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潇蘭何其精明?
她早就看透了,她與秦風絕不可能輕易修成正果。
但是感受到秦風堅定無比的眼神,李潇蘭卻已經心滿意足。
哪怕是注定命運蹉跎,注定曆經千辛萬苦,李潇蘭也在所不辭!
她願意等,等待這個世上,唯一可以依靠的男人,徹底成長起來的那一天。
秦風在明月宮,一直待到傍晚,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雖然,以秦風今天的實力地位,就算是夜宿禁宮,也沒人敢說個不字。
但這種将李氏皇族的顔面,肆意踐踏的行為,打死秦風也幹不出來。
做人,要有最起碼的底線。
秦風雖然狂,但隻是狂傲而已,絕非癫狂。
若是仗着實力強悍,就夜宿禁宮,半點禮數規矩都不講,那與那些無所不用其極的小人,又有何區别?
當秦風走出禁宮的那一刻,張修業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他匆匆回到禦書房,向梁帝禀報。
殊不知,自從秦風進入後宮以來,梁帝的心就始終懸着,甚至連奏折都沒有批閱。
就這麼背着手,在禦書房走來走去,坐立不安。
得知秦風趁着天黑之前離宮,梁帝這才全身一松,整個人軟綿綿地癱坐在龍椅上。
“走了就好,走了就好。
”
“若秦風不走,夜宿禁宮,我李氏皇族就算是徹底顔面掃地了。
”
“即便是朕,再忌憚秦風,也必須集結全部力量,與這佞臣,殊死一搏了。
”
“朕即便再軟弱,也絕不會眼睜睜看着,秦風侵門踏戶,而唯唯諾諾。
”
聽到這話,張修業後背瞬間被冷汗濕透。
在此之前,張修業隻知道,秦風貿然進入後宮,壞了規矩,勢必會令梁帝憤慨。
卻沒想到,這裡面的危機這麼嚴重。
險些釀成一場,巨大的流血事件!
張修業哪敢吭聲,就這麼侯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梁帝的一舉一動。
梁帝閉着眼睛,過了許久,才長歎了口氣。
“也罷,朕壓着秦風這麼久,秦風如今劇烈反彈,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
“就按照長公主所言,命秦風為此次安撫北狄的主使。
”
“若秦風能夠平安回來,朕就與他冰釋前嫌。
”
“朕不想再鬥下去了,累了,乏了,倦了。
”
梁帝托着額頭,顯得異常疲憊。
就算梁帝心有不甘,也不得不承認,繼續鬥下去,他根本沒有任何把握能擊敗秦風。
而且大概率,局面會演變成曠日持久的内耗。
等整個大梁江山社稷都被耗垮了,誰輸誰赢,還有什麼意義?
……
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北狄使團就踏上了回國之旅。
一衆參與了和談的官員,紛紛出城相送,表現出大國氣魄。
殊不知,這份氣度,對于北狄使團來說,無異于在心裡,又插了一刀。
呂黎作為主使,一敗塗地,又經曆了喪子之痛,并未與大梁官員,進行任何告别,先行一步離開了。
衆使節陪同呂黎,皆是先行一步。
隻有陳斯和韓郁,站在城門處,與秦風告别。
獨臂陳斯,無法作揖,便單手按着胸口,沖秦風點頭示意。
“秦兄,你我兩國達成的協議,在下會一并轉告我大狄君上。
”
“不出意外的話,今年内,就可以開始施行。
”
“另外……在下,在大狄王都,等着秦兄來使,到時候,作為東道主,在下必定好生宴請秦兄。
”
聞聽此言,秦風報以微笑,拱手還禮。
“哈哈哈,好說。
”
“聽說北狄的烤羊肉,乃是一絕。
”
“到時候,我自然要敞開腮幫子,吃個痛快。
”
一旁的韓郁,面帶微笑,看不出有半點憤慨怨恨。
畢竟木已成舟,就算再不甘心,也隻能認了。
反正,用不了多久,秦風就要前往北狄,到時候,占據了主場優勢,來日方長。
目送陳斯和韓郁離開,秦風背着手,轉身往明月齋走。
甯虎和趙玉龍,以及秦小福,一路同行。
“秦兄,先前聖人急下诏書,任命你擔任此次安撫使團的主使,半個月後出發,前往北狄。
”
“你才剛經曆了高強度的談判,馬上把你外派國外,根本不讓你休息,這也太過分了。
”
一旁的趙玉龍,點了點頭:“的确不合規矩。
”
秦風卻笑着聳了聳肩。
“沒什麼好糾結的。
”
“聖人就這麼直接把明月公主嫁給我,心裡多少有些不平衡。
”
“等我出使完北狄,将北狄許下的公主和世子,以及戰争賠款帶回來,聖人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
聞聽此言,甯虎不由咧嘴一笑。
“秦兄,我陪你一起去!
”
“我早就想去北狄開開眼界了!
”
秦風白了甯虎一眼,沒好氣道:“你當然要去,不然誰保護我?
”
甯虎一愣:“保護?
難道有人敢對你出手?
”
“不會吧!
”
“你可是使團的主使,北狄人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對你下手啊。
”
秦風拍了拍甯虎的肩膀,輕聲感歎:“甯虎啊,我是該說你太單純了,還是太狂了?
”
“這麼跟你說吧,隻要我踏上北狄的土地,想要我死的人,恐怕要排幾百米的長隊。
”
“遠的不說,光是北狄人,就會争先恐後地下黑手。
”
聞聽此言,甯虎眉頭緊鎖,眼神盡是不忿,厲聲低喝:“反了那幫狗娘養得了!
”
“他們若是敢碰你一根汗毛,我便率領北溪将士,踏碎了北狄疆域!
”
就連趙玉龍,都覺得不可思議。
托着下巴,謹慎小心地分析起來:“别有用心之人,肯定會有。
”
“但我覺得,不會像秦兄說的那麼誇張。
”
“正所謂投鼠忌器,北狄就算再恨你,也不會冒着再起戰火的風險,對你下黑手。
”
起初,秦風還以為,隻有甯虎這麼單純。
既然連趙玉龍都這麼覺得,看來此事有必要解釋清楚了。
秦風眼神笃定:“玉龍,甯虎,你們覺得自己是鷹派,還是鴿派?
”
二人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自然是鷹派!
”、
聽到這回答,秦風卻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