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投送進去的書信,肯定已經被守軍發現,但是到現在都沒有回音,想必開的價碼還不夠。
秦風低頭沉思片刻,當即叫來錦衣衛。
“繼續提價!
”
“凡是主将願意歸降,賞賜白銀七十萬兩,外加良田一百畝,宅院一座,牛羊各五十隻。
”
“副将以下,每人賞賜二十萬兩白銀,良田五十畝,宅院一座,牛羊各十隻。
”
一聽這價碼,甯虎直接被吓了一跳。
連忙抓住秦風的袖子,緊張得大臉通紅。
“秦兄,你是不是瘋了?
”
“主将七十萬,副将以下二十萬?
又送田地,又送宅子,這得多少錢?
少說也要二百萬兩銀子!
”
秦風掙脫,整理了一下皺皺巴巴的袖口,沒好氣道:“甯虎啊,你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
”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
隻要能在計劃期限内,拿下雄鷹嶺,這二百萬兩銀子,也不過是小錢罷了。
”
“該省的地方要省,不該省的地方,就使勁往外花!
”
甯虎依舊無法理解秦風的瘋狂舉動,二百萬兩銀子,足夠原封不動的再打造一支北溪軍隊了。
這麼多錢,幹什麼不好?
居然用來勸降敵軍?
簡直是有錢燒的!
殊不知……
自從得知,李章的疲敵戰術沒能奏效,秦風心裡就始終虛着,覺得從外部攻下雄鷹嶺的機會,已經無比渺茫。
之所以一直展現出勢在必得的決心,其實隻是演給其他人看,提振士氣罷了。
根據錦衣衛回報的消息,雄鷹嶺最匮乏的資源,乃是水源,隻夠支撐三個月。
但很多時候,理論與現實,會産生巨大的偏差。
若是水源耗盡,敵軍喝尿呢?
殺戰馬喝血呢?
而且經過連番鏖戰,城内守軍必定會出現死傷,随着減員,對于水源的消耗速度,自然也會下降。
所以,綜合考量,秦風覺得雄鷹嶺守個半年,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從表面看,雄鷹嶺已經被圍成鐵桶,時間優勢在秦風這邊,但實際上,秦風根本拖不起,隻要雄鷹嶺不掉,北狄的最後一道心理防線就無法被突破。
北狄可不會給秦風半年的時間!
所以必須在秦風前往北狄王都之前,把雄鷹嶺拿下,隻要有手段,就不能有半點保留。
屍體,震懾敵軍,重金,引誘城裡逐利之輩,再加上大軍包圍形成的壓迫感。
三管齊下,才有機會拿下雄鷹嶺。
見甯虎一臉郁悶,似乎已經把秦風當成敗家子了。
為了避免這家夥,跑回北溪縣,在秦程氏面前告狀。
秦風隻好耐着性子解釋:“來,我跟你算筆賬。
”
“短時間内想要拿下雄鷹嶺,隻有一個辦法,就是強攻。
”
“圍城的兵馬,全部加在一起,滿打滿算也就四萬人。
區區四萬人,強攻擁有八千精銳守軍的重型要塞,這簡直就是找死。
”
“别說全軍覆沒,就算是咱們的人隻損失一半。
”
“兵器,兵源,牲口,糧草等損耗加在一起,少說也相當于一百萬兩銀子。
”
“再加上戰後發放撫恤金,安撫将士們的遺孀家人,這筆錢,比起軍費,隻多不少。
”
“咱們北溪縣的将士,砸進去多少錢,多少時間成本,才培養出這麼多精銳?
若是打光了,重新打造精銳之師,又要浪費多少錢和時間?
”
“這還隻是賬面上的金錢。
”
“一旦被拖進消耗戰,你就會明白,什麼叫做一粒米一粒金。
而傷亡慘重,除了對于金錢的損耗之外,還會産生無數巨大的連帶效應。
士氣低落,人心渙散,無數觊觎我秦風的強敵,将會有恃無恐,伺機而動。
”
聽到秦風這一番解釋,甯虎這才恍然大悟。
那用來勸降的二百萬兩銀子,确實是一筆小錢……
秦風拍了拍甯虎的肩膀,感歎道:“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凡是行軍打仗,說白了就是打錢。
”
“既然可以花小錢,完成戰略目标,又何須花大錢,出力不讨好?
”
甯虎心中最後一絲疑慮也被徹底打消了,他重重一點頭。
“秦兄,我明白了!
”
“雖然便宜了城裡的那些混蛋,但隻要能夠以最小的傷亡拿下雄鷹嶺,就是穩賺不賠。
”
秦風終于綻放笑意:“對咯,錢不值錢,沒了再賺嘛,人命才值錢。
”
“不過,誘敵勸降隻是其一,投石車的建造,還要加緊速度。
”
既然屍體都運來了,秦風總得想辦法,把屍體全他娘地扔進要塞裡去,不然,起不到震懾效果。
若是能再引發一場瘟疫,那就是錦上添花了。
可惜……
現在已經是深秋季節,而北狄位于高緯度地區,氣溫已經接近零度,尤其是到了夜間,溫度更是能達到零下三四度。
那些腐爛的屍體,全被凍住了,反倒讓雄鷹嶺免于被瘟疫洗禮。
秦風不由感歎一聲:“天時地利人和,自己是一點都不占啊。
”
随着木料全部運到前線,兩天後,天機營工匠開始按照秦風給出的藍圖,打造投石車。
由于秦風要求,投石車必須嚴格按照圖紙打造,精良再精良,不僅要能把屍體扔進城裡,最後若是被逼得沒辦法,不得不采取強攻,這些投石車也能派上用場
因此,天機營工匠的進度,大大延長。
足足花了三天時間,才将十架投石車,全部打造完畢。
當天中午,氣溫最高的時間段,溫度很罕見的達到了驚人的‘五六度’高溫。
由于塞北狂風很兇,這個氣溫,對于大多數人來說,仍舊寒冷入骨,尤其是風一吹,跟小刀子一樣。
但對于腐爛屍體而言,這個溫度,已經足夠解凍了。
秦風命令将士,把這些‘黏黏糊糊’的腐爛屍體,裝進缸裡,搬上投石車。
随着一聲令下,十架投石車同時斬斷繩索。
隻見十個裝滿屍體的大缸,直接飛到城池上方,全部砸了進去。
秦風把手舉得老高,示意衆人安靜,然後仔細傾聽城内的動靜。
由于相隔兩百步,再加上有城牆阻攔,根本聽不見任何動靜。
“可惜了!
要是能親眼看看敵軍亂作一團的熱鬧場面,就太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