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怒不可遏,他三令五申,讓所有将士打起精神,嚴禁再發生任何屠村事件。
結果,還不等他喘口氣,噩耗就再次傳來,而且這次遇襲的,竟然是姑蘇城一帶有名的大村。
用不了幾天,消息就會傳遍整個姑蘇城,到時候,周遭所有百姓,必定對“朝廷”二字,畏之如虎。
面對秦風的怒喝,趙振海神情有些複雜。
他默默翻身下馬,單膝跪在秦風面前。
“回秦王,此地,乃是屬下的轄區。
”
聽到這話,秦風反倒更加氣憤了,趙振海曾擔任天機營副尉,率領天機營衛士,浴血奮戰,屢立戰功。
更是秦風重點栽培的将領之一。
結果來到南境以後,竟然會變得如此松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發生屠村慘劇,絕不可姑息。
秦風也不啰嗦,直接一擡手,接過護衛遞上來的鞭子,往趙振海面前一扔。
“軍令如山!
”
“本王早就說過,無論是誰,隻要轄區内的百姓遭到襲擊,便嚴懲負責之人。
”
“就算你是本王身邊的老部下,也絕不通融。
”
說到這,秦風瞥了一眼村裡目瞪口呆的婦人們。
“大田村,遇難者人數是多少?
”
起初沒人言語,她們心情複雜,不知道該不該相信,眼前這位所謂的王爺。
最後還是劉翠,小聲回了一句:“至少一百二十人。
”
一百二十人!
隻因防守不嚴,武備松弛,就導緻一百二十個百姓遇難。
秦風眼神冷厲至極:“凡大田村遇害者,每有一人,抽趙振海一鞭子。
”
說到這,秦風看向旁邊一言不發的柳明:“你行刑!
”
柳明已經晉升為錦衣衛主使,作為間諜頭子,他絕不會有半點留情,這一百二十鞭子抽下去,趙振海必死無疑。
在場的一衆将尉,紛紛下馬,跪地說情。
“求王爺高擡貴手,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斷然承受不了這一百二十鞭子。
”
“念在趙振海數次與王爺出生入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求王爺從輕發落。
”
“請王爺明鑒,趙将軍從沒有半點松弛,他始終率領我等,在姑蘇城周圍巡查,尋找出城密道。
”
“此次大田村發生的慘劇,出乎所有人預料。
”
面對衆人的哀求,秦風的眼神卻沒有絲毫轉變,依舊冷厲至極。
“軍令如山,你們膽敢為趙振海求情,莫不是早已經與趙振海結成黨派?
!
”
此言一出,參與求情的十幾個将領,皆是後背一涼。
誰不知道秦風最忌諱拉幫結派。
獎罰分明,隻要犯了錯,别說趙振海,就算是徐墨和趙玉龍,秦風也絕不姑息。
他們為趙振海求情,豈不是明擺着告訴所有人,隻要在軍中關系硬,就可以免于處罰。
就在這時,趙振海低喝一聲:“諸位不必再替我求情!
”
“此事,乃是我疏忽大意,該罰!
”
“若是這一百二十鞭子,咬牙也撐不下,那就是我罪有應得,來世在為秦王效犬馬之勞。
”
秦風眼神一厲:“說得好!
”
“柳明,不用你出手了,本王親自來。
”
在一衆敬畏無比的目光注視下,秦風翻身下馬,撿起鞭子,用鞭子在趙振海肩膀上一甩。
“是個漢子,就把甲胄脫了!
”
趙振海也不含糊,三兩下把甲胄和上衣全部扒掉,露出布滿傷疤的結實軀體。
現場所有人,無不倒抽了一口涼氣,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趙振海的身體,上面密密麻麻,大小傷痕足有十幾處。
這些傷痕,全都是跟随秦風征戰北狄留下的。
“請王爺懲戒,不必因為屬下乃是舊部,就手下留情。
”
幾乎是話音剛落,秦風就已經舉起鞭子,重重地抽在趙振海的後背上。
啪!
一聲脆響過後,趙振海的後背,瞬間浮起一層血霧,結實硬朗的脊背,直接被打出一條觸目驚心的傷口。
一下就皮開肉綻,可見秦風果然沒有半點留情。
照這個力道,别說一百二十鞭子,恐怕十鞭子,就已經要了趙振海的命。
一鞭子下去,秦風根本不給趙振海任何喘息的機會,第二鞭已經接踵而至。
兩鞭子,趙振海喉嚨裡就已經開始發出低沉的咆哮,他緊緊攥着拳頭,咬緊牙關,額頭盡是汗水,卻依舊毫不躲閃。
在場的一衆将領,紛紛扭開臉,不願再看。
就在秦風再次舉起鞭子,準備麾下時,一陣嚎哭聲,突然傳來,正是劉翠。
“王爺,别再打了,我信了!
”
“若朝廷都如王爺一般,乃是仁義之師,又豈會染指村落?
”
“這位将軍,第一時間趕來,已經不易,求王爺再給他一次機會吧。
”
說着話,劉翠帶着三個孩子,跪了下去。
她們已經失去了家裡的頂梁柱,想要在這亂世活下去,唯一的依仗,就隻剩下眼前這些發自真心保護她們的将士了。
秦風攥着鞭子,看向劉翠,低聲質問:“你可想清楚了?
”
“此地乃趙振海的轄區,因他大意疏忽,導緻慘案發生,即便是從重懲戒,也是他罪有應得。
”
秦風之所以如此憤怒,隻因趙振海太過耿直,甚至愚鈍,隻會照着命令,一闆一眼的執行,根本不會變通。
他的轄區内,總共就八個村子,哪怕每個村子附近,派幾個探馬巡查,一旦發現有敵人靠近,便可第一時間通知部隊前來阻擊。
這麼簡單的事情都辦不好,若不懲戒他,這輩子都休想有半點長進。
趙振海自然明白,秦風這般憤怒,都是因為對他寄予厚望。
這兩鞭子,挨的不屈。
不隻是劉翠,大田村幸存的婦孺,都已經對秦風等人,深信不疑。
意識到之前屠村的兵馬,并非朝廷大軍,那麼就隻有一個解釋,必定是本地兵馬。
一時間,嚎哭聲,咒罵聲,不絕于耳。
“挨千刀的,江南的兵,屠殺江南百姓,這是什麼道理!
”
“他們不是應該保護我們嗎,為何反倒如此狠毒。
”
劉翠擦了一把眼淚,豁出去了,沖秦風喊道:“王爺,我曾聽那般賊兵争吵過,領兵的将領,好像叫……烏赫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