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風看來,祁陽郡主雖驕橫了些,但其實本性不壞。
之所以對她敬而遠之,隻是擔心其母長公主。
硬要說,這天下有誰可以稱得上是梁帝的心腹。
絕不是皇子皇孫們,也不是後宮的妃子們,甚至不是忠心耿耿的殿前武士。
隻有長公主!
他當初帶李郎返京,梁帝的态度一直無比堅決,決不允許李郎重返皇室宗祠。
就在他準備和梁帝進行“持久戰”的時候,梁帝的态度卻急轉直下。
不僅允許李郎進入皇室宗祠,葬入皇陵,還追封了侯爵。
表面來看,梁帝是迫于秦風的壓力,不得不讓步。
而事實上,卻是受到了“高人指點”,以退為進,隻用了一個小小侯爵的封号,就将此事平息。
這個高人,除了長公主,還能是誰?
秦風也曾考慮過貴妃,但是很快就否決了這個可能性。
貴妃雖然也城府極深,卻沒有任何理由插手秦風與梁帝之間的争端,沒有落井下石,就已經是燒高香了。
長公主代表着皇室利益,無論表面多麼親和仁善,都絕不是秦風的朋友。
相反,若是有機會,長公主恐怕也會毫不猶豫地将他除掉。
也正因此,面對祁陽郡主的挖苦,秦風當做耳邊風,直接無視。
态度已經無比明确,就是要與祁陽郡主劃清界限。
再次被秦風無視,祁陽郡主氣憤至極,正欲發作,卻被謝雲兒按了回去。
謝雲兒夾在中間,甚至為難。
祁陽郡主是她最好的姐妹,而秦風又是她托付終身的人。
無論幫誰,都是不妥。
謝雲兒隻能盡力平息二人之間的沖突,化幹戈為玉帛。
“祁陽,不看僧面看佛面,怕是為了我。
”
“退一萬步說,現在秦風已經是萬戶侯,又是國戰功臣。
”
“你的言行舉止,都代表着皇家的态度,若是此事傳揚出去,天下人該如何看待?
”
“不知道的還以為,聖人故意借你的手,打壓功臣,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
“若因此,失了民心,該當如何?
”
祁陽郡主雖然性子直率,但也不會毫無顧忌,肆意妄為。
正如謝雲兒所言,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皇家。
若是因為一個該死的秦風,令皇家威信受到影響,這未免也太虧了。
而且……
抛開秦風氣死人不償命的癖性不談,光是“護短”這一方面,就足夠令天下女人向往了。
隻要嫁給秦風,這輩子都不會再受委屈。
祁陽打心眼裡為謝雲兒高興,但緊接着,心裡又是一陣幽怨。
相較于謝雲兒終于找到了幸福,自己的幸福又在何方?
身為郡主,将來十有八九,會成為政治聯姻的犧牲品。
興許嫁給一個四五十歲的老頭子,都有可能!
每次想到這,沁陽郡主都覺得心口悶的難受,連她自己都想不明白。
自己處處與秦風作對,究竟是真的讨厭他,還是……因為嫉妒。
見祁陽郡主不再言語,謝雲兒這才松了口氣,又轉身看向秦風。
語重心長道:“秦風,你就不能讓着祁陽點?
”
“你明知她最在乎禮節,喜歡争強好勝,你非要跟她對着幹……”
“我看啊,你分明是故意欺負她。
”
秦風當然知道,謝雲兒夾在中間為難。
但自己就是看不慣祁陽郡主的嘴臉,不就是個屁大的郡主,狂什麼狂!
至于欺負祁陽,更是子虛烏有。
自己家裡,還有小香香和疏風,哪裡需要欺負祁陽,找存在感?
不過為了謝雲兒考慮,秦風還是退了一步。
雙手抱着後腦勺,靠在椅背上,不以為然道。
“人家可是堂堂郡主,我算什麼?
一個小侯而已,哪裡敢欺負人家?
”
“狗急了還跳牆呢,萬一她咬我一口,我可受不了。
”
起初祁陽郡主,心裡還陣陣得意,覺得秦風終于低頭了。
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這話味道不對。
祁陽郡主猛然坐起身,惡狠狠盯着秦風,還真像咬他一口。
“你……你這家夥!
”
“你才是狗呢!
”
見祁陽郡主反應如此遲鈍,居然才反應過來,秦風不由一陣好笑。
也不解釋,隻是憋着笑,任憑祁陽郡主氣急敗壞,卻又無可奈何。
祁陽郡主氣得不行,幾次想要撲上去,狠狠教訓這該死的,可是當着什麼多人的面,又實在是放不下身段。
坐在中間的謝雲兒,長歎了口氣,同樣無奈。
這倆人,簡直就是冤家,命裡相克,一見面就掐。
若是哪天,二人能夠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謝雲兒反倒覺得奇怪。
秦風與祁陽郡主唇槍舌戰之際,在場客人皆是一副活見鬼的表情。
“祁陽郡主居然與秦風一起,入座外院?
這未免不合禮數吧?
”
“秦風被刻意孤立,足以看出二殿下和秦風的關系,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
”
“按理來說,祁陽郡主應該站在二殿下這邊才是,居然當衆與秦風坐在一起……”
“難道祁陽郡主也與秦風交好?
不對吧!
你們看,秦風和祁陽郡主簡直就是死敵一般。
”
“想不通!
”
就在衆人暗暗驚歎之際,白衣客出現在外院。
見祁陽郡主和秦風坐在一起,不由眉頭緊鎖,連忙邁步而來。
“郡主,殿下有請。
”
聞言,祁陽郡主眉頭一挑:“怎麼,皇兄有事?
”
白衣客搖了搖頭,用餘光瞥了一眼坐在旁邊的秦風。
故意壓低嗓音:“殿下說了,讓郡主去内院,這外院配不上您的身份。
”
還不等祁陽郡主做出反應,秦風就皮笑肉不笑地補了一句:
“聽到了沒?
這外院,配不上你……郡主趕緊去内院吧,就别賴在這,跟我們這些升鬥小民搶座位了!
”
起初,祁陽郡主還有些糾結。
一聽這話,當即穩穩地坐了下去,雙手抱着胸,腦袋翹得老高。
“哼!
本郡主想坐在哪就坐在哪,誰也休想編排本郡主。
”
“我今日,還非就坐在這裡了,有本事,你咬我呀!
”
祁陽郡主無比挑釁地瞥了秦風一眼。
秦風當即無辜地攤了攤手:“咬人就算了,我又不是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