尋皮子。

  “你要什麼樣的皮子?
老人,小孩,女人,男人,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找來。

  猴子說了兩句,聲音呱噪。

  花臂狸貓足下一點,他聲音頓時停下。

  嘴巴開合,卻說不出話。

  看着不停磕頭的猴子,紋身師嘴角向兩旁扯開:“約期已到,您該還了。

  在猴子絕望的注視下,紋身師小步走到他的身後,彎腰捏起他的一隻腳。

  以小刀在腳後跟跟腱劃開二指長短的口子。

  小心的在皮和血肉之間,剝離出一點空間。

  猴子動不得,叫不出,感覺卻異常敏銳。

  劇痛之中,紋身師将那根皮制軟管塞進了猴子足跟的口子,然後掐緊接口處。
将嘴巴湊了上去。

  猴子心中涼透。

  幼時看人殺豬的場景重新湧上心頭。

  村中殺豬匠,會以同樣的手法,在豬蹄上劃開口子,然後朝着這個口子吹氣。

  氣吹進皮下與肌肉之間的縫隙,整頭豬像是球一樣鼓起,身上褶子都妥帖撐開。

  不傷皮子,皮肉完整分離。

  猴子雙眼赤紅,張大了嘴巴。

  伴随着一陣陣的吹氣的呼呼聲,和皮肉分離的滋啦聲。

  猴子的跟腱處,緩緩的鼓起一個氣囊。

  氣球鼓包慢慢吹大,直到将猴子的整隻小腿包裹進去。

  随後……這包繼續沿着猴子的身體輪廓膨脹。

  猴子身上刺青,在青白月色下,越發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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