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
秦風愣了一下,眼睛驟然睜大,不可置信地看向柳明。
“你說什麼?
誰來了?
”
事已至此,柳明也隻能和盤托出:“王爺沒有聽錯,就是二小姐柳紅顔……”
“其實,早在三天前,二小姐就到了。
”
“來之前,她就已經讓三小姐給屬下發函,對王爺保密。
”
“現在王爺要親自奔赴前線,若是二小姐知道,恐怕……”
不等柳明說完,秦風已經興奮無比地打斷:“二姐在哪?
”
見秦風沒有怪罪自己的意思,柳明這才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二小姐一直藏身于後營,說是還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
”
“畢竟這裡正在打仗,她身為女眷,突然跑到前線來,若是誤了戰事,萬死難辭其咎。
”
“但由于另外三位小姐全都在京都,二小姐終于能夠忙裡偷閑,所以便帶着……三夫人和祁陽郡主,來此探望王爺。
”
謝雲兒和祁陽郡主也來了?
!
秦風之前還甚是想念,沒想到這麼快幻想就變成了現實。
雖然她們突然來到前線,極為冒險,但既然保密工作做得這麼好,連秦風都被蒙在鼓裡,說明消息還沒有走漏。
等短暫團聚後,再派人把她們送回去就是。
若是耽擱久了,女眷來前線的消息,被林溫婉知道,那個女人必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将女眷抓為人質,以此要挾。
這個風險,秦風可不想冒。
秦風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若是二姐和雲兒找我,你就告訴她們,我去去就回。
”
“那貨流寇不過百人,不足為慮。
”
見秦風态度堅決,柳明也就不再阻攔,當即松開缰繩。
秦風哪敢耽擱,直接率領四百北溪輕騎,直撲馬關村。
與此同時,已經進入夢鄉的馬關村民,突然被一陣急促的鑼聲驚醒。
村裡的男丁,紛紛推門出來查看,卻見村裡負責夜哨巡邏的民兵馬三,此時正站在大樹下,拿着木槌,猛敲挂在樹枝上的銅鑼。
“出什麼事了?
是不是有賊匪在附近活動?
”
早早接過父親衣缽,成為馬關村最年輕村長,剛過三十歲的馬宏,大聲質問起來。
馬三放下木槌,沖着馬宏大喊:“村長,不好了!
”
“一炷香前,我在村南邊的山坡上,發現一支騎兵,足有百人之多!
”
“這貨騎兵,正在山坡上休息,雖然正在披挂朝廷大軍的甲胄,可是……不對勁啊。
”
聽到這,馬宏也眉頭緊鎖。
他十三歲就跟随村裡的長輩們,一起從軍投戎,二十歲負傷退役後,就一直在附近山上打獵,直到去年成為村長,這才留在村中務農。
他對危險的嗅覺極為敏銳。
“山坡上休息?
意味着這支騎兵正在恢複馬力,很快就要進行戰鬥。
”
“披挂甲胄,也證明了這一點。
”
“朝廷軍隊?
這附近可從來沒有朝廷軍隊活動,更沒有朝廷的敵人……”
意識到這夥騎兵可能來者不善,馬宏當即大聲吩咐起來。
“村裡所有男丁,全部起來,準備防守。
”
“老人和婦孺,到祠堂裡等着。
”
由于馬關村出了很多老兵,因此村裡的男丁,平日裡受到長輩們的指點,都具備一定的軍事素養。
再加上馬關村可是附近出了名的硬骨頭,光是去年一年,就擊退了三次意圖襲村的賊匪,可謂是實戰經驗豐富。
也就是幾個喘息的檔口,五十八個男丁,全部披挂上陣,站在自己的崗位上。
由于民間嚴禁私藏甲胄,因此男丁們披挂在身上的東西,并非甲胄,而是用鍋碗瓢盆改造成的簡易盔甲。
若是官府來查,直接拆了,就變成生活用品,若是有危險,轉眼又能武裝自己。
雖然這些甲胄,對于破甲武器而言,防禦力幾乎為零。
但卻可以防禦流箭。
戰場上,想要活下去,就要竭盡所能地武裝自己,一點一點地積累生存的幾率。
馬宏前胸後背各挂着一個銅盆,手持一把粗劣長矛,蹲在村口大槐樹的樹杈上,仔細觀察着周遭的動靜。
馬三所言非虛,不一會兒,馬宏就聽見了由遠至近的馬蹄聲。
他連忙轉身沖村裡的男丁大喊了一聲:“來了!
”
“小麻子,你準備和對方接觸,問清緣由,這夥人雖然意圖不明,但畢竟身披朝廷甲胄,萬一殺錯人,那這事兒可就鬧大了。
”
小麻子才十一歲,是馬宏的親侄子,畢竟跟對方接觸,太過冒險,他總不能派别人去。
這孩子之所以有這樣一個綽号,隻因他小時候生過天花,後來奇迹康複後,便落了一臉麻子。
就在小麻子準備去村口時,卻被馬宏的父親,馬昌前給拽住了。
“你回去,我去!
”
馬宏眉頭一皺,但也并未阻攔。
已經五十歲的馬昌前,空手來到村口。
而小麻子并未去祠堂避難,而是拿着一把下力短弓,爬上了屋頂,跟幾個村裡的大人一起架弓,随時準備禦敵。
轉眼間,陳顔宗已經率領騎兵殺到馬關村。
看到村口竟然站着一個長者,陳顔宗不由愣了一下。
這個時辰,村裡的百姓應該都睡着了才是,為何還有人醒着?
不光醒着,還似乎提前得到了消息,專門在此等着自己。
難道有埋伏?
陳顔宗馬上打消了這個荒唐的念頭,這附近根本就沒有朝廷的兵馬活動,能有什麼埋伏?
就算是有,陳顔宗也有信心直接殺個來回。
馬昌前連忙沖陳顔宗揮手詢問:“軍爺,何故深夜造訪馬關村?
”
陳顔宗扛着馬槊,駕馬緩緩走近,臉上獰笑不止。
“何故?
你說大半夜的,本将軍來此,有何意圖?
”
“自然是要将這村子,裡裡外外殺個通透,雞犬不留。
”
一聽這話,馬昌前瞬間眉頭緊鎖:“軍爺,馬關村雖然位于江南,但由于靠近靈州界,一直都是中原治下。
”
“平白無故,你為何要來屠殺我們?
”
陳顔宗輕哼一聲,根本懶得解釋:“你廢話太多了!
”
“隻需要知道,本将軍乃秦風麾下副将,專門來教訓爾等刁民!
”
話音落,陳顔宗舉起馬槊,猛地刺馬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