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場圍牆上,秦風舒舒服服地坐在藤椅上,左手邊擺滿了各種幹果,右手邊放着紅藍兩把小旗子。
看着齊玉輕易拿下比賽,興奮了半天的秦風,不由一陣失望:“就這?
簡直和村口打架沒啥區别,一點戰術都沒有,單靠逞兇鬥狠,這要是上了戰場,豈不是被敵人打的懷疑人生?
”
站在一旁,身披重甲,武裝到牙齒的徐墨,苦笑連連:“雙方近距離搏殺,不就是逞兇鬥狠嗎?
也怪不得他們。
”
另一邊的林瞿奇,雖不懂軍事,卻看得出其中玄機,語重心長:“這城巡司駐場雖然已經是京都最大的場地,但對于打仗而言,依舊太小了,根本施展不開,故而隻能硬碰硬。
”
聽到這話,秦風不樂意了,抓起一把花生仁扔進嘴裡,沒好氣道:“打仗?
打個毛!
難怪我大梁邊軍,會被北狄爆捶,若人人都是這種水平,還不如在邊疆栓幾條狗。
”
林瞿奇眉頭緊鎖,忍不住唾棄:“秦兄,注意你的身份,忒多粗鄙之語!
你也是個文人,切莫辱沒斯文。
”
秦風聳了聳肩:“雞毛斯文。
”
林瞿奇氣的面紅耳赤,卻又拿秦風沒辦法,這普天之下,也就秦天虎和小姐們能治得了這個家夥。
徐墨也有些不高興,沉聲道:“這一戰,雖說缺少些章法,但也不像秦兄說的這麼一無是處,至少我大梁兒郎勇猛無雙。
”
秦風扣了扣鼻孔,陰陽怪氣地說三道四,吃東西都堵不住那張碎嘴:“大哥,戰争又不是打架鬥毆,講究的是群體作戰,個人再勇猛,扔到戰場上,也會被瞬間淹沒。
大梁兒郎是勇猛,一對一不輸給北狄勇士,然後呢?
還不是被北狄打的媽媽都不認識?
”
徐墨畢竟是軍人,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想要反駁,卻又找不到反駁的理由,畢竟大梁戰損大過北狄,這是不争的事實,若不是依靠邊境重鎮據守,恐怕早已被北狄攻破。
第二場比試,已經開始。
不出所料,又是比拼勇猛的硬碰硬,雙方亂成一鍋粥。
若是百人以下規模,亂戰就亂戰,也是無奈之舉,都三百人的規模了,還亂來,這不是等着被騎兵收割嗎?
“沒勁,太沒勁了。
”秦風對于場内的比試,瞬間失去了興趣,把藤椅調轉了個方向,對着場外的熱鬧市集,開始審視着那些大姑娘小媳婦。
看美女,可比看打架有趣多了……
徐墨和林瞿奇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歎了口氣,除了苦笑,别無他法。
足足過了一個時辰,才終于輪到徐墨。
秦天虎極具穿透力的嗓音,在駐場内回蕩:“最後一場比試,由城巡司校尉徐墨,對陣戶部推選參将,程璋。
”
秦風終于将注意力轉回駐場,看着邁着整齊步伐入陣的徐墨軍,秦風終于露出一抹欣慰笑容:“一晚上的集訓,倒也見到些許成效,也難為徐墨了。
”
林瞿奇則注視着程璋軍,倍感壓力:“聽說這程璋曾在禁軍中曆練過,經驗十足,而且麾下三百,皆是從駐城軍抽調的精兵,接下來怕是一場惡戰。
”
秦風對林瞿奇的見解,嗤之以鼻,沒好氣道:“徐墨若是連程璋都赢不了,那參将名額就該換人了。
禁軍曆練,駐城軍精兵?
呵呵!
都是些繡花枕頭罷了。
一群在京都養尊處優的老爺兵,哪有什麼戰力可言。
”
凡駐紮京都的軍隊,皆是精英中的精英,畢竟要保護皇權穩固,但在秦風看來,卻有點不上檔次,至少和經曆血與火考驗的邊軍,是沒辦法相提并論的。
當然,戰場變數頗多,也不可一概而論。
秦風站起身,沖徐墨大喊:“一盞茶時間!
”
言下之意,一盞茶時間沖垮程璋軍,否則你丫自己退賽吧。
這聲呼喊,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梁帝尋聲看去,終于發現了秦風的身影,不由一陣好笑:“這臭小子,怎麼跑到牆上去了?
一盞茶時間?
什麼意思?
莫不是想要一盞茶定勝負?
怕是狂妄了些!
”
秦天虎黑着臉,心想這臭小子果然是年輕,兩軍對壘,又是三百人的陣仗,能夠一炷香時間分出勝負都不容易了。
坐在對面的李旭,不由一陣調侃:“秦少爺當真是豪言壯志,竟然想一炷香時間,沖垮程璋,也不知道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太過想當然。
”
李旭心裡至少有八成把握,畢竟駐城軍精兵,和城巡司衛士,根本沒法比。
前者是正牌軍隊,精銳之師,後者隻不過是“治安巡邏”罷了,怎麼打?
就在這時,伴随着沉重密集的腳步聲,徐墨領軍上陣。
現場的笑聲戛然而止。
李旭直接站起身,眼神憤慨:“重甲?
!
豈有此理,這秦風分明是作弊!
啟禀聖人,秦風占據兵部優勢,私自給城巡司挪用重甲,還請聖人治罪。
”
梁帝卻揮了揮手,雲淡風輕:“程璋不也是在軍中配備了十幾名暗弓手嗎?
無妨。
”
李旭老臉一紅,隻好悻悻坐了回去。
此時,徐墨身後的衛士們,倍感壓力,小聲議論起來。
“我等雖然有重甲之利,但對方畢竟是駐城軍的精銳,真要打起來,恐怕難以應付。
”
“哎,雖說有點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但實力确實相差過大。
駐城軍面對的是來犯之敵,我等面對的是城中盜匪,對手都不一樣,訓練強度自然也不可相提并論。
”
“若是輸了,該如何向秦公子交代?
”
聽到後方的議論聲,徐墨黑着臉,咬牙呵斥:“都他媽給我閉嘴!
擾亂軍心者,就地正法!
”
被徐墨這麼一吼,後方窸窸窣窣的聲音才終于平息。
徐墨雖然壓力也很大,但為了參将名額,他決不能打退堂鼓,當即冷喝:“穩住陣腳,誰敢給老子亂套,比賽結束,老子扒了他的皮!
”
衆衛士連忙擠在一起,肩靠着肩,身體緊繃着。
看到徐墨軍緊張如斯,程璋不由一陣冷笑:“呵呵,就憑這幫酒囊飯袋,一盞茶時間就要破陣?
天大的笑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