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尉想死的心都有,柳紅顔一拍腦門決定的事情,牽連卻很深,影響後果更是嚴重。
隻要出個絲毫差錯,别說前線,恐怕整個大梁都會引發動蕩。
誰不知道柳紅顔在秦風心裡的分量?
可惜,二小姐已經決定的事情,副尉根本無法忤逆,就算是想要通知秦風也來不及,畢竟秦風現在正在祁連山裡剿匪。
最後實在是被逼得沒辦法了,副尉苦苦哀求,才終于穩住柳紅顔,多拖延了兩天時間。
趁着這段時間,他立刻回到前線營地,将此事并報給徐墨。
得知柳紅顔要去北溪縣,徐墨大發雷霆:“你們是幹什麼吃的?
為何不勸下二小姐?
”
“這路上若是出了什麼岔子,你們擔待得起嗎!
”
面對徐墨的呵斥,副尉一臉委屈:“将軍,屬下哪能不勸啊,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可是二小姐做出的決定,屬下能怎麼辦?
”
“屬下都快跪下了,二小姐才勉強答應,在靈州再多呆兩天。
”
“這不,屬下第一時間回來将此事禀報給将軍。
”
徐墨雖氣不打一處來,但也知道,此事怪不得旁人。
再三确定無法勸下柳紅顔後,徐墨也别無選擇,隻能親自奔赴靈州。
見到柳紅顔,徐墨的态度與副尉差不到哪去,也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就差下跪了。
“二小姐,您要去北溪縣,也不急于這一時。
”
“等秦王回來主持大局,我親自護送你們去北溪縣都成。
”
“眼下這個節骨眼上,秦王不在,我又要留下來掌控戰局,派别人護送你和後妃去北溪縣,實在是不放心。
”
柳紅顔知道徐墨跟秦風的關系,也知道徐墨是北溪縣三大主将之一,位高權重。
因此面對徐墨,柳紅顔自然是客客氣氣,但是态度卻沒有絲毫動搖。
“徐墨,此事你不必再勸阻,本小姐和後妃,去意已決。
”
“現在若是去不成,再想去北溪縣,不知道要猴年馬月。
”
“若是将來風兒怪罪下來,隻管把所有的責任,全部推到我身上就是,那個臭小子,難道還能吃了我不成?
”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徐墨也隻能妥協。
為了确保萬無一失,徐墨立刻籌建出一支護送隊伍。
五十黑騎,五十天機營衛士,二十錦衣衛,二十暗武衛,二百北溪輕騎,再加上仆從雜役等,滿打滿算接近四百人。
這個規格,除非遇到上千人的敵軍圍攻,否則幾乎不可能出問題。
兩日後,柳紅顔和謝雲兒三女,就在一衆衛士的保護下,浩浩蕩蕩地朝着北溪縣而去。
與此同時,祁連山内的戰鬥再一次打響。
秦風帶着趙玉龍,以及二十個天機營衛士,已經與烏赫黎交上手了。
山林間的戰鬥,漫長,壓抑,烈度敵,令人提心吊膽。
畢竟大家身上都沒有披挂像樣的甲胄,難防冷箭,誰能潛伏在暗處,誰就能占得先機。
因此山地戰的打法,與平原相差極大。
秦風蹲在地上,依靠周遭的樹枝遮蔽身體,手裡攥着弓箭,後腰插着短刃,一雙眼睛猶如獵鷹一般掃視着前方的動靜。
方圓百步之内,一片寂靜,除了偶爾傳來的鳥叫聲,幾乎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足足過去了将近一炷香時間,秦風的視線才終于鎖定目标。
那是一個趴在枯葉之中,一動不動的匪兵。
若不是周圍的鳥兒,一直在地上啄食,卻始終不願意靠近那片區域,引起了秦風的注意,否則根本無法發現這個家夥。
秦風就這麼攥着弓箭,靜靜地注視着敵人,時間逐漸流逝,又過去了一炷香時間,那匪兵才終于因為渾身酸痛,開始挪動身體。
秦風也終于舉起弓箭,瞄準了匪兵。
那匪兵挪動了兩下,又不動彈了,秦風便再次放下弓箭。
雖說他的箭術,已經不亞于天機營衛士,但是對方趴在地上,目标太小,再加上林間枝杈太多,想要一箭命中五十步外的目标,難度還是太大。
好飯不怕晚,秦風耐着性子,繼續跟那匪兵耗下去。
趙玉龍和其餘天機營衛士的情況也都差不多,大家誰都不敢露頭,全部隐去身形,暗中蟄伏。
這場遭遇戰,其實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就連暗武衛都沒有發現這支匪兵小隊。
秦風帶領天機營衛士,在周圍勘探地形,意外與這支小隊撞上,雙方爆發了短暫而激烈的戰鬥後,匪兵那邊被幹掉了三人,秦風這邊有一人受傷。
短暫交鋒後,雙方便全部躲了起來,除非任意一方的援軍趕到,否則就隻能這麼繼續耗下去。
從最初的交鋒,足足過去了一個多時辰,戰場都沒有再出現任何傷亡,雙方都顯得極為有耐性,畢竟這可是要命的事,誰敢大意?
就連向來英勇無畏的天機營衛士,都不得不“苟”起來,身上甲胄不全,最精銳的骁士,與普通步弓手沒有任何區别,都是一箭就能幹掉對方。
距離秦風僅僅十步之遙的趙玉龍,幾次想要靠近秦風,商量破敵對策,但最後都忍住了。
誰敢亂動,那純粹是活膩歪了。
傍晚時分,一陣腳步聲傳來,根據聲音傳來的方向判斷,九成是秦風的人。
那些趴在地上僵持的匪兵,逐漸慌亂起來,秦風的援軍趕到,形成人數優勢,匪兵就隻有兩個選擇,要麼立刻撤退,要麼被全殲。
一衆匪兵開始向後爬去,随着身體一動,目标也就逐漸變大。
秦風再次舉起弓,搭上箭,屏住呼吸瞄準企圖撤退的匪兵,确定有九成把握後,這才猛地拉開弓弦。
一箭飛出,正中那匪兵的腰部。
“啊!
”
匪兵吃痛,身體一滾,由匍匐變成了側身,目标變得更大,頃刻間,三道箭矢從不同方向飛來,直接将那匪兵當場射死。
其餘的匪兵見狀,再次停了下來,不敢貿然撤退。
前有狼後有虎的局面,令他們極為緊張焦躁,腳步聲越來越近,他們隻能豁出去了,起身朝着南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