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兒自然是沒有二話,直接下令,讓天機營衛士去把周鵬抓來,親自問清楚。
坐在一旁的柳紅顔,看着謝雲兒已經能夠獨當一面,心裡自然是欣慰無比。
祁陽郡主心裡則暗暗感歎,這就是王妃嗎?
果然威嚴十足。
恍然間,祁陽郡主發覺,謝雲兒早就不是以前的刁蠻丫頭了。
自從嫁給秦風以來,謝雲兒的變化之大,簡直令人咋舌,對于任何外人而言,她都是高高在上的王妃。
至于或是刁蠻,或是活潑的一面,則隻有單獨面對秦風的時候,才會展現出來。
就在三女駐足于曹雲縣之際,遙遠的姑蘇城,已經爆發大戰。
秦風親自奔赴前線指揮。
自從秦風離開祁連山,回到前線以來,便發覺姑蘇城内的守軍,正在蠢蠢欲動。
估摸着是城内的物資告急,或是準備以戰求變,繼續守下去,終究是死路一條。
無論原因是什麼,秦風都不敢有絲毫遲疑,畢竟姑蘇城裡的守軍實在是太多了,還有林溫婉坐鎮。
大戰早在昨晚就已經開始。
城内守軍,企圖趁夜突襲秦風的軍營,雖然計劃被挫敗,但是敵軍卻并不像秦風想象中的那般,立刻撤退回城内,而是且戰且退。
秦風敏銳地察覺到,對方恐怕是戰意不死,他連忙命令徐墨和孫波等大将,調集兵馬,防止敵軍大舉來襲。
結果……
正如秦風所料想的一般,越來越多的敵軍,從城裡湧了出來。
經過雙方不斷的螺旋加碼,小規模沖突,逐漸演變成了全面戰争。
姑蘇城守軍依托城牆,分彼此進攻,死死地咬着秦風的軍隊。
每當秦風麾下将士,擊潰守軍,正準備撤退,就馬上會有一批新的守軍殺出來。
态勢焦灼,難解難分。
秦風站在土坡上,眺望着遠方厮殺成一片的敵我将士,不由眉頭緊鎖。
“照這麼打下去,可不行!
”
“雖說咱們背靠整個大梁,無論是物資還是兵源補充,都要優于姑蘇城,但前提是把姑蘇城圍死。
”
“若是繼續消耗下去,我軍将士銳減,針對于姑蘇城的包圍圈,勢必會出現缺口。
”
“到那時,姑蘇城守軍和南境兵馬,強行彙合,以我們有限的兵力,恐怕無法阻止。
”
站在一旁,時刻保護秦風安全的趙振海,同樣臉色凝重。
“何不……引蛇出洞?
打他們個首尾不能兼顧!
”
面對趙振海的提議,秦風隻是輕描淡寫地搖了搖頭。
這個計策,秦風又豈能沒想過?
但是風險太大了,根本不易掌控。
要知道,秦風的核心戰略,就是把姑蘇城給牢牢地困住,隻要拿下姑蘇城,那麼整個南境就門戶大開,将來如何攻打,都極具操作性。
林溫婉肯定也深知這一點,所以她必須把姑蘇城這座死城給盤活。
一旦圍困失敗,姑蘇城和南境接上線,那秦風的計劃必将滿盤皆輸,到時候,可不隻是從頭再來這麼簡單。
此次圍困,足足圍了三個月!
若姑蘇城得到補充,繼續圍下去,隻怕是需要以“年”為單位計算。
林溫婉抵抗個十年八年,根本不虛,相反,秦風可這麼多時間浪費在這裡。
秦風眼睛微眯,眼神犀利如鷹。
“林溫婉想要把姑蘇城盤活?
我偏不如她的願!
”
“傳我命令,所有将士,全軍出擊,把姑蘇城守軍給我壓回去。
”
“哪怕是一隻蒼蠅,都休想從城裡飛出來。
”
見秦風的态度無比堅決,趙振海自然沒有二話,立刻向傳令兵下達命令,傳達于各部。
秦風的想法很簡單,既然敵人攻勢迅猛,那就要比敵人還猛。
傾盡全力,迎頭痛擊,一鼓作氣結束這場消耗戰。
随着秦風麾下大軍,源源不斷地投入戰場,姑蘇城面臨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王铿不斷跑到林溫婉面前,禀報軍情。
“夫人,我軍将士損失慘重!
”
“秦風麾下,兵種齊全,不僅有重甲戰卒,還有重裝騎兵。
”
“就連弓弩都比我們強悍許多。
”
“繼續打下去,面臨的死傷實在是太大了,若是缺少人手,如何繼續鎮守偌大一座姑蘇城?
”
王铿這番話,合情合理,畢竟守城需要人手,人打光了,那接下來的戰争也就沒必要進行了。
但林溫婉卻不這麼看。
局勢已經明朗,秦風的目标,就是把姑蘇城圍死,進而變成一座孤城。
因此姑蘇城的未來,并不在于本身,而是必須打通與南境豪族的聯系通道。
隻要有了南境豪族源源不斷的支援,姑蘇城才可以一直跟秦風對峙下去。
聽着外面傳來的震耳欲聾的喊殺聲,林溫婉平靜異常。
“秦風的攻勢,是不是變得比之前更猛了?
”
王铿點頭如搗蒜:“沒錯!
瞧這架勢,應該是毫無保留,所有兵馬都派出來了。
”
聞言,林溫婉不由輕笑一聲。
“本夫人和秦風心裡都很清楚,這場仗的規模太大了,雙方都消耗嚴重。
”
“越是這樣,就越要飲鸩止渴。
”
“若不能一鼓作氣,取得戰術上的勝利,一旦撤退,巨大的損失缺口,短時間内根本無法彌補。
”
“現在,秦風可比本夫人着急!
”
王铿眉頭緊鎖,不明白林溫婉這番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要知道,秦風可是背靠整個大梁,既有中原源源不斷的輸送将士,又有北境送來戰馬和軍需物資。
隻要繼續消耗下去,無論如何,都是秦風占據優勢。
怎麼到了林溫婉這裡,反倒成了秦風劣勢?
見王铿一頭霧水,林溫婉慢條斯理地解釋起來。
“王将軍,你怎麼還不明白?
”
“秦風要困死我們,那麼這個包圍圈不僅要大,而且還要足夠堅固。
”
“這對于人力物力的消耗,可不是一星半點。
”
“相比之下,我們隻需要守城即可,消耗的隻有糧食。
”
“此長彼消,我等用出一分力,秦風就要消耗兩分力,來抵消。
”
聽到這,王铿恍然大悟,凝重的眼神,也逐漸流露出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