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辭下意識想要把手抽出來,聽到這話,動作不由一頓,疑惑道:“銷售員?
”
秦風點頭如搗蒜,滿臉興奮,覺得自己距離成為出版社大亨已經不遠了:“天下書籍,無不以京都為風向标,凡是在京都火起來的書籍,自然名揚天下。
大姐你又是京中才女,在京都文人圈子裡說話極有分量。
”
“以後隻要出了新書,就将書送到你這,你幫着向京中文人推銷。
”
沈青辭終于明白了秦風的打算,用力将手抽出來,白了一眼,沒好氣道:“我憑什麼幫你?
”
秦風急了,把心一橫:“不白幫!
每從你手裡賣出去一本書,我就給你算一筆提成。
普通版一本給你提二百文,精裝版一本提二兩銀子。
這利潤已經很可觀了,要知道,書局生意向來是走量。
”
沈青辭向來對錢不感冒,幾十萬兩銀子,或是幾十兩,對于沈青辭而言區别不大。
但是考慮到秦風賺錢是為了組建新軍,也是為了大梁國着想,再加上推廣書籍也是舉手之勞,沈青辭便勉為其難的答應了:“提成就算了,但你還需答應我一個要求。
”
不要錢?
天底下還有這種好事?
秦風那叫一個興奮,連忙追問:“你說,什麼要求?
”
沈青辭輕哼一聲,眼神流露出一抹怨念:“你是不是許下了祁陽郡主什麼了不得的承諾?
”
了不得的承諾?
秦風馬上反應過來,小聲嘀咕了一句:“莫不是琉璃?
”
聽到“琉璃”二字,沈青辭便歎了口氣,伸出蔥蔥玉指,在秦風腦門上用力點了下:“讓我說你什麼好?
天底下還有你不敢許的事?
琉璃乃是西域貢品,凡是流通于民間的琉璃,皆是宮中‘流’出來的,極其昂貴。
”
“一顆鴿子蛋大小的琉璃珠,便要五百兩銀子起售。
”
“如今祁陽郡主揪着此事不放,非說你欠她十斤琉璃器。
那可是十斤,把我這晴雅閣賣了也賠不起。
”
秦風心想,不就是破玻璃球嗎,搞得好像玉器似的。
不對!
玉器都沒這麼值錢!
秦風最近太忙,實在沒時間去煉制琉璃,不過感受到沈青辭的怨念眼神,還是拍着胸脯保證:“大姐你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便是!
不就是琉璃嘛,小意思啦!
”
秦風不說這話還好,一說完,沈青辭眼神頓時充滿怨念:“說得輕巧!
”
“祁陽郡主向來是不肯吃虧的主,你既然許下了承諾,她肯定就肯定會想方設法讨回來!
這不,前些日子還去我晴雅閣大肆喧鬧了一番,你死豬不怕開水燙,我還要臉呢。
祁陽郡主來我這一鬧,不少文人墨客都吓得不敢來了。
”
“所以,你不如誠誠懇懇去給人家道個歉,就告訴郡主,那都是無心之說,看看人家能不能原諒了你……”
一聽這話,秦風的臉色瞬間耷拉下來。
無論祁陽郡主怎麼對付秦風都無所謂,唯獨不能對秦風的家人下手。
祁陽郡主此舉,無異于觸碰到了秦風的逆鱗。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這輩子都不可能道歉!
而且秦風意識到,若是不給那個刁蠻郡主上一課,日後隻會變本加厲。
想到這,秦風心中已有計較!
秦風當即拍了拍胸脯,難得正經的沖沈青辭保證起來:“就算大姐不幫我推廣小說,我也不可能任由祁陽郡主欺負你!
這件事隻管包在我身上便是,隻要我秦風還有一口氣,就不可能讓姐姐受半點委屈!
”
本來沈青辭還有點氣憤,畢竟這些事,皆因秦風而起。
但是聽到秦風這番話,沈青辭心中的怨氣便蕩然無存,心裡甚至暗暗欣慰:“這小子……似乎長大了。
”
禁宮,禦書房。
梁帝捧着精裝版《明月傳》,一口氣讀完,然後随手扔給李湛,眼神充滿贊賞:“此書文風奔放,故事新奇,感情細膩,乃是不可多得的好書。
而将此書裝訂的如此精緻,也隻有秦風那小子幹得出來。
”
見梁帝對此書評價如此之高,李湛自然是滿臉陪笑,附和道:“秦風的文采,京中早已有目共睹。
奴才鬥膽問聖人,此書如何處置?
是存進書櫃裡,還是……”
沒等李湛說完,梁帝已經直截了當打斷:“燒了。
”
李湛先是一愣,緊接着心領神會,連忙把書本交給小太監,命令立刻處理掉,然後滿臉谄媚道:“這等閑書,确實不該出現在宮中。
奴才這就去提醒一下各位宮主,嚴禁購買此書。
”
梁帝默認了李湛的進谏,倒不是針對秦風,而是規矩不能壞,隻需限制此書流入宮中便可。
梁帝想起什麼,随口問道:“秦風的營地,建的怎麼樣了?
”
李湛不敢遲疑,連忙回應:“啟禀聖人,起初以為秦風建造營地,隻是為了訓練新軍,但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這營地之中,除了新軍的訓練場之外,還囊括了賬房、工坊、書局等設施,簡直就是個小型城池。
”
“另外,新軍訓練方面,似乎也與當初許諾的有些出入。
從各大營調走的精銳新兵,整日充當苦力。
反倒是之前從城巡司調走的三百衛士,開始訓練了。
無論是人數,還是編制,亦或是營地的規模,都和當初許諾的不符。
”
說到這,李湛偷偷瞄了梁帝一眼,試探性問道:“用不用奴才去敲打敲打?
”
梁帝沉思片刻,揮了揮手,雲淡風輕道:“不必了,秦風小兒向來心思活泛,讓他一闆一眼恪守規矩,幾乎不現實。
況且朕将參軍任命權交給他,就是想看看這小子到底有多大能耐。
”
一聽這話,李湛暗暗松了口氣,凝重的臉色瞬間撥雲見日,輕笑道:“說起來,秦風的練兵之法,倒是極為少見。
那三百衛士,皆是被操練的死去活來,單是訓練‘腳力’這一條,就令人後背發涼。
”
梁帝整日閉月奏折,枯燥乏味,聽到秦風又搞出幺蛾子,頓時來了興趣:“哦?
說來聽聽。
”
李湛也覺得此事頗為新奇,臉上挂着似有似無的笑意:“半個時辰内,必須沿着京都跑一圈,完不成就不給飯吃。
而且每當衛士半夜睡熟,便會遭到突然襲擊,或是直接揪起來跑個幾十裡,或是不分緣由,隻管一頓毒打。
”
聞聽此言,梁帝不由眉頭微皺:“提高訓練量倒也無妨,隻是這種種苛刻,就不怕引起嘩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