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瞥了四大箱子金銀珠寶,不由輕笑一聲。
“趙兄,你這個人不實在。
”
“整這麼多花裡胡哨的東西,有什麼用?
”
“除了那一箱子白銀,還算正經。
剩下的黃金,珊瑚,珍珠瑪瑙,加在一起,也就抵個兩萬兩銀子。
”
“且不說,這十二萬兩銀子,能不能把趙瓒換走。
”
“光是你這股小聰明,就證明你毫無誠意。
”
秦風心裡一陣冷笑。
這個趙勵,分明是把自己當成北境來的土包子了。
沒什麼見識,一見到珠寶,便兩眼放光。
殊不知,秦風對珠寶一點興趣都沒有,甚至對黃金的興趣也不大。
任什麼東西,也抵不過白花花的銀子。
尤其是那棵珊瑚樹,簡直可笑。
目測價值五千兩左右,若是擺在家中,自然甚是氣派。
但是對于秦風這種務實的人來說,卻一文不值。
至于黃金,雖說能抵銀子用,但也僅限于朝廷,或是豪族内部交易。
在民間幾乎不流通,花起來甚是麻煩。
說白了,隻有銀子,才是硬通貨。
見秦風一臉不屑,趙勵不由深吸了口氣,強裝鎮定。
“不愧是秦公子,果然是吃過見過。
”
“這些珠寶,隻不過是在下的一點小心思,既然秦公子不喜歡,倒也無妨。
”
“直接兌成銀子即可。
”
“秦公子是個爽快人,直接開個價吧,到底多少錢,才肯放我兄弟?
”
秦風放下茶杯,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笑眯眯地打量着趙勵。
不知為何,感受到秦風的眼神,趙勵後背竟陣陣發涼。
仿佛自己的心思,早已經被秦風看穿了似的。
不……
絕不可能!
秦風年齡與自己相仿,豈有這等毒辣眼力?
趙勵不由又做了幾個深呼吸,強行平複下躁動不安的心情。
就在這時,秦風的聲音響起,幹脆直接。
“用錢換命,那多沒意思?
”
“老話常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
“銀子再多,也有花光的一天。
”
“你若真想救趙瓒,那我便給你三天時間,收拾行裝,清點人手,離開延壽縣。
”
“如此一來,你一文錢都不用花,就能救走趙瓒,豈不是一筆血賺的買賣?
”
一聽這話,趙勵的拳頭猛然收緊。
翩翩公子的形象,一掃而空。
當即大喝。
“秦風,你太過分了!
”
“我已經一再退讓,你卻咄咄逼人。
”
“這延壽縣,乃是我趙家的命脈,豈能退走?
”
“你若奪走延壽縣,便是奪走我趙家的命!
”
“你不是想要延壽縣嗎?
那好,你隻管帶人沖進城,将我趙家人殺光,否則,休想!
”
趙勵怒不可遏。
如果秦風願意給個實數,三十萬兩也好,五十萬兩也罷。
趙勵咬咬牙,都能掏出來,誰讓自己就這麼一個兄弟。
可是……
秦風卻要把趙家趕出延壽縣。
如此一來,這北方糧食産業,豈不是全都納入秦家囊中?
其利潤,将是無以計數。
本來燃起希望的趙瓒,見大哥居然和秦風大吼起來,瞬間面如死灰。
不斷沖趙勵使眼色,示意他不要摸老虎的屁股。
趙勵當然察覺到了趙瓒的眼神,卻裝作看不見,心裡暗罵,這個臭小子,當真是扶不起的阿鬥。
面對趙勵的呵斥,秦風卻依舊報以微笑。
畢竟早就料到,趙勵會是這樣的反應。
秦風也不急,雲淡風輕地扒拉着手指頭,算起賬來。
“趙兄,你也别急,我跟你搞個心窩子。
”
“這延壽縣,占據着糧道的核心位置,承上啟下。
”
“北方的糧食下來,南方的糧食進來,都要通過延壽縣。
”
“誰掌握了延壽縣,誰就能在整個大梁的糧食産業中,獲得話語權。
”
“一旦我秦氏糧号占據了延壽縣。
”
“秉承着平買平賣的原則,隻賺取一分利潤,以維持糧号正常運行。
”
“那麼,這多出來的利潤,就會随着糧食,一同流入百姓手裡。
”
“如此即可還富于民。
”
“隻要百姓吃得起糧食,便有多餘的錢和精力,培養子孫後代,為我大梁提供可造之材。
”
“如此往複,良性循環,我大梁何愁不盛?
”
說到這,秦風眼睛一眯,驟然銳利起來。
“反之,這份利潤,全都被各大糧商家族賺走。
”
“百姓為了溫飽奔波,便無暇顧其他。
”
“民窮則國弱,如此惡性循環,國将不國。
”
一旁的蔺梓怡,雖然一直秉承着平買平賣,但心裡卻一直犯嘀咕。
不明白秦風為什麼非要浪費力氣。
畢竟普天之下,所有人都知道,秦風乃是個貪财迷。
隻想着怎麼斂财。
如今,聽了秦風這番言論,蔺梓怡才幡然醒悟。
原來,真正在乎大梁昌盛與否的人,竟然是人們口中所說的貪财奸商。
面前的趙勵,卻不禁仰頭大笑。
“哈哈哈,秦公子,你還真是個活菩薩。
”
“俗話說得好。
”
“人為财死,鳥為食亡!
商人逐利,天經地義。
”
“若全天下的商人,都像你這麼幹,哪還有商人這個行當?
”
秦風眉頭一挑:“賺錢的買賣多了去了,我隻在乎糧食這一行!
”
“糧食,乃國之根本,決不能掌握在奸商手裡。
”
趙勵毫不退讓,低喝道:“你救你的國,憑什麼讓我趙家陪葬?
”
“慷他人之慨,算什麼英雄?
”
秦風對于“英雄”這個詞,可是萬萬高攀不起,連忙往後一靠,謙虛道:“我可不是英雄,相反。
”
“京都的名流權貴,罵我是敗類,可不是一天兩天了,我早就是虱子多了不嫌癢。
”
趙勵冷哼:“你也是個奸商罷了!
”
“你那些奇技淫巧,賺錢的名目,早已經聲名在外。
”
秦風一拍大腿,對于趙勵的評價,極為贊同。
“沒錯,我就是個奸商。
”
“正因為是奸商,所以精于算計,隻要清除你趙家,就能換取半個大梁百姓的溫飽。
”
“這可是筆劃算的買賣。
”
趙勵緊緊攥着拳頭,盯着秦風一字一頓:“我才不管什麼大梁百姓!
”
“我隻在乎趙家!
”
“你若想奪我趙家生意,我便與你魚死網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