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千影守着酒樓大門,趙玉龍和李郎正面進攻,屋檐上還有個吳畏,正不斷用出神入化的箭術陰人。
如果不是林先生壓陣,刀斧手早已經因為士氣崩潰,做鳥獸狀四散而逃。
近二百刀斧手,竟然形不成任何有效的抵抗。
而埋伏于城中,剩下的刀斧手,還未趕到事發地,就已經被突然殺出來的衙兵圍殲。
縣城唯一的塔樓上,劉崚盯着城門方向,如煉獄般的戰場,冷汗不由順着額頭流下。
四個人。
僅僅四個人,便将林先生麾下的二百刀斧手,殺的人仰馬翻,丢盔卸甲。
這就是秦風身邊之人的戰鬥力?
劉崚暗暗慶幸,幸虧自己及時做出了正确的選擇,否則今晚慘遭屠戮之人,恐怕就是自己了。
劉崚低着頭,沖塔樓下的縣尉喊道:“快!
率領衙兵和三班衙差,馳援秦公子,這是我等表明立場最好的機會。
”
當縣城裡的守備力量,圍殲了一盤散沙般的刀斧手,并且集結隊伍,出現在林先生後方時。
林先生的眼神,終于流露出了一抹絕望色彩。
…………
京都,禁宮禦書房。
黑尉伏于屏風後,小聲禀報:“啟禀聖人,昌平縣方面回音了。
”
正在秉燭達旦,批改奏折的梁帝,趁着這個機會,撂下毛筆,伸展了一下略有僵疼的胳膊:“按照時間來算,秦風去昌平縣也有小十天了,也該回音了……赈災糧購置的如何了?
”
黑尉嗓音明顯有些複雜:“秦風攜京中整肅官風而來的錢款,并未采辦赈災糧!
”
聞言,梁帝眉頭一挑,調侃道:“莫不是都被他貪了?
呵,那個臭小子,向來膽大妄為,他可真敢幹出來。
”
黑尉哪敢打岔,隻管履行自己的分内之事,小心彙報消息:“秦風采不采辦赈災糧,似乎已經不重要了,昌平縣的災情,恐怕已經結了。
”
一臉輕松的梁帝,聽到這話,眼神閃過一抹詫異:“結了?
”
“這才幾天光景?
起先朕以最樂觀的情況估計,少說也要一兩個月才能有點眉目。
”
“如今一月尚未過半,秦風就把昌平縣的事給平了?
”
黑尉連忙解釋:“起初得到消息,屬下也深感不可置信,但根據下面的回報,此事已經是闆上釘釘了。
”
“秦風到達昌平縣,并未進城,而是在周邊縣城雇傭民夫壯丁,就地掘井。
五千民夫同時出力,再加上秦風傳授的判斷水源之法,以及極為便捷的鑽井工具,按照時間來算,這會兒昌平縣恐怕已經鑽出十幾口深水井了。
”
梁帝眉頭已經完全皺起。
縱使他此生見多識廣,閱曆頗豐,但聽到秦風的所作所為,還是不禁覺得匪夷所思。
“那昌平縣不是連年幹旱嗎?
哪裡還有水?
還有,深水井又是怎麼回事?
”
黑尉的嗓音,說不出是驚訝還是敬佩:“深水井,顧名思義就是一個深字,咱們大梁最深的水井,乃是祭壇的神井,共有六丈深。
而秦風打的水井,最低也有十丈深,而且取出來的水,極為甘甜。
”
“按照秦風的說法,這些深層水,用來澆地簡直是暴殄天物,隻是迫于天災,沒法子的事罷了。
另外,局限于鑽井工具的簡陋,十到十二丈已經是極限,若能打到三十丈深,水源可取之不竭。
”
三十丈深?
!
縱使梁帝,也猛然眯眼,覺得這說法過于匪夷所思。
還有那簡陋的鑽井工具,能夠輕易鑽到地下三四丈的深度,精确探測水源存在與否,已經刷新了梁帝的認知。
梁帝已經暗暗盤算,要想辦法讓秦風将這套鑽井工具,以及勘探之法,盡數奉獻給工部。
結果一開口,就被黑尉潑了一盆冷水。
“這深水井鑽探之法,盡數傳授給了當地百姓?
!
”梁帝幾乎驚呼出來,心中暗暗咒罵。
這秦風小兒,簡直就是個敗家子。
若這深水井鑽探之法,由朝廷掌握,日後百姓鑽井,皆由朝廷出面,必然可以收割一波民心與敬畏。
不過木已成舟,梁帝也就不再糾結,話鋒一轉,問道:“昌平縣城裡是什麼情況?
”
“林家的手,早已伸進昌平縣,否則這天災人禍,朕也不會一拖再拖。
”
“如今國戰當前,着實不是與林家撕破臉皮的時機,派秦風前往,也是無奈之舉。
”
“若朕沒記錯的話,天機營衛士皆是奔赴北溪縣,或是留守京都,秦風身邊并無護衛暗保,而想要進入昌平縣,勢必會與林家正面相撞。
說實話,秦風出發前,朕倒是挺擔心他一去不返。
”
…………
禁宮西花廳,一陣陰冷至極的嗓音響起。
“什麼?
你再說一遍!
”
貴妃盯着眼前的侍女,似是要将她生吞活剝。
侍女臉色煞白,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貴人明鑒,縱使借給奴婢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胡說八道。
”
“秦風确實已經拿下縣城。
”
貴妃眼睛一瞪:“我看你這賤奴,分明是沒睡醒,不然大白天怎說胡話?
”
“縣城裡埋伏着四百刀斧手,而秦風身邊卻隻帶了寥寥幾人,他縱使天大的本事,也休想啃下縣城!
”
侍女吓得幾乎哭出來:“信上确實是這麼寫的,秦風帶領趙玉龍、李郎、吳畏以及景千影,夜襲縣城,但是身邊四人,斬殺刀斧手便有數十人之多。
昌平縣令一看情況不對,便率領衙兵倒戈,自後方夾擊刀斧手。
”
“林家心腹被趙玉龍的戰馬生生踩死,剩下的刀斧手,跪地受降。
而且……次日清晨,便被帶到城門外,排着隊被砍頭。
凡林家進入昌平縣者,殺幹屠淨,無一人生還。
”
貴妃杏目圓瞪,依舊不願相信,正要發作,卻聽不遠處傳來長公主的歡笑聲。
貴妃臉色瞬間難看至極,一腳将侍女踢開,扭頭便走。
長公主難得笑得如此開心,不住地搖頭感慨:“不愧是秦風,身邊隻有寥寥四人,便敢夜襲縣城,而且還真讓他給辦到了。
”
祁陽郡主一臉不可思議:“這怎麼可能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