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攻打山越
沙摩裏昂着頭出了院子,卻不曾見到自己那一大群嬌妻美妾,院落中空蕩蕩的,地上耷拉着幾片葉子,隻有一個中年人站在院子裏,靠在石室旁靜靜地看着他。
“在下陳冬河,見過大王,恭賀大王突破練氣了。
”
陳冬河輕聲賀了一句,沙摩裏被這兩聲大王叫得渾身舒暢,喜滋滋地擺了擺頭,靈識一掃,這人是練氣二層修為,沙摩裏平日裏就在李淵修身邊看見過他,隻是不知姓名,此刻拱手道:
“見過道友。
”
陳冬河卻不曾理他,恭敬地躬下身子,沉聲道:
“二伯,此人便是沙摩裏。
”
沙摩裏微微一愣,這才發覺面前多了一人,驚得他冷汗驟出,暗自驚駭。
這人身上簡單穿着一襲灰袍,眉毛緩且長,氣度雄遠,身後背着一劍,用布裹得嚴嚴實實,腰間卻又挂着一劍,頗為奇特,一身修為已然是練氣九層。
“沙摩裏……見過前…輩”
沙摩裏便知眼前這人就是李家老祖李通崖了,一時間半跪在地上抱拳不敢說話,心中忐忑不安。
李通崖瞧了他一眼,輕聲道:
“凝聚真元給我看看。
”
将沙摩裏掌中的秘雷真元瞧了瞧,李通崖微微點頭,這《紫雷秘元功》當真不同尋常,威力頗大,具備罕見的雷霆之力,難怪需要的玄陰雷液這樣難采,沙摩裏若是用的純正天地靈氣成練氣,多半也算是練氣前期的中的強者。
李通崖靈識在沙摩裏身上打量了一陣,這才開口道:
“起來吧,送你回山越當你的大王。
”
沙摩裏雖然早有準備,聞言依舊激動不已,在地上連連磕了幾個響頭,說着感謝的話語,擡起頭來時已經不見李通崖的身影。
沙摩裏還沒反應過來,院門前又快步走進來幾人,按着他剝去了東人服飾,将各個規格的獸骨和玉石為他戴上,沙摩裏學着東人盤起的發冠也被卸下來,拔去了玉釵,一頭長發頓時散落下來,有了山越人的樣子。
“這……”
沙摩裏被長發弄的癢癢,在東人的地盤上呆久了,已經對這副披頭散發的樣子暗自鄙視,當下尴尬不已,呵呵地傻笑着。
換好衣服飾品,被人請出了院子,沙摩裏看見面前的臺階上跪了一地的山越人,是李家為他準備好的班子,有十多個都是這幾年在東人這邊的玩伴,連忙快步走下去,叫道:
“諸位皆為我肱骨,快快請起!
”
沙摩裏這話脫口而出,卻一點也不像一個山越大王該說的話,衆人皆神色怪異地起身了,沙摩裏這才喜氣洋洋地穿過人群,踩着木踮腳,登上兩匹大馬拉着的車駕。
“嘩啦…”
沙摩裏的旗幟被打了起來,被衆兵馬簇擁着,浩浩蕩蕩地向鎮外走去。
沙摩裏則躺在寬敞的車駕中,聽着铿锵的兵器碰撞聲和腳步聲,反複撫摸着舒适的料子,捏起一枚果子放進口中,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這才叫人生吶!
老子前幾十年過的那叫什麽日子…”
不曾想簾子嘩啦一聲掀起,走進來一個須發皆白,滿臉橫肉的老頭子,兩隻圓瞪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吓得沙摩裏嗆了一聲,連忙擺正身子,故作姿态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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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乃何人吶?
”
那老頭子胎息巅峰修為,一身東人服飾,一根根白色的胡須翹起,臉上的橫肉一松,頗具老态地道:
“好叫大王知曉,我乃當年占據如今東山越之地的山越部衆,被加泥奚東進擊破,投靠了東人,又随着項平公在山越之地七進七出,功勳累累,如今已經二十一年矣。
”
“加泥奚的對手?
!
”
沙摩裏見着這人口氣如此托大,着實是吓了一跳,要知道加泥奚這種級別的人物在山越可謂是天命之主,自己的父親當年也不過是加泥奚手下的一個将軍,頓時尊敬了起來,恭聲道:
“不知前輩之名?
”
“阿會剌!
”
老頭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兩隻眼睛往沙摩裏臉上看,緩緩開口道:
“在下不才,忝為大王之大巫祝,總領狩獵、巫醫、種植諸家。
”
沙摩裏頓時一僵,大巫祝在山越的地位如同副王,自己這個王位還沒坐到屁股底下,李家已經把人都安排好了,叫他好生尴尬,卻又不敢表示出來,堆着笑臉巴巴地道:
“今後還請巫祝多多相助吶!
”
“這是自然。
”
沙摩裏看着阿會剌盤起頭發的幹淨模樣,滿身不自在地動來動去,終于忍不住把頭發一盤,拿起一根桌上的玉箸将頭發定住,這才長出一口氣,笑道:
“我實在看不慣這野蠻樣子。
”
阿會剌哈哈一笑,頗為驕傲地擡起頭,正色道:
“東人禮儀繁複,大王要學習的還多着呢!
”
“是極!
”
沙摩裏鄭重其事地點點頭。
————
“兄長,這山越之地的統治,你可想好了法子?
”
李淵蛟站在搖搖晃晃的車駕上,往遠處崎區的山路望去,他和李淵修乘坐的這一輛車駕與沙摩裏不同,是用以沖鋒的戰車,視野開闊,冷冷的風就往臉上撲,好在兩人都是胎息二層的修仙者,并無什麽冷意。
“嗯。
”
李淵修微微點頭,手臂往一旁的扶持處一搭,輕聲道:
“山越百姓歸沙摩裏管束,我們站到幕後來,一切按往常的流程治國,幾個涉及到仙道的職位全都由我們的人掌控,等到打下了東山越,即刻丈量土地,測算靈田。
”
“這些靈田靈物,自然是歸我李家所有,由我李家派出人去種植收獲…東山越地盤大得很,靈田恐怕不少。
”
李淵蛟點點頭,低聲道:
“我家的修士恐怕還不夠用的,到時候隻能挑肥沃的靈田來先種。
”
李淵修笑了笑,看了一眼前方沙摩裏的車駕,回答道:
“東山越整整二十萬多人,可以供養出多少胎息修士,這些人雖說不能上場鬥法,種一種靈田卻是沒有問題的,縱使這些山越人不善農事,送到東邊生活幾年,自然就眼巴巴地學會了。
”
兄弟倆相視一笑,這些年兩人見到了太多東來的山越人受東邊奢靡精緻的生活所影響,自發地披上衣袍,帶上發冠,操持着一口流利的官話,比土生土長的東人還要鄙視山越,自然對改變這些人抱有充足的自信。
“夷人入我東人,則移俗為東人矣!
”
李淵修笑了一句,拍了拍手中的長劍,低聲道:
“越發得不到的,才越發珍貴,等到我們控制了東山越,便嚴格限制山越東移,讓那些山越貴族砸鍋賣鐵才得以往東一觀,山越之中便有自上而下的崇東風氣,不出二十年,便與東人無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