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亂黨主将李玉秀,已經得知援軍趕到。
他不禁眉頭緊鎖:“援軍?
這裡可是泰山,京畿駐軍,未動一兵一卒,哪來的援軍?
!
”
副将馬初,同樣緊張無比:“發兵之前,殿下已經再三派人打探過消息,秦風麾下兵馬,并未離開北境範圍。
”
“這支突然冒出來的援軍,既不是龍虎軍,又不是北境兵馬,難不成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
眼看着就要攻克山腳防線,這個節骨眼上,突然冒出來一支足有五千人的援軍,無論是李玉秀還是馬初,都覺得匪夷所思。
對方人數雖少,可畢竟是突然襲擊,整個大軍,隻能倉促迎戰,人數優勢恐怕無法完全發揮出來。
李玉秀不敢有半點遲疑,沖身旁的一衆将領低喝道:“根據探子禀報,援軍至少有一千騎兵,恐怕轉眼就會到達戰場。
”
“速速傳令,派出右先鋒,前去抵禦!
”
貌似占據絕對優勢的李玉秀,沒有半點大意輕敵,隻因為了掩人耳目,他麾下的大軍,全都是步兵。
畢竟騎兵行軍,陣仗太大,極容易洩露風聲。
肩負着逼宮使命的李玉秀,可不想還沒到泰山,就被潛在的忠誠帝黨,半路阻截。
即便已經做好防禦的準備,李玉秀心裡依舊充滿不可置信。
“邪門,真是太邪門了!
”
“足足一千騎兵,居然毫無察覺?
這怎麼可能?
”
與此同時,徐長卿已經率領先頭一千騎兵,緩慢行進到了,距離戰場不足十裡遠的地方。
按照秦風的指示,這一千戰馬,自從離開北境以來,就僞裝成了拉貨的牲口,如今卸下馱具,披上鱗片馬具,便再次展現出了戰馬的淩厲風采。
而僞裝成的商隊,運送的貨物,也不是真正的商品,而是武器甲胄!
以箭矢和重甲為主。
沿路上,雖然時常遭到盤查,但隻要搬出秦風的名号,幾乎無人敢阻攔,實在是遇到那種難纏的主,強行要檢查貨物,徐長卿便直接下令,把對方囚禁起來,嚴刑拷打,直到對方服了,怕了,才釋放,最後賠償點銀子,也就罷了。
此時,徐長卿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堅定。
他不僅承擔着秦風的信任,更肩負着勤王的使命,這是他投奔徐墨以來,接過最重的擔子,不敢有半點閃失。
遠遠的,徐長卿已經能夠看見密密麻麻閃爍的火把。
他依舊穩住,沒有下令沖鋒,低吼道:“繼續推進,莫要浪費力氣,都聽好我的命令!
”
在斥候事先探路,排除潛在陷阱埋伏的同時,由徐長卿率領的一千騎兵,以閑庭信步般的緩慢速度,推進到距離敵方,一箭之遠的地方。
徐長卿當即大吼一聲:“兩翼運動,襲擾敵軍!
”
随着一聲令下,一千騎兵,立刻分散開來,并非分成兩股,而是化整為零,變成了十幾個小股隊伍。
這是徐長卿與北狄頻繁交戰,總結出來的寶貴戰術經驗。
騎兵想要沖破步兵陣線,其實極為艱難,甚至可能把自己葬送進去。
唯有依靠襲擾疲敵戰術,直到對方陣型潰散,再發起沖鋒,方能将優勢最大化。
已經擺好長矛,守株待兔的亂黨守軍,面對的不是援軍騎兵自殺式的沖鋒,而是……接連不斷的箭雨。
正所謂,知彼知己,方能百戰不殆。
徐長卿早已經派人,打探好了消息,對于亂黨的軍隊配置,士氣如何,以及裝備了多少重甲和輕甲,了如指掌。
防守在第一線的亂黨,自然全都是重甲。
而徐長卿麾下騎兵,裝備了兩個箭筒,一個裝着破甲箭頭,一個裝着專門對付輕步兵的異形箭頭。
面對破甲箭頭的攻擊,前排亂黨重甲兵,不斷倒下。
現場指揮的副将,倉促下令:“步弓手,還擊!
還擊!
”
上千名步弓手,朝着四散遊走的騎兵進行射擊,可惜,戰損根本不成正比。
亂黨守軍,為了防守陣線,目标固定不變。
而援軍騎兵則采取襲擾戰術,目标變幻莫測。
再加上黑燈瞎火,視線嚴重受阻。
本該占據優勢的步弓手,反倒被騎兵壓着打。
不到半個時辰,亂黨守軍的防線,就已經瀕臨崩潰,随着手持長矛的重步兵一潰,經過傳令兵的多層次傳達,騎兵立刻彙合到一起,收回弓箭,舉起馬槊,對敵軍發起了沖鋒。
倉促還擊的步弓手,射倒幾十個騎兵,但已經大勢已去。
面對騎兵的沖鋒,這些談不上精銳的步弓手,倉促撂下弓箭,拿起副武器,可惜已經無法抵擋,轉眼間,就被撕裂出一道巨大的缺口。
被馬槊戳死,被馬蹄踩死者,不計其數。
殺穿敵軍防線的同時,徐長卿沒有任何得意,他謹慎無比,再次下令:“撤退!
快撤退!
莫要陷入敵軍重圍。
”
在徐長卿身先士卒的率領下,騎兵朝西側沖殺,把本就潰不成群的亂黨右翼,再次殺穿,一直跑了數百步遠,這才開始調轉馬頭,準備再殺回來。
應付這種骁勇善戰的騎兵,亂黨唯一的機會,就是趁着騎兵沖入人群中,然後合圍,隻要把騎兵逼停,就可占據勝算。
可惜,徐長卿的經驗實在是太豐富了,根本不給亂黨任何合圍的機會。
騎兵始終處于高速沖擊的狀态,就算是停下,肯定也是在數百步開外,調轉馬頭,絕不會在敵軍面前降下速度。
五千右翼亂黨,面對一千騎兵的沖殺,毫無招架之力。
就在這時,更加絕望的一幕發生了。
伴随着密集的腳步聲,剩下的四千步卒援軍,也已經到達戰場。
或者說,步卒到達的時間,遠遠比騎兵早了許多,之所以先至後發,隻因他們全都在原地休息,絕不會用剛剛行軍後的疲憊身軀,倉促加入戰鬥。
也正是發現山腳防線快守不住了,徐長卿才果斷下令,發起進攻。
這些所謂亂黨,不過是各個駐地養尊處優的老爺兵罷了,面對骁勇善戰的北境兵馬,已經徹底喪失了戰鬥意志,紛紛開始潰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