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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遊蕩的屍體

大景巡夜人 藕池貓咪 5787 2025-01-17 14:29

  中途出了些波折,不過破除聚陰池的行動還是完成了。

  尋找林家小姐屍身、水渠疏通等諸多事宜,需要處理。

  這些按照計劃,本應是趙鯉指揮善後,現在都被沈晏親自接手。

  趙鯉傷上加傷,在臨時營帳中休養了一夜。

  聽聞事情始末,知道靖甯衛要尋屍,玄虛子十分感興趣的四處打聽。

  天沒亮就來到了趙鯉的營帳前,自告奮勇替她熬藥。

  沈晏自然不會拒絕,昨夜着人連夜從盛京送來的各種名貴藥材,全部交給了玄虛子。

  玄虛子也不負期望,拿出看家本事。

  趙鯉剛清醒沒多久,和沈晏一同帶着湯藥尋來。

  趙鯉面無表情看着眼前這碗,黢黑、濃稠到拉絲的東西。

  擡頭看立在她面前的沈晏和玄虛子。

  “快喝啊!
”玄虛子捋着下颌胡須,頗為自得。

  濃縮的都是精華,這碗丹液就是他匠心之作。

  “喝吧。

  沈晏又将手裡的藥碗遞了一下。

  伸進懷裡掏出個小紙包,裡面是一包特制的蜜餞。

  趙鯉咬牙接過藥碗。

  心想着中藥而已,再苦也總有極限,擡着還溫熱的藥汁,湊到了嘴邊。

  然後一仰脖,噸噸噸,接連十數口将藥全部吞下。

  看得沈晏眉頭一跳,玄虛子真人的藥除了效用超群,還以難吃著稱。

  玄虛子也有些驚異,随後露出贊許的笑容,少有人這麼乖喝他熬的藥。

  趙鯉放下藥碗,蒼白的臉上浮出菜色。

  她開始幹哕。

  大意了!

  這碗裡的東西哪裡是湯藥,竟像是濃稠的瀝青。

  直接往嗓子眼裡鑽,根本咬不斷。

  味道是酸苦辣鹹腥,五味直沖天靈蓋。

  趙鯉幹哕,接過沈晏手裡的蜜餞塞進嘴裡。

  剛剛吃過苦的藥,舌尖抿開這枚蜜餞,一股極緻的甜,激得她頭皮發麻。

  她從沒想過,梅幹能吃出超過印度湯圓的可怕甜度。

  心道,這兩人莫不是大清早的來整自己?

  可是擡頭就看見上司眉頭微蹙,挂着些關心神色。

  “好吃嗎?
”沈晏問。

  這是他知道玄虛子的藥難吃,特意拿來的,用來佐藥應是不錯!

  趙鯉看他一張陰沉俊臉。

  “好,好吃。

  沒細嚼,她含淚把嘴裡的蜜餞囫囵吞了。

  見她吃了藥,臉上不再那麼蒼白。

  玄虛子正要迫不及待問出自己的疑問,就聽門外傳來一聲浮誇的驚呼。

  “哎呀!
林大人,林閣老,你為何站在帳前窺視啊?

  随着問話聲,門簾一掀開,露出站在門後的兩個人。

  黃禮嬉笑着,就像偷了雞的狐狸。

  與之相反,是滿臉臊得通紅的林著:“老夫隻是腰疼,歇歇腳,窺視之說從何說起?

  “哦,本官還以為,你是昨日犯下大錯,害人害己不敢進去呢!

  黃禮一臉揶揄,恨不得當場揮毫作畫,将面前林著這老匹夫窘迫的神情記錄下來。

  “姓黃的!
你别過分!

  “哦,便是過分,你奈我何?

  ……

  兩人就像是市井中人,毫不講臉面地站在門前争吵起來。

  撩着門簾的随從,放也不是,舉着手酸,一時僵住。

  “那是大學士黃禮黃大人。

  趙鯉正迷茫之際,沈晏在她旁邊低聲解釋道,并示意了一下黃禮。

  在他以為,林著是趙鯉外公,顯然不必多費口舌介紹。

  他卻不知,趙鯉是真的不認識。

  四月前匆匆見過一面,在原主的記憶裡,外公隻是一個居高臨下的模糊身影。

  一聲不滿地冷哼,和一份書帖以及一句要她好好讀書寫字,莫要辱了趙家門楣的叮囑。

  現在的趙鯉更記不起來。

  她隻覺得大景武德充沛,這兩個好像是高官的老頭就要打起來了!

  趙鯉心裡正暗自為黃大人加油時。

  沈晏皺眉,沉聲道:“兩位大人,若是要打一架,請走遠些!

  别吵到阿鯉休息。

  沈晏雖說年輕,但朝堂之上也是不可忽視的。

  再者兩老頭也不是真的想打,否則早就撕扯起來,哪像現在隻互噴口水。

  聞言,各自閉嘴。

  黃禮有些得意地哼一聲,率先走進營帳。

  朝堂之上他武鬥從沒赢過,難得此次林匹夫扭了腰,此時不作更待何時?

  林著猶豫了一下,也扶着腰走進來。

  “阿鯉,身體如何了?
”一進營帳,黃禮笑眯眯道。

  “好些了。
”趙鯉被這他的自來熟搞得不适應,“多謝黃大人關心。

  “不必叫什麼黃大人,如此生分,我孫女同你一般年紀,不嫌棄,你也可叫我一聲爺爺!

  黃禮笑眯眯捋着胡須道。

  趙鯉尴尬的含糊過,她不習慣過于自來熟。

  倒是林著忽地轉頭怒視黃禮。

  這個奸人,算盤珠子撥弄得噼啪作響,好壞的心腸。

  “好了,辦正事吧!
”沈晏止住了這個話題。

  他的話,再次止住紛争,也将趙鯉從尴尬中解脫出來。

  他們一起來到旁邊的沈晏營帳。

  手下人搬來些胡凳,條案。

  玄虛子、黃禮和林著排排坐着旁聽。

  沈晏對喚進營帳的盧照等人道:“昨日,幹得不錯!

  “哪裡!

  平常面對上司已經壓力頗大,此次旁邊還坐了幾個朝中閣臣。

  盧照相當拘謹地起身拱手道。

  勉勵了一句當是開場,沈晏轉頭示意趙鯉。

  趙鯉陰氣入體,猶如重感冒患者一般,裹着從盛京送來的狼皮皮裘,手裡捧着一碗熱水。

  “接下來,林子裡沒有什麼危險。

  趙鯉淺飲一口熱水,感覺自己冰涼的髒腑回暖了些,一邊說道。

  “可能會有些受昨日陰氣影響的動物,或新下葬屍體因墳茔毀壞,化作遊屍,在山中遊蕩。

  ”但這些遊屍都與僵屍有極大區别,危險性很小。

  這種遊屍,不過是殘屍受陰氣變化影響所化,行動緩慢,力氣連生前水平都達不到,幾乎沒有威脅性。

  到了中午殘餘陰氣消散,自己都會伏倒路邊。

  對人的最大傷害,大概是來自心理層面的驚吓。

  趙鯉說着吸吸鼻子,卻不知她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幾乎颠覆在場幾人的世界觀。

  “遊、遊蕩的屍體?

  盧照咽了口唾沫,再一次生出辭官的沖動。

  他看了一眼抱着熱水,神情淡定的趙鯉。

  小祖宗,你要不要聽一聽你自己在說些什麼?

  屍體還能動,已經很危險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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