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的表情一百八十度轉變,心虛不已地幹笑了幾聲:“若伯父有事找小侄,隻管打發家仆通知一聲便是,小侄自然是準備厚禮,登門拜訪。
”
看着秦風阿谀谄媚的嘴臉,謝弼輕哼一聲,皮笑肉不笑:“說的比唱的好聽!
聖人賜婚至今,你可曾登過我謝府的門?
”
“還是說,瞧不上我謝家,故意冷落?
”
感受到謝弼沉甸甸的大手,秦風心想,隻要自己敢說一個“不”字,恐怕會當場暴斃吧?
!
秦風連忙露出一個真誠無比的表情,信誓旦旦道:“伯父冤枉小侄了,能與謝小姐永修同好,簡直是小侄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不對,是十輩子修來的福氣。
之所以一直沒有登門拜會,隻因公務繁多,分身乏術。
”
說到這,秦風擺出一副苦哈哈的嘴臉:“伯父又不是不知道,小侄被貶到北溪縣,受了多大的苦……”
謝弼心裡冷哼一聲,演,繼續演!
信你一個字,算老夫輸。
等秦風倒完苦水,謝弼直接揪着秦風的衣領,猶如押送人質一般,離開宮門,直接扔進馬車裡。
秦風心裡一陣哆嗦,連忙扯着嗓子大喊:“救命啊!
甯國公要欺男霸女了!
”
謝弼臉色一黑,怒喝道:“再敢口無遮攔,老夫便賞你一拳!
你不是揚言,對這樁婚事很滿意嗎?
那好,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跟着老夫回府,你我翁婿之間好好叙叙舊!
”
面對謝弼的一雙鐵拳,秦風後背直發涼。
隻好敢怒不敢言的跟着謝弼前往甯國公府。
同一時間,柳紅顔站在秦府門外,望眼欲穿,忍不住嘀咕道:“這都晌午了,怎麼也不見秦風回來?
”
就在這時,秦小福氣喘籲籲的跑了回來,見到柳紅顔,便大聲哀嚎起來:“二小姐大事不好了!
”
柳紅顔心裡咯噔一聲,連忙追問:“怎麼回事?
!
你趕緊說啊!
”
秦小福來不及喘勻氣息,心急火燎道:“小的在宮門外等着,親眼看着少爺被甯國公擄走了。
”
聞言,柳紅顔懸着的心稍稍落下,白了秦小福一眼,沒好氣道:“吓我一跳,你這該死的奴才,跟誰學的說話大喘氣?
那甯國公乃是秦風未來嶽父,何談擄走一說?
你且去謝府候着,若見少爺出來,便趕緊帶回來,莫要讓他四處亂跑。
”
“好不容易回到京都,到現在連面都沒露,真夠可以的!
”
柳紅顔心裡暗暗失望,轉身回到府裡,見沈青辭和景千影滿懷期待,便歎了口氣,無奈苦笑:“風兒現在可是大忙人,前腳剛離開禁宮,後腳就被甯國公叫去了,依我看,天黑之前是甭想見到他了。
”
沈青辭對于秦風今時今日的成就,滿心驕傲,但嘴上卻不服輸,啐了一口:“區區九品縣令而已,又不是什麼香饽饽,哼!
”
甯國公謝府。
大廳之上,秦風坐在椅子上,渾身不自在。
說起來,這還是秦風第一次來謝府。
一想到,此地乃是未來媳婦兒的娘家,秦風就忍不住撇嘴,小聲嘀咕:“堂堂甯國公,見女婿一面,還要綁架?
傳揚出去也不怕丢人,哼!
我都替你們謝家臊得慌。
”
就在秦風發牢騷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幹咳:“咳咳,瞎嘀咕什麼呢?
”
秦風一縮脖子,扭頭之際,已經換上另一幅面孔,滿臉堆笑:“小侄是說,這裡不愧是伯父的府邸,果然氣派,說起來,嶽父可是咱們大梁,一等一的豪傑。
小侄對您的敬仰,猶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謝弼輕哼一聲,臉色卻稍稍緩和。
這臭小子雖油腔滑調,卻也稱得上一個“臨危不亂”,至少剛才一個人坐在這的時候,沒有被吓尿褲子。
畢竟這京中子弟,對于謝府,向來畏之如虎。
謝弼穩穩坐在家主尊位上,端起茶杯,吹了口熱氣,雲淡分清道:“今日之舉,不用幾日便會傳遍京都,想必世人都會笑我謝弼倒貼你秦家。
無妨!
上次你秦家設宴,老夫帶着雲兒前去拜會,卻連你的面都沒見着,謝家的臉早就丢光了。
”
“不過話說回來,老夫才不在乎坊間嚼的口舌。
今晚你便在這住下,晚飯檔口,老夫自會叫雲兒來見你。
”
秦風有點發蔫。
在謝府過夜?
您老不嫌丢人,我還要臉哪!
自己一個黃花大少爺,成親前便夜宿女方家中,這要是傳揚出去,豈不是淪為笑柄,以後還怎麼在京都泡妞?
秦風可不想在謝家這一棵樹上吊死。
正要婉拒,卻被謝弼犀利眼神一瞪,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苦笑道:“伯父如此盛情,小侄又豈敢拒絕。
”
謝弼放下茶杯,語氣怪異地來了一句:“你甚至不肯稱呼老夫一句嶽父?
”
秦風心裡盡是不爽,強扭的瓜不甜,您懂不懂啊?
但考慮到,自己已經深陷虎穴,能不能活着離開謝府都是未知之數,隻好一邊在心裡問候謝弼的列祖列宗,一邊口是心非地來了一句幹巴巴的問候:“嶽父大人……”
剛才還滿臉嚴肅的謝弼,頓時心花怒放:“哈哈哈,好!
既然你都叫老夫嶽父了,咱們翁婿之間直來直去即可,為父且問你,你與雲兒之間的婚事,何時舉行?
”
特娘的!
一不留神,認了個爹!
秦風心裡郁悶的想死,但迫于謝弼的淫威,也隻好硬着頭皮解釋:“嶽父大人也知道國戰在即,小婿又肩負訓練新軍的重擔,實在是分身乏術。
正所謂先有國後有家,待驅除鞑虜之後,再談婚事也不遲,此乃小婿淺見。
”
謝弼眼睛一眯:“既然都這麼說了,為父也不好強人所難。
但你可知,為父對你的婚事,為何如此急切?
”
哼!
秦風心裡一陣嘀咕,還不是你女兒太暴力,沒人敢娶她,生怕砸在你自己手裡。
當然,牢騷歸牢騷,這話決不能說出口,否則非被謝弼一拳捶死不可。
秦風裝模作樣地若有所思一番,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嶽父大人……想抱外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