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二人劈頭蓋臉一同數落,秦風隻好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跑了。
“邪門!
”
“真是太邪門了!
”
“本侯爺可是整個北境的主心骨,如今更是所有人的靠山,怎麼臨着凱旋而歸的節骨眼上,反倒成了過街老鼠,誰逮住本侯爺都要數落批鬥一通。
”
秦風背着手,在院子裡走來走去,心裡陣陣郁悶。
就在這時,李潇蘭的房間裡傳出一陣交談聲。
秦風也沒多想,估計是沈清辭正在和李潇蘭交代,分頭趕路的事。
就在秦風覺得自己很是多餘,正準備轉身離開之際,一個熟悉的嗓音,突然引起了秦風的注意。
這聲音……
好像是景瓷?
“李潇蘭怎麼和景瓷扯到一起了?
”
秦風眉頭緊鎖,蹑手蹑腳地來到床邊,裝模作樣地往手指上吐了下吐沫,往窗戶上一捅,結果才尴尬無比地發現,窗戶上糊的并不是紙,而是布。
沒轍,秦風隻好趴在窗戶上,側耳傾聽。
“明月公主,陛下才剛繼承大統,就要返回梁國,她真就這麼放心?
”
“我身上流淌着北狄王的血,把我留在這,就不怕……”
不等景瓷說完,李潇蘭已經笑着搖頭打斷了。
“千影放不放心你,其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風兒放心你。
”
“風兒曾說過,你是整個北狄,為數不多願意真心為百姓謀福利的人。
”
“你也親眼見識過戰争的殘酷了,任何私心,都會使戰火重燃,這是你最不希望見到的吧?
”
景瓷低着頭,苦澀一笑:“說實話,其實我挺恨秦風的,可是為了大狄百姓,我别無選擇。
”
“我不想再見到任何人受苦了。
”
“我也不在乎景千影是不是女人,既然她已經繼承了大位,隻要她願意兢兢業業地治理這個國家,我自然會支持她。
”
李潇蘭摸了摸景瓷的單薄肩膀,語重心長:“風兒把你留在北狄,除了輔佐李章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
”
景瓷點了點頭,搶先一步回答:“我知道,為了給父王守孝。
”
“不錯。
”
李潇蘭很喜歡這個聰慧的丫頭:“北狄王以身殉國,保住了皇室的體面,你作為女兒,留下來守孝,也是應該的。
”
“隻要時間足夠長,大家會慢慢淡忘一切。
”
“反之,如果把你帶走,天下人必定以此诟病風兒。
”
“我知道你想親眼去北溪縣看看,學有所成,回來報效北狄,但是不急于這一時,等北狄局勢穩定了,我自然會派人來接你。
”
景瓷看待李潇蘭的眼神,盡是感激。
“明月公主,你為何對我這麼好?
即便是陛下……也對我極為生疏。
”
李潇蘭早就料到景瓷會這麼問,柔聲細語道:“說到底,我們是一類人,滿腔抱負,卻無處施展。
”
“隻不過我經曆得比你更多,也更看得開。
”
“至于千影,給她一段時間吧,畢竟她被北狄王追殺了整個前半生,家中所有親人,全都被北狄王害死了,讓她這麼快就接受你,也确實是難為她了。
”
“不過你放心,縱使千影永遠都不接受你,也不會對你打擊報複,畢竟你是風兒認可的人。
”
對于李潇蘭這番話,景瓷沒有絲毫懷疑。
景千影雖然高傲,且睚眦必報,但畢竟對秦風言聽計從,隻要秦風點頭了,景千影縱使看景瓷在不順眼,也會容忍。
況且景千影也絕非心胸狹窄之人,否則當初拿下皇宮時,她就會把整個皇族斬盡殺絕。
不要說什麼政治影響……
擁有秦風的支持,單純依靠軍事壓力,就足夠讓北狄俯首稱臣。
有的時候,甚至連景瓷都極為同情景千影的遭遇,她留在北狄,與李章一起治理這個國家,也算是代替父王,彌補對景千影的傷害。
“我知道了,我會留下來,替大姐照顧好這個國家。
”
聽到“大姐”二字,李潇蘭會心一笑。
自從懷有身孕,李潇蘭變得越發溫柔,簡直是母性泛濫,她伸手摸了摸景瓷的腦袋,柔聲安慰:“你也不必多心。
”
“我對你好,其實也有私心。
”
“畢竟你的親人,不是以身殉國,就是遭到了圈禁,剩下你孤零零的一個人,就算現在不覺得有什麼,日後也會空虛寂寞。
”
“你就把我當成姐姐吧。
”
“對你好,也是對我們自己好。
”
面對掏心掏肺的李潇蘭,景瓷感激涕零,她與秦風确實存在國仇家恨,可是不知為何,她卻恨不起來。
或許是因為,景瓷心裡也清楚,究竟誰才是對這個國家真正有益的人。
至于眼前的李潇蘭,景瓷已經打心眼裡把她當成了姐姐。
“姐姐,你們此次一走,路上一定要小心,我還等着去北溪縣參觀呢。
”
李潇蘭笑着應下:“知道了,你也回去吧,明天我們離開時,就不必專門來送了。
”
景瓷推開房門時,秦風連忙躲到牆角。
直到景瓷關好門,邁步遠去,秦風這才露面,一個箭步沖進屋内。
“老婆,你怎麼和景瓷勾搭到一起了?
”
面對秦風的質問,李潇蘭剛要解釋,結果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了回去。
她臉頰一紅,嬌嗔道:“呸,不要臉,誰是你老婆?
”
“我們還沒成親呢!
”
“還有……什麼叫勾搭?
你這家夥嘴巴也太損了。
”
秦風直接往床上一撲,死豬不怕開水燙:“雖然還沒成親,但你就是我老婆,誰也改變不了。
”
“以後你可千萬不能和景瓷單獨相處。
”
“景瓷畢竟是北狄王之女,你又是我的心肝,萬一她對你不利,你讓我怎麼活?
”
聽到秦風這番話,雖然李潇蘭心裡熱乎乎的,但還是白了他一眼。
“你心裡想的什麼,真當我不知道?
”
“你但凡是察覺到一丁點的危險,恐怕早就把景瓷圈禁起來了。
”
“景瓷人畜無害,豈會對我不利?
”
“退一萬步說,她真有這個歹心,恐怕也沒這個能力。
”
也是!
秦風懸着的心随之落地,畢竟李潇蘭曾是天榜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