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支梅針箭,皆準确無誤地射在秦風身上。
謝雲兒驚呼一聲。
而就在所有人都認為秦風必死無疑之際,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那三支梅針箭,居然全部被盔甲彈開了。
殿前武士也是一陣錯愕,連忙又補射了一箭,這一箭命中秦風的後背,依舊是直接彈飛。
殿前武士經驗豐富,馬上判斷出秦風覆蓋軀幹的盔甲,比預想中更厚,再加上護心鏡的影響,梅針箭根本無法有效穿透。
秦風這厮,幾乎将所有可能出現的情況,全都想到了。
想要單靠箭矢,射殺秦風,已經不現實。
而且秦風反應極快,第一時間躲到戰馬後方,避開了殿前武士的射擊範圍。
不過秦風在箭矢的逼迫下,不得不放棄逃竄,隻能留守原地。
這無疑給了殿前武士和禁軍機會,雙方幾乎同時朝着秦風襲來。
謝雲兒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眼淚奪眶而出,歇斯底裡地大喊起來:“秦風,你趕緊逃跑,不要再管我們了。
“憑你一己之力,不可能突破殿前武士的防線。
“快走,求你了!
”
謝弼臉色也陣陣蒼白,眼神已經彌漫着絕望之色。
在這種情況下,别說秦風,就算是山隐高手來了,也隻有死路一條。
戰場之上,尤其是面對甲士,個人勇武是最無足輕重的東西。
人數,永遠都是戰場勝負的關鍵。
與此同時,刑部尚書的狂妄笑聲,已經響徹整個法場。
“哈哈哈,秦風!
你不是号稱天下第一侯嗎?
怎麼當起縮頭烏龜來了?
”
“你北溪将士,自诩北境第一勁旅,如今卻被禁軍和寺兵困住,連突圍都做不到。
”
“就憑你一個人,也想擊敗殿前武士?
真是做夢。
”
“今日,不光謝家父女要死,你也要一起陪葬。
”
刑部尚書已經近乎癫狂,畢竟除掉秦風,對于太保黨而言,簡直是朝思暮想。
隻要秦風一死,什麼桃林黨,兵部派,北境,全都得完蛋!
到時候,失去秦風這個對手,林太保必能輔佐二皇子成功繼承大統。
到那時,縱使是大皇子已早逝,林家依舊能成為整個大梁首屈一指的豪族,其地位将不可動搖。
而刑部尚書,作為太保黨的中堅力量,自然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刑部尚書難掩心中興奮,這是他最接近成功的一次,隻要不出意外,這場漫長的黨争,将終于落下帷幕。
法場外圍的百姓,皆是捏了一把冷汗。
尤其是看着秦風躲在戰馬後方,而禁軍和殿前武士,已經從兩個方向,開始朝着秦風夾擊而去。
所有人都認為,秦風已經無力回天。
與秦風有舊怨的京中子弟,已經陷入狂歡之中。
“哈哈哈!
秦風完了。
”
“這家夥,終于要死了,真是老天有眼啊。
”
“嘿嘿,什麼狗屁天下第一侯,不過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黃毛小子罷了。
”
“若秦風與我等為伍,也不至于落得今日這番田地,非要裝什麼善人,站在泥腿子那邊,笑話!
”
“就是,成為京中子弟的公敵,被推上斷頭台,不過是一早一晚的事情罷了。
”
“這厮不是口口聲聲說,什麼民為水君為舟嗎?
這種時候,百姓能起什麼作用?
哼,真是不知所謂。
”
本來京中百姓,就對秦風充滿敬佩。
聽了在場子弟們的叫嚣,頓時義憤填膺。
秦風在京中雖然惡貫滿盈,但那是對官宦子弟而言,面對普通百姓的時候,卻是和藹可親。
若是秦風倒了,以後還有誰願意幫百姓出頭?
!
一想到這,衆百姓便壯起膽子,大聲喊了起來。
“秦侯爺,您不能倒啊。
”
“不隻是為了秦家和謝家,更是為了全天下的百姓。
”
“這普天之下,官官相護,唯有您願意替老百姓們做主。
”
“若是連您都垮了,以後誰還敢幫老百姓說話?
”
聽着四面八方傳來的喊聲,刑部尚書臉色難看至極,轉身沖大理寺卿怒目而視。
“大人,還愣着幹什麼?
立刻派兵,将這般妖言惑衆的愚民,盡數抓起來!
”
“連秦風這等叛黨佞臣,都辨不清,這幫百姓,皆是失了心智!
”
大理寺卿向來獨善其身,對黨争嗤之以鼻。
或許打心眼裡并不喜歡秦風,畢竟這厮太過招搖,做事更是簡單粗暴,不講究章法禮數。
可是相比之下,大理寺卿卻更讨厭太保黨。
硬要說叛黨佞臣,太保黨敢說第二,就沒人敢自稱第一。
若不是太保黨暗中使壞,甯國公又豈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内,被推上斷頭台?
此時面對刑部尚書的喝令,大理寺卿面無表情,眼神更無半點漣漪。
不卑不亢道:“尚書大人,注意你的身份。
”
“身為國之棟梁,怎能稱呼百姓為愚民?
”
此言一出,刑部尚書不由啞口無言。
大理寺卿輕哼一聲,繼續說道:“法不責衆,既然所有百姓都齊聲呐喊,那便是民心所向。
”
“尚書大人,仗着有太保支持,便可一意孤行,忤逆民心?
”
“本官隻是聽命行事,聽的是聖人的命,尚書大人,你可要自己掂量掂量!
”
面對大理寺卿的敲打與警告,刑部尚書心中雖然不忿,卻也隻好低下頭,行了一禮。
大理寺卿不理會刑部尚書,擡頭看向秦風。
心中不由感慨。
“這小子,還真是無法無天,就算今日能躲過殿前武士的圍剿,也活不到明天了。
”
“劫法場的罪名,可不是憑那些小聰明,就能抹掉。
”
“年輕人,忒的魯莽。
”
“秦風如此也就罷了,連秦天虎那老狐狸,也跟着犯糊塗!
”
就在這時,殿前武士已經迫近到了戰馬旁。
一柄柄步槊,已經舉了起來。
秦風躲在戰馬後方,大口大口喘着粗氣,由于護肩铠甲未能将箭矢彈開,被直接射穿,此時整個臂膀都已經麻木。
如此絕境,秦風卻無半點頹廢,隻因四面八方傳來的百姓喊聲,甚是提氣!
民心所向,莫說區區太保黨,即便是與皇權為敵,又有何懼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