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恒眼神盡是後怕,但也流露着些許慶幸。
“那秦風,根本就不屑與咱們這種人浪費精力,隻要咱們不自己往他臉上晃悠,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
“您想啊,秦風是何等身份,何等地位?
再看看咱們,這裡面相差了多少?
”
“所以啊,與其擔心秦風,倒不如擔心擔心他身邊的那兩個人。
”
确定秦風沒工夫搭理自己,吳大貴這才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
他私下掃了一眼,小聲道:“你說的是甯虎?
”
吳恒點頭如搗蒜:“不隻是甯虎,還有那個叫柳明的男人,都不是善茬。
”
“剛才我找到機會,溜進縣衙,從周班頭那裡套出來不少消息,皆是吓死人。
”
“咱們畢竟不是官面上的人,知道的事,都是些皮毛而已。
”
“那甯虎,可不隻是個武将。
”
“他官拜梁國千戶侯,一直跟随在秦風身邊,既是秦風的左膀右臂,又是天機營衛士的統領,更是北溪縣三大主将之一。
”
“鐘靈您知道吧?
”
聽到“鐘靈”這個名字,吳大貴眼神頓時無比敬畏。
“鐘靈的大名,何人不知,何人不曉?
此乃我大狄傳奇牙将,一直奔赴在第一線,與梁國進行作戰,号稱不敗牙将。
”
吳恒一拍大腿:“鐘靈早就死了!
”
吳大貴一愣:“什麼?
!
鐘靈已經死了?
這怎麼可能!
”
吳恒吞了下口水:“當初聽到周班頭說起來,我也不敢相信,但事實就是如此。
”
“早在國戰開打之前,鐘靈就已經死在了梁國境内,隻是朝廷擔心擾亂士氣,所以才一直壓着不說。
而殺死鐘靈的人,就是秦風和甯虎!
”
聽到這爆炸性的消息,吳大貴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
距離國戰開打,時至今日,已經過去一年了,而鐘靈的死訊,居然沒人知道,這簡直匪夷所思。
要知道,鐘靈可是大狄境内,家喻戶曉的英雄。
吳大貴擦了擦額頭滲出的冷汗:“天哪,難怪陳田那個廢物,一聽到秦風來了,吓得馬首是瞻,沒想到秦風和甯虎的來頭這麼恐怖。
”
吳恒同樣臉色煞白:“這才哪到哪?
”
“陳謀和陳理,乃是雪狼旅的主将和副将,更是陳斯大将軍的宗親,就在不久之前,相繼在桑州殒命,就連雪狼旅也全軍覆沒。
而完成如此壯舉之人,就是秦風!
”
因為太過震驚,吳大貴直接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
如果他早知道,秦風連大狄引以為傲的雪狼旅都給滅了,借給他一百個膽子,也絕不敢造次。
“你……你剛才說,無需擔心秦風,隻要小心甯虎即可,這是何道理?
”
吳恒急的直跺腳:“東家,你怎麼還想不通?
那秦風高高在上,根本不屑浪費力氣,甯虎可就不同了,那可是秦風的爪牙,激怒那隻兇虎,咱們吳家可就完了。
”
“還有那個柳明,乃是錦衣暗武衛的隊長,負責秦風的暗保以及暗殺工作。
”
“甯虎還是個講道理的主,那柳明可是完全不講道理,别看他嘻嘻哈哈,似乎平易近人,下手可是真黑啊!
”
柳明……
錦衣暗武衛的隊長……
吳大貴回想起後院那兩個錦衣衛,瞬間渾身冷汗。
“快!
快!
無論秦侯爺有什麼要求,即便是砸鍋賣鐵,也一律滿足!
”
見吳大貴終于幡然醒悟,吳恒也不由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哪敢有半點遲疑,連忙組織人手,去縣衙搭建棚戶。
吳大貴癱坐在椅子上,不斷擦拭着冷汗,嘴裡嘀嘀咕咕。
“真是邪門,小小的長水縣,怎麼會來這種大人物。
”
“那秦風殺光了雪狼旅,這是何等的血海深仇,可是他卻能夠在王都安然無恙,甚至縱兵拿下城門,都沒有受到懲罰,可見滿朝文武,上上下下,皆是畏懼秦風如虎。
”
吳大貴一陣哆嗦,他暗罵自己真是活膩歪了,居然敢冒出打壓秦風的念頭。
這無異于,蝼蟻噬天,滑稽至極。
與此同時,縣衙後院也不安生。
長水縣令陳田,背着手,站在門口,側耳傾聽着縣衙外的動靜。
站在一旁的夫人,見衙差不斷把後院的東西搬出去,心疼的直罵。
“真是活見鬼了!
”
“這縣衙裡的東西,怎能便宜那些賤民泥腿子?
”
“嘿,怎麼連被子都拿出去了?
這可是我剛做的被子,可是花了不少錢,被那幫泥腿子糟踐了,我可不答應!
”
聽到夫人的咒罵,陳田轉身惡狠狠的瞪了一眼。
“叫什麼叫,不要命了!
”
“門外之人可是秦風,跺一跺腳,整個大狄都顫三顫,小小的長水縣,哪裡容得下這尊大神?
他想幹什麼就讓他幹什麼,趕緊把這尊大神伺候走,皆大歡喜。
”
“那些錦衣衛的耳朵可靈敏着呢,你若再背後瞎說話,我可保不了你!
”
被陳田連罵帶吓,夫人這才稍稍安分。
可是她看着自己的細軟,都被衙差搬出去給賤民使用,心裡一百個不情願,哭唧唧道:“老爺,再怎麼說您也是個縣令,一方父母官,那秦風真就一點面子都不給您?
”
一聽這話,陳田當場笑了出來:“縣令算個屁!
”
“朝廷的鷹黨,樹大根深,實力何其的雄厚?
莫說黨魁,就算是随随便便一個小黨羽,那也是五品官,一句話就能決定本縣令的仕途。
”
“結果呢?
秦風隻花了一個多時辰,直接攻陷了城門樓子,鷹黨不得不解散,以此謝罪。
”
“你還不明白嗎?
這秦風可不隻是外國使臣,他可是來催命的煞星!
”
“現在大狄内憂外患,岌岌可危,可經不起任何動蕩了,而秦風手裡則捏着一塊石頭,随時可以丢下來,讓大狄波紋激蕩。
”
說到這,陳田也不管夫人能不能理解,低喝道:“你那些小丫鬟也别閑着,出去幫幫手,争取給秦侯留下個好印象。
”
“秦侯一句話,我就死無葬身之地。
相應的,依舊是一句話,咱們陳家就能雞犬升天!
”
縣令夫人不懂那麼多,卻唯獨懂得“雞犬升天”這個詞,她擰巴的臉色,頓時喜笑開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