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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最痛快的奪取

大景巡夜人 藕池貓咪 6653 2025-01-17 14:29

  長甯村,今日注定不安甯。

  田齊在房中忙活了半晌,眼看将要天明,再不敢耽擱。

  此時的他,渾身上下被鮮血浸透。

  每走一步都在往下滴血。

  可他卻覺得心情舒暢。

  困在徐玉身體中的日子,壓抑得他無法呼吸。

  現在走路,都隐約腳背幻痛。

  那種每一步都在刀尖上的折磨随時随地,如身處地獄之中。

  現在田齊心裡舒坦了。

  不,準确的說,舒坦了一半。

  他點着蠟燭,在滿是血的屋中裡翻找。

  帶了些銀錢,又換上一身幹淨衣裳。

  然後去打水,将就擦洗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血迹。

  又去廚房摸了一塊幹餅子,就着涼水吃下。

  收拾停當,這才将一些柴禾,堆放在徐家房子裡,在柴上淋上清油。

  做完了這一切,田齊去牽了牲口棚裡的小車。

  徐家的驢十分乖順,半夜被折騰也不尥蹶子。

  乖乖拖着車架,走了兩步。

  車架上,拉着一個半人高的黑色陶缸,以草繩牢牢固定。

  上邊還擺着一個小包袱,一卷繩子。

  搬這缸子,廢了田齊很大力氣。

  他架着驢車走出去。

  回身看了一眼伏在黑暗中的徐家院子。

  用力抛出了手裡拿着的火把。

  柴禾清油遇火爆燃。

  順着田齊胡亂扔在地上的被褥,火焰迅速在徐家蔓延開來。

  許久,才有村民聞到煙氣。

  朝窗邊一看,火光照亮了大半天空。

  “着火了!
着火了!

  長甯村中頓時沸騰起來。

  水火無情,舊時百姓木質房舍,最害怕的就是火。

  一聽是着火,村中人頓時奔走忙碌起來。

  田齊立在山梁上,輕輕摸了摸驢車上綁着的大缸。

  繼續叮鈴鈴趕着驢車行走起來。

  ……

  長甯村,曾宅。

  曾先生自認貴為秀才,不該和那些泥腿子住在一塊。

  曾家宅子,修在村子邊緣。

  村中着火的消息傳來時,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曾先生家隻有一個維持體面的老仆。

  這老仆夜中驚醒,打聽後急忙來報。

  聽得是村中徐家着火,曾先生反倒松了口氣。

  徐家距離他家有些距離,火勢應當不會蔓延過來。

  不過考慮到往常與徐家的微薄交情,曾先生還是遣了家中老仆去盡盡力,表示一下意思。

  至于他自己,是不可能親去的。

  那處煙氣大傷肺腑,徐家也還不夠格叫他跑一趟。

  在門前交代好了老仆,目送老仆遠走。

  曾先生理了理搭在肩頭的衣服。

  輕咳一聲,準備回屋休息。

  他剛轉身,便後背發毛,好似被什麼東西盯上。

  曾先生急忙扭頭四下看。

  深夜,門外一片黑黢黢的死寂。

  可聽枝頭烏鴉呱呱的叫聲。

  曾先生心中發毛。

  急忙掩上門扉,快步朝着房間走。

  黑燈瞎火的,他走得急了,腳下一絆,摔在門前。

  他一個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生活習慣還差的書生。

  這一摔險些摔岔了氣。

  但他顧不得生痛的肋巴骨,急忙想要爬起身來。

  并不是他膽小,或是生出了什麼錯覺。

  确實有一個腳步聲,跟在他的身後。

  見他摔倒,那腳步越發加快,很快走到近前。

  曾先生腿軟站不起來,便朝着門爬。

  一邊回頭去看。

  頭方才回了一半,便被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狠狠敲在腦門。

  來者力氣不大個子也不高,這一石頭正砸在曾先生的後腦。

  曾先生啊的一聲趴在地上,血淌了他滿頭滿臉。

  血色視線中,曾先生看見一雙小巧的鞋子,緩步走到他面前。

  瞧着似乎是個幼年女孩。

  曾先生趴在地上,還欲擡頭看,硬石迎頭又砸了下來。

  一下又一下。

  隻将曾先生砸得暈厥過去,田齊這才停下手。

  擡袖,以手肘擦了又一下濺在面頰上的血。

  他又快樂的扯出一個笑來。

  曾先生還沒有死,趴在血泊裡氣息尚存。

  田齊卻再不動手。

  亂成一團的記憶中,他記得有人給他說過這樣一句話。

  人活着,就有在乎的東西。

  有些人在乎生命,有些人在乎榮譽面子,甚至有些人隻在乎一個器官。

  奪走珍視的東西,才能叫人覺得徹骨的疼。

  眼前這位曾先生在乎什麼?

  田齊想了想,露出一個大大的笑來。

  用着徐玉的身子,這發自内心的笑竟然瞧着有些可愛意味。

  田齊随手抛了手裡染血的石頭。

  将曾先生的兩隻手扯出。

  曾先生愛畫,又自诩讀書人。

  他唆使人們奪走女孩們健康的腳,那田齊便奪走他的手。

  他就是這樣一個講究人。

  縫隙裡還染着醬色血液的柴刀高高舉起。

  然後猛然落下。

  曾先生家中,頓時響起一陣有節奏的咄咄聲。

  一雙帶着繭子的手砍下來,刀口極不規則。

  田齊不太滿意的看着缺口的刀刃。

  要是有趁手的家夥,要是有更多時間。

  他明明可以做得更好,砍得更加整齊。

  強自按下心中不舒坦。

  田齊甩去刀上的血,撿起地上的兩隻手轉身就走。

  這點遺憾先忽略,還有急事需要處理。

  他在地面蹭去鞋底的血迹,快步離開。

  隻留下雙手齊肘而斷的曾先生,癱倒在血泊中。

  秃掉的手肘上,田齊還貼心給他綁了兩條止血的帶子。

  提着滴滴答答的包裹,從門縫溜出。

  田齊掀開了驢車上的黑色缸子。

  将手中滴血的包裹扔進去。

  “好侄女,送你個好禮物。

  “你不是一心想要嫁入讀書人家?

  “小姑姑先送你雙手!

  缸中沒有聲息。

  田齊墊腳探頭看了一眼。

  缸中血腥味撲面而來。

  醬色血液在缸底積了薄薄一層。

  徐芸面色慘白團在缸中。

  她的腳,從腳踝處被砍斷,包着髒兮兮的綁帶。

  現在她那雙腳,莫說是三寸金蓮,兩寸金蓮都能算得上。

  “侄女,好生撐住,等姑姑明日給你找個正兒八經的秀才公!

  田齊裂開唇角,露出一個愉快無比的笑:“到時,可要好生感謝小姑姑才是!

  ……

  “到時,可要好生感謝小姑姑才是!

  充滿惡意的呢喃,從小紙人嘴裡發出來。

  不用看臉,都能感覺到說話的人是個大壞比。

  熊弼和趙鯉面面相觑。

  這位田百戶,果然有點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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