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福一直跟在秦風身邊,鮮少離開這麼久,秦風心裡也甚是想念,但是發現秦小福居然抱着自己大腿蹭來蹭去,秦風還是不由一陣膈應,連忙将這家夥推開,免得别人誤會自己有龍陽之好,與這厮有一腿。
“這一路北上,生意進展如何?
”
主仆闊别重逢,沒有絲毫寒暄,反倒先問生意,秦小福一陣傷心,像是怨婦一般:“少爺,難道我在您心中便如此無足輕重?
”
感受到秦小福的怨念眼神,秦風不由啐了一口:“少來這套!
你這厮是不是又吃了不少回扣。
”
秦小福先是一愣,随即滿臉漲紅,心想少爺竟把自己看的如此之透,當即窘迫道:“也……也沒多少,凡是秦氏商号的利益,小的一文錢都不碰。
凡是危害秦氏商号的利益,小的也一文錢不感興趣。
凡是進了小的口袋的銀子,都是對秦氏商号發展有利的。
”
這話,秦風并不懷疑,畢竟開門做生意,太‘正直’反倒不利于商路擴展,偶爾走走後門,收點小賄賂,更能促進生意發展。
這也是為什麼,秦風向來對秦小福的‘中飽私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況且有錦衣衛盯着,若秦小福真幹了什麼危害秦氏商号的事,錦衣衛早就禀報秦風了。
“少爺,按照您的指示,秦氏商号的糖果生意,已經在江南紮根,光是江南地界,就開了十三家糖果鋪,此番一路北上,凡是十萬人口規模以上的大縣,皆在縣城開設分鋪。
如今已有超過五十家糖果鋪。
”
“另外,京都三十六縣正在商談,一切順利的話,不日就能再增加三十六間鋪面。
”
秦風點了點頭,對于秦小福的辦事效率很滿意。
至于京都城内的糖果鋪,秦風打算直接空缺出來,免得梁帝再伸手奪利,而且在京都攤子鋪得太大,不利于日後秦風轉移資産。
畢竟當初‘琉璃坊’的生意,一直是秦風的一塊心病,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一旁的柳紅顔,拿出賬本,讓秦小福報賬。
秦小福直接從懷裡取出一張簡易報表,站在大堂中央,當着秦家所有人念了起來:“現今秦氏商号五十間糖果鋪,已有三十五間開始營利,越是靠近江南的糖果鋪,盈利時間越早,利潤越高。
”
“從糖果鋪開始營業至今,單間每日營利為二百兩銀子,三十五間為七千兩銀子,時至今日共入賬十二萬兩銀子。
”
本來秦家人,對于糖果鋪的營利情況,反應平平。
畢竟‘二百兩’銀子,以京都的消費水平而言,根本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但是聽到所有糖果鋪的總盈利,衆人表情卻急劇轉變。
秦天虎眉頭緊鎖,眼神透着不可置信:“單日進賬七千兩,營業十幾天,入賬十二萬兩銀子?
這利潤是不是太高了一點?
”
秦天虎雖然不精商業,但基本算術卻懂得,若是将京都三十六縣的糖果鋪開起來。
單日入賬就可以達到萬兩水平,一個月下來就是三十萬兩銀子!
已經接近秦天虎的年俸了!
柳紅顔對于糖果行業有個大概了解,但得知糖果的總營利,還是被吓了一跳。
“怎會入賬如此之快?
照這個水平,已經能夠抹平北溪縣方面的支出了。
”
“想不到,小小一顆糖果的利益,竟如此之高!
”
沈青辭整日在文人圈子裡遊走,對于文人圈子的情況,要遠比其他人了解。
“早在幾日前,糖果就已經開始流入京都了,京都文人往往差人從外地購買。
當地價格為一兩銀子一顆,加上中間差價,到了文人手裡,大概有個一兩三錢。
就這,也是供不應求。
”
“據說,京都文人圈子,已經将糖果列為茶、酒之外的第三大标配商品。
尤其是這幾日,糖果鋪裡京都越來越近,買糖果便捷了許多,不少文人宴客,桌上都少不了糖果,已然成了身份的象征。
”
“而且……不止文人圈子,權貴名流,對于糖果的需求也甚大。
”
聽到沈青辭這番解釋,衆人對于‘糖果的前途’充滿無限期待。
作為糖果的‘發明者’,秦風卻并不像其他人那麼高興。
景千影率先看出秦風臉色不對勁,便小聲問了一句:“風兒,糖果營利,你為何高興不起來?
”
此言一出,在場衆人紛紛向秦風投來疑惑視線。
秦風輕歎了口氣,苦笑道:“這糖果……終究是奇技淫巧。
”
奇技淫巧?
!
怎麼會?
沒人料到,秦風會将糖果貶的一文不值,畢竟這可是日進鬥金的營生啊,而且整個大梁,乃至整個天下,都是秦家獨一份。
光靠賣糖果,秦家都可以成為傲視天下的豪商。
沒人會嫌錢多,秦風也不例外。
賺錢了自然高興,但這種高興,并不是能讓秦風身心愉悅的那種,而是流于表面的膚淺喜悅。
“糖果若定價低,就無法營利。
定價高,終究是文人權貴之間的奢侈品,縱使糖果業再發達,對于大梁昌盛與否,也沒有絲毫幫助。
”
此言一出,衆人皆是一陣沉默。
秦天虎卻眼神微亮,臉上不由一陣驕傲,秦風能為大梁子民考量,而不是一心掉進錢眼裡,秦天虎甚慰。
秦風臉上的笑意越發平淡:“秦家再富裕,也隻是一時的,大梁民富國強,才能讓秦家的财富源遠流長。
國家弱而個人強,乃是全天下的悲哀。
國家強而個人弱,卻依舊能挺直腰杆子。
”
“這糖果,終究隻是秦家的跳闆,秦家真正的未來,在于民生,而不是單純的營利。
”
此言一出,秦家人皆是眼神炙熱。
她們不懂秦風過于先進的生意經,卻懂得秦風的存在,對于整個大梁而言,都是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