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後方還不斷傳來督戰隊的喊聲。
“殺!
往前沖,誰若能斬殺敵将,榮華富貴,唾手可得。
”
“爾等難道甘心當一輩子兵丁喽啰?
财富就擺在眼前,還愣着幹什麼?
隻要放開手腳賭上一次,一家老小都可以過上好日子。
”
“都特麼給我往前沖,誰敢後退,殺無赦!
”
六百呂家親兵,監督着數千屯田兵,不斷沖擊村子。
既然無路可退,屯田兵隻能硬着頭皮往前沖,況且監軍說得不錯,隻要放手一搏,就能過上好日子。
一些藝高人膽大的士兵,已經開始推開人群,主動往上頂。
“都給我讓開,你們不敢上,老子上!
”
“媽的,隻要砍下一個腦袋,就能翻身,從此擺脫賤民的身份,這種好機會可不多有!
”
一個身高接近一米八的壯漢,手持短柄斧,擠開人群,一個箭步沖向張振海。
“你的腦袋,老子收下了!
”
随着一聲大吼,壯漢淩空躍起,拼盡全身力氣,掄起短柄斧朝着張振海頭上砸去。
看着迎面而來的彪形大漢,張振海眼神卻盡是鄙夷。
“廢物,連斧頭都不會用,找死!
”
短柄斧無論是破甲還是近身肉搏,效果都極佳,但前提是能夠近身,隻有在雙方擠在一起,糾纏不開的時候,短柄斧才能發揮出應有的作用,但是面對相隔數米,并且手持步槊的老兵戰将,直接掄着斧頭沖上來,則是純粹的找死行為。
張振海隻是後退了一步,趁着壯漢立足不穩,把步槊往前一送,就幹脆利落地刺進了壯漢的胸口,緊接着往外一拔,就不再理會壯漢,開始捅殺其餘敵軍。
壯漢捂着血流如注的胸口,倒在地上,眼睛睜得老大,他不明白,自己怎麼就被一招撩倒了……
随着鮮血不斷湧出,壯漢大驚失色,瞬間鬥志全無。
殊不知……
遭到步槊攻擊,隻有劈開腦袋,或是削斷頸椎,才能造成速殺傷害。
但凡是老兵,就算是胸口被步槊紮穿了,依舊可以靠着最後一口氣,跟對方極限一換一。
可惜,屯田兵就是屯田兵,一旦受傷,立刻就喪失了戰鬥意志。
壯漢還沒有流血緻死,就被後方湧上來的戰友,踩踏身亡。
張振海的招式沒有任何花哨,全都是最實用,也是最簡潔幹練的刺殺,瞅準機會,戳出去,收回來。
從開戰到現在,隻過去了一盞茶時間,已經有十幾個士兵死在了張振海的面前。
這就是精銳戰将和普通屯田兵的差距,隻要沒有遭到圍攻,當真是來多少死多少。
一些聰明的屯田兵,已經反應過來,五六個人一起往上沖,準備依靠人數優勢,亂刀砍死老師傅,可惜張振海并非孤身一人,他的兩翼還有天機營衛士和暗武衛的保護,兩側屋頂上還埋伏着暗武衛弓箭手。
但凡是有人膽敢偷襲張振海,要麼被後方的天機營衛士補刀而死,要麼就是被弓箭手射死。
在這狹窄的村口位置,近千人,硬是無法沖開張振海十幾人的防線。
“就憑你們,也想取秦侯首級,功成名就?
做夢!
”
“爾等盡管上!
”
面對人擋殺神,佛擋殺佛的張振海,排頭的屯田兵越發恐懼,他們不明白,為何對方隻有這麼幾個人,卻能爆發出這麼恐怖的戰鬥力,傷亡比率,根本不成正比。
自己這邊都死了幾十人了,而張振海那邊卻無一人傷亡,這……這簡直不可思議!
位于戰場後方的呂黎,也得到了消息。
駐軍副将沉聲禀報:“柱國,前方死傷慘重,無法突破防線,若是繼續打下去,恐怕士氣崩潰。
”
聞言,呂黎神情沒有半點變化,不以為然道:“這些士兵,皆是長期駐紮在腹地的屯田兵,缺乏戰争經驗和士氣,面對依托地形優勢的秦風麾下,自然是飛蛾撲火一般。
”
“村子的各個入口,都有秦風的人把守,入口狹窄,雙方接觸的面積太小,因此人數優勢難以發揮。
”
“不過……無妨。
”
“就算秦風的人個個都是老兵戰将,也隻不過是血肉之軀,用不了多久就會力竭,被人海耗死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
“而且村子裡的弓箭手,箭矢也很快就會耗盡,沒有弓箭掩護,下方的步戰死得更快。
”
“不出一炷香時間,戰局就會逆轉。
”
聞聽此言,駐軍副将的心情稍稍平複了一些,可是前方的死傷情況,還是讓他憂心忡忡,甚至有些敬畏。
“對方不過區區百人,面對數千人的進攻,居然愈戰愈勇,這士氣未免有點太變态了,簡直無法理解。
”
聽到副将的疑惑,呂黎卻語重心長道:“秦風的兵,之所以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究根結底就是士氣二字。
當初在大青山,秦風麾下不過二三百人,卻能夠擋住上萬圍剿大軍,最後還能逃出生天,可見其麾下士氣堅定不可動搖。
”
“不過這些因素都不重要,今夜,秦風必死。
”
呂黎已經勝券在握,甚至無需派出親兵,光是屯田兵也能把秦風麾下的精銳耗死。
雖然死傷巨大,但隻要能幹掉秦風,呂黎什麼都不在乎。
之前許諾給士兵的好處,也都是夢幻泡影罷了,呂黎心裡很清楚,等他殺了秦風以後,也勢必會遭到北狄王的屠戮。
從動手的那一刻起,呂黎就已經抱着必死信念了。
殺子之仇,不共戴天,縱使身敗名裂,家破人亡,亦無法阻擋呂黎報仇雪恨的決心。
就在這時,前方傳來好消息。
“柱國,村口攻陷了!
”
聞言,呂黎眼睛一亮,沖傳令兵問道:“可斬殺敵将?
”
傳令兵一陣支支吾吾,呂黎也就沒有再問下去,他心裡很清楚“攻陷”二字不過是誇大其詞罷了,肯定是協同防守的弓箭手,已經耗盡了箭矢,為了減少傷亡,敵将主動退守村内。
如此一來,在民房的阻擋下,即可依靠狹窄的村道,展開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