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孫波先鋒大軍,奔赴姑蘇城之際,秦風的南伐計劃就已經悄無聲息地展開。
畢竟此事,事關重大,秦風絕不可能等到開春,再和南境豪族,兵對兵,将對将,展開一場公平的戰争。
姑蘇城内的情況,早已經通過錦衣衛,傳達到了秦風的耳中。
随着屯兵越來越多,秦風非但沒有半點緊張,反倒越發的輕松了。
姑蘇城就這麼大,最巅峰時期,屯兵也才一萬多。
如今,一口氣塞進去了五萬,光是物資消耗,就是一個極為恐怖的數字。
秦風就是要等着,姑蘇城的承載能力,達到極限。
如此一來,隻需要圍困姑蘇城,用不了多久,姑蘇城就會從内部崩潰瓦解。
說到底,攻堅戰最好的辦法,永遠都是“圍而不攻”。
但想要圍困姑蘇城,又談何容易?
光是姑蘇城後方那一連串的重鎮城邦,就讓秦風極為頭疼。
所以,拿下姑蘇城的核心,并不在于姑蘇城本身,而是如何截斷姑蘇城的後援。
秦風的計劃很簡單,但卻極為精妙。
三千北溪輕騎,分批次,逐步滲透到姑蘇城地界。
雖說是滲透,但此地畢竟是南境豪族的地盤,耳目眼線衆多,不可能完全掩人耳目。
也正因此,秦風反倒可以将計就計。
隻要姑蘇城内,得到北境精銳入場的消息,勢必會緊張,加固姑蘇城的防守。
這一點,秦風極為自信。
一來是因為,秦風剛打完北狄大戰,風頭正盛。
二來是林溫婉坐鎮姑蘇城,林溫婉非常了解秦風,也正因為這一點,她更容易,聰明反被聰明誤。
當然,保證姑蘇城龜縮防守,最重要的一點。
還在于孫波大軍的施壓。
先鋒大軍,乃是由中原帝黨和京畿駐軍拼湊而成,戰鬥力不言而喻,而且以步卒為主。
步卒為主力軍,意味着,這支先鋒大軍,行動遲緩,但卻不易被攻克。
想要全殲先鋒,至少需要兩倍以上的兵力。
而林溫婉顯然不會讓姑蘇城的守軍,傾巢而出。
隻要能确定姑蘇城采取防守态勢。
那麼城外戰場,便大有可為!
這三千北溪輕騎,依靠戰馬優勢,便可在姑蘇城和後方城池之間,來回穿插。
雖然這支騎兵,拿不下任何城池,也無法進行任何“正面硬戰”。
但光是不斷襲殺後勤部隊,擾亂戰争節奏,且令南境軍隊,必須派出大量人手,保護後勤部隊,就已經達成戰略目的了。
且不說直接切斷後勤線,光是擾亂,就足夠給姑蘇城造成巨大的壓力。
與此同時,北溪遠征旅的工匠部隊,也已經悄無聲息地向姑蘇城推進了。
隻要辎重部隊一到,便可開始組裝各種攻城器械,對姑蘇城展開全方位的襲擾。
有先鋒軍在外面守着,姑蘇城守軍出來,就要面臨野戰。
不出來,就要始終被攻城器械欺負。
此乃,困敵蠶食之策。
但除此之外,秦風還有一個備用計劃,便是……姑蘇城提前向外派軍,計劃便可随之發生變化。
此時,正在被圍追堵截的姑蘇城輕騎,就已經在秦風的備用計劃之内。
柳明和孫波的任務隻有一個,就是竭盡所能地困住這支輕騎。
然後以這支輕騎為誘餌,消磨城内守軍的士氣,或是誘導對方打開城門。
此時,先鋒騎兵已經直撲姑蘇城,以姑蘇城為起點,由東向西,驅趕姑蘇城輕騎。
因為馬力和弓箭儲備的差距,姑蘇城輕騎,不敢與先鋒輕騎貿然迎戰,隻能不斷逃竄。
正常情況下,先鋒騎兵,短時間内無法追上姑蘇城騎兵。
可惜……
北溪輕騎在執行“穿插阻擊後勤”任務之前,全部灑在姑蘇城周圍,以百人為單位。
而在執行後勤任務之前,他們唯一要做的,就是輔助孫波。
沒多久,姑蘇城騎兵就被一百多個北溪輕騎給糾纏住了。
一千七對上一百,相差十七倍。
本該被直接碾壓的北溪輕騎,卻反倒且戰且退,打得姑蘇城輕騎頭皮發麻。
原因很簡單,北溪輕騎原地以逸待勞,馬力極為充沛。
而姑蘇城輕騎的戰馬,則已經疲憊不堪。
在此之前,襲擾孫波先鋒時,還消耗了太多的箭矢,反觀北溪輕騎,每人攜帶的箭矢,本就是标準配額的兩倍多。
再加上北溪輕騎,将“騎兵”優勢發揮到了極點。
不斷地削弱“步戰”方面的訓練。
導緻北溪輕騎的主要訓練科目,隻剩下了兩個,其一便是騎術,其二便是箭術。
這些專精于騎射的北溪輕騎,從不會跟任何敵人,發生近距離搏殺。
他們能打多久,完全取決于攜帶了多少箭矢,甚至連馬槊都被取消了。
等箭矢射完,他們便會毫不猶豫地撤出戰場,尋找就近的物資中轉站,或是軍事據點,進行箭矢補充。
姑蘇城輕騎,追不上北溪輕騎,又頻頻遭到對方的箭矢射殺。
等這一百多個北溪輕騎撤出戰場後,姑蘇城輕騎已經亂了套。
被殺了多少人根本不知道,主将吳騰,隻知道他麾下的一千七百騎兵,隻剩下了五百多人,其餘的全部走散了。
還沒等吳騰松口氣,又有一支精力充沛,裝備整齊的北溪輕騎沖了出來。
這次更過分,隻有五十多人。
可偏偏人數稀少的北溪輕騎,卻毫不猶豫地開始襲擾吳騰的部隊。
經過連番鏖戰,吳騰和手下的箭矢,幾乎消耗空了,他們無法補充,面對北溪輕騎接連不斷的襲擾,隻能被動挨打。
最後實在是沒辦法了,隻能調轉馬頭,朝着反方向沖去。
在此期間,不斷有探馬彙合過來。
“将軍,北方有孫波騎兵正在靠近。
”
吳騰别無選擇,隻能向東南方逃竄。
結果沒過多久,又有探馬來報。
“将軍,東北西三個方向,都有敵軍!
”
吳騰胯下的戰馬,已經快要跑不動了,打也打不過,逃也逃不掉,他忍不住歇斯底裡地怒吼起來。
“什麼狗屁林夫人,不過是頭發長見識短的婦人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