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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四章 玄光跟腳

玄鑒仙族 季越人 5959 2025-01-20 14:27

  第九百四十四章 玄光跟腳

  金爐白氣,真火低垂,三日焰盡,得嗅丹香。

  李曦明“啪嗒”一聲将手裏的玉盒蓋上,再把丹爐收起,向着眼前的善柏真人點點頭,便進了洞府之中,将玉盒一路送到床前,客客氣氣地道:

  “朱宮道友?

  這十六七歲模樣的女真人面帶紅暈,咳嗽不止,此時也看不出什麽神色,将他手裏的玉盒接過,答道:

  “多謝昭景!

  她将玉盒放在床邊,竟然也不多提什麽,而是道:

  “我看那孔夏祥還跪在洞府前,想必是怕極了,想求個安身的法門。

  她那雙眼睛多了冷意,答道:

  “我知道他在怕什麽,我離去的幾年,平日裏宗內幾個混賬手腳也不老實,北方有動靜,他們也怕,想着孔夏祥身死,一來訴不出苦,二來真的出事了,也讓紫府之間撕破臉皮,不至于交出他們給人家撒氣。

  李曦明暗暗嘆氣,朱宮卻有不少煩悶之色,靜靜地道:

  “孔家這事情…當年看在貴族的面上,與東海一貫做法比起來,我這手段尤為輕,孔家幾人…我配的都是宗內的嫡系,孔孤皙…也并未傷他分毫,而是遣去海外保護…”

  “可從來也沒有離散出一個嫡系在外閉關,紫府歸來的情況,如今…倒是要謝一謝貴族。

  李曦明見她這樣委婉,答道:

  “當年的事情,是邺桧奪山,道友奪回,本就為今天的應對預留了準備……”

  朱宮默默地搖頭。

  真要說起來,她朱宮怎麽也不會懼怕一個『愚趕山』成道、才突破紫府的真人,哪怕是早個二三年,太陽道統一調和,這事情也不算事情。

  可如今的局勢決計不同!

  她聲音有些沙啞,答道:

  “道友可知道孔氏出身?

  李曦明點頭,答道:

  “孔氏曾是徐國大世家,當年受了北巡之難,于是舉家南遷,在山稽立門,長奚真人自稱是玄光移嶽大道,在通玄道統之下…”

  他若有所悟,聲音漸低,朱宮卻神色複雜,低聲道:

  “一位玄光移嶽、通玄道統的修士在江北、徐國地界突破紫府,又與我沐券甚至太陽道統有名正言順、光複道統的大仇!

  “戚覽堰從北方下來,恨不得尋隙而動作,如是抓不住這個機會,也不要自稱什麽觀榭傳人了。

  李曦明瞳孔微微放大,見着這女子強撐着起身,聲音頗為疲憊:

  “如今…突破已逾三日,半點聲音也無,我們沒什麽身份去,可劍門一定去了,如今也沒有聲音,那就是一無所獲…”

  “劍門?

  李曦明微微一愣,卻見着朱宮無奈到了一定程度,竟然笑起來:

  “劍門借了【聽風白石山】,昭景可還有印象?
【聽風白石山】本是艮土一道的好寶物,長奚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興許是借素免出手,保着【聽風白石山】不動!

  “什麽?

  李曦明一怔,有些震驚地脫口而出,朱宮卻暗暗觀察了他的神色,确保他的确不知,這才咬牙道:

  “【聽風白石山】是兜玄道統一重山下的寶貝,種種神妙對她突破有益暫且不說,最基本的功效就是梳理地脈,動而不亂,如若我們猜得不錯,孔婷雲就在玄妙觀的地脈中閉關!

  “他一邊暗暗用【聽風白石山】穩固地脈,将自己畢生修為化為同道統的靈機,暗暗來助力她突破!

  朱宮眉宇之間漸漸複雜:

  “道友也知道…何處的地脈都有可能被打得崩碎,可唯獨江北不可,諸修都不會在江北大戰…即使有,也會有大人看着。

  “如此一來,就絕對不會傷及孔婷雲!
既然地脈不會被打碎,【聽風白石山】在他隕落的地動山搖之間把孔婷雲保住之後,功效也再沒人能發覺…”

  李曦明駭道:

  “當時素免與我皆在天上,暗處紫府不知幾何,為何毫無察覺。

  “咳…咳…”

  朱宮忍不住咳嗽一聲,答道:

  “素免修『寶土』神通——『藏納宮』,孔婷雲服下的靈物也是『寶土』的【遊關寶土】,可以呼應他神通…早就備好了…往不知道多深的地裏一藏,這兩人合計着,把她給保下來…”

  李曦明心中霎時光明,一切記憶湧心頭,歷歷在目:

  ‘素免不出手…是他出力的地方也不在此處…是在隔湖峰!

  此言一罷,李曦明擡起眉來,心中震動道:

  ‘既然如此,【聽風白石山】根本沒有可能易主,到底是借取,也就是說這東西劍門絕對曉得!

  ‘這件事情恐怕還有一方知曉…是劍門!

  果然,第一時間想到此事的絕不隻是他,朱宮目光複雜:

  “興許長奚根本沒有與劍門商量過,隻是算準了劍門自視清高,必然不會強行取走靈器使她突破失敗,如今看來,果不其然!
哪怕局勢一步步惡化,明知此人一旦突破必然授北方以柄,劍門卻始終無動于衷…”

  李曦明宛若未聞,心中黯淡:

  ‘當年派人來我家讨要【聽風白石山】,一方面是淩袂趁機割去玄嶽沿湖地界,在宗內暗暗舒手腳,在宗外默默做安排,另一方面…恐怕在提醒我!

  朱宮眼中閃過冷意,朱唇輕啓:

  “昭景道友猜一猜…衛懸因親自召見邺桧回京,有沒有這樣一步打算?
這一步棋…他早早就關心着了,隻是沒想到來的這麽快!

  “我等數家是有私下約定不假,可邺桧是明明白白,衛懸因如若模糊細節、細微歪曲地同孔婷雲講清了…這事情要如何收場?
你我還有沒有辯駁的機會?

  她情緒一激動,洞府中的暖風更甚,讓一旁的燈光都有些黯淡起來,撲朔着仿佛要熄滅,這女子咬牙道:

  “孔婷雲…攀上治玄榭以後…還有什麽必要聽我們辯駁!
信不信一面之詞又有什麽用?
即使是假的…也要成真!

  ……

  大趙,京都。

  燦燦的朝陽正從天邊升起,穿過雲層,放出道道金光,穿過密密麻麻的仙臺樓閣,在遠方閃爍,

  幽暗的臺階在明亮之中反射着青銅質地的色澤,一千八百條長階橫跨在飄逸的雲裏,顯現出肅穆與冰冷的威嚴感。

  陽光寸寸擡起,一路爬到臺上,照曜這八方立門的廣闊仙臺,最後将那臺上大殿牌匾一同照亮,顯現出森白色的三個大字來。

  【治玄榭】

  大殿廣闊,正中立了一尊亮銀色的大鼎,其中的清水平靜如鏡,放出幽幽的華光,倒映出高處主位上的長發男子平靜的雙目。

  此人披着羽毛般的銀袍,片片如羽,兩眼細長,頗有一些中性的柔美,桌前放着一尊銀色香爐,一根發釵被他解下來,搭在一旁。

  正是大趙當今國師,觀榭一派的執牛耳者——衛懸因。

  他靜靜端坐在案前,神色與當日在洛下頗有不同,更多了幾分端正,眉眼細細一看,更像男子,不如當時鎮壓太陽道統時柔美。

  在這主位側旁擺着一張淡銀色的案臺,距離十步左右,在這廣闊的大殿之中已經顯得極為接近,桌案上沒有什麽靈物和美酒,隻有一簡約的銅盤,內裏摻了好幾種沙粉,泛着淡淡的毫光。

  案邊正坐着一位湘色法衣的女子,面容姣好,氣質頗佳,一身艮土神通波動不定,似乎剛剛突破紫府。

  隻可惜那雙柳眉微蹙,顯現出幾分困惑與不安來,可主人家不發話,隻耐心等着。

  “師叔!

  殿外卻傳來一聲朗笑,一位身着玄紋黑雲、白底金邊道袍,腰系紫絲縧的少年邁步而入,讓衛懸因擡了眉,柔聲道:

  “師侄取回來了。

  戚覽堰笑着入內,微微側身,亮出身後的人來。

  原來是兩個黑冠的小修捧着玉盤,盤中放了好幾卷厚厚的金書,戚覽堰正色道:

  “問了師妹,把【招瑤山秘玄仙譜宗系】請來了,畢竟要焚香沐浴,耽擱了時間,還請勿怪!

  “不敢!

  湘衣女子忙着應了一句,衛懸因含笑看了她一眼,并沒有什麽倨傲色,隻道:

  “請!

  這女子恭聲道:

  “【玄光移嶽大道】祖師號羅垣,師承【通玄宮】呂稗大真人,自蜀地出,在洛下傳道。

  “周兆子得之,傳于李必,李必後三代入寧,傳道趙演,趙演傳于孔峽,化宗為族十代,祖輩長奚真人孔燕谿成神通。

  此女正是在北方異象後便失蹤不見的孔婷雲!

  戚覽堰便将宗卷拿起,稍稍看了,答道:

  “呂稗大真人沖擊餘位隕落,是有一位弟子叫羅垣,雖不如觀榭正宗,确實是有跟腳的。

  孔婷雲低眉不語。

  她突破出關,這位戚真人便顯身地脈,自稱一脈相承的通玄道統,要她随着返回北方,先行認祖歸宗。

  孔婷雲一眼能看出這位真人修為極為高明,神通也厲害,原本突破的喜悅頓時被潑了一盆冷水,而她看一看宗門的欲求也被一口回絕——玄嶽門原來已經被瓜分了!

  這消息差點讓她吐了血,可眼前真人神通昭昭、不容置疑,孔婷雲連遲疑的機會都沒有,即刻被半挾半送地帶到了這治玄榭。

  于是來了個更可怕的大真人!

  孔婷雲并非沒有眼光,不說對方身上巅峰的神通,就連桌案上的諸多靈器都是她望塵莫及的,心中更是驚疑。

  她長輩長奚奔波了前半輩子,四處托人問話,從來都沒有哪幾家肯承認真的是通玄出身,也沒有誰肯承認【玄光移嶽大道】是個古道統…如今才剛剛突破,已經被治玄榭的人找上來了!

  ‘隻恐要利用我!

  眼下隻能沉默着立在側旁,一言不發,聽着這大真人随意地道:

  “可惜沒有畫卷,也沒有宗系,一切存疑…隻是到底是當年的徐國人,又在江北突破了紫府,本就該記在治玄榭裏頭,何況修的是通玄道統?

  衛懸因倒是嚴苛,按這規矩定下來,戚覽堰點頭,恭聲道:

  “根據晚輩的了解,這一位長奚真人,當年受過真君北巡的波及,舉族有一次大難,故而中落,才從他身上興起。

  衛懸因略有些興趣,點頭道:

  “原來也算一位得命數的人才,多少修為?
『艮土』傳承嚴密,恐怕修為不高罷!

  戚覽堰連忙行禮,答道:

  “師叔算得不錯,是紫府前期,修的也是『愚趕山』,隻是求道心切,早年用了些手段,誰知道扯到了摩诃身上,被年氏察覺。

  “于是禀報那位,那位本就對誇誇其談真君之事,暗暗邀功的舉動不滿,這還得了?
好在祂沒有親自出面,估計派人私底下警告過一次,他從此扭扭捏捏,不敢多做什麽了。

  此言一出,衛懸因擡了擡眉,孔婷雲則心中山崩地裂,腦海中漸漸空白:

  ‘什麽?

  ‘怎麽可能?

  孔婷雲知道自家老祖絕對算不上什麽正直人物,私底下手段不少,隻知道一直都沒有成功,最後都是收入門牆,這才會到死都是紫府初期,哪裏想過是這種淵源!

  與修越年氏有關,還能被眼前這兩位稱為那位的還能有誰?

她心思聰明,自然就一下猜出來了,心中一片寒意。

  ‘這倆人千裏迢迢将我帶來此處…應當不至于編出這種空話來騙我…當年的許多事也的确有疑點…莫不是祖師一直在等祂突破失敗…這才會一個接一個的培養,卻空耗餘年。

  衛懸因似乎察覺到什麽,合了手中的書,饒有趣味地道:

  “怎麽回事?

  戚覽堰同樣敏銳,笑道:

  “本是師妹察覺的,按道理那位不是什麽霸道的人,長奚歲數又大,本可以得幾分尊重,可那時候長奚見了那位,恐懼得不敢擡頭,恭敬得過了份,後來特地去查了,是和大欲道的摩诃沾了點邊,這摩诃被那位斬了,從此不敢南下,他也應該得了一句傳話警告。

  孔婷雲瞳孔微微放大,卻聽着衛懸因失笑搖頭,淡淡地道:

  “好了…過去的事都不論,帶她下去談一談局勢…至少先出面幫她把族人要回來。

  他微微一笑,帶着些中性的溫和之美,霎時間整張臉上都生動了:

  “随後…山門也要取回來罷,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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