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枭放棄潛伏的同時,隐匿于周圍的錦衣衛,也一并冒了出來,拉弓搭箭,對着夜枭便是一通亂射。
短短幾個瞬息之間,十三名夜枭,隻剩下六名,但還是成功到達了馬車當前。
秦風身邊的錦衣衛,連射三箭,又幹掉了一個夜枭,面對剩下五個悍不畏死的夜枭,已經無法再阻擋,便丢下弓箭抽出腰刀沖了上去。
“媽的,回來!
”秦風吼了一嗓子。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那錦衣衛以搏命之勢,将一名夜枭砍翻在地,同時自己也被另外四個夜枭砍殺。
沈柯一步跳上馬車,根本不理會面前的鐵皮,拔出腰刀,對着鐵皮捅下,伴随着刺耳的摩擦聲,鐵皮在腰刀面前顯得如此不堪一擊,猶如窗戶紙一般被穿透,緊接着用力一劃,便将整張鐵皮一分為二。
就在沈柯即将得手之際。
一道魅影閃過,不等沈柯反應過來,伴随着寒光,右臂已經被景千影一劍斬斷,緊接着在沈柯胸口補了一腳,直接踹下馬車。
剩下的三個夜枭,見沈柯斷臂,非但沒有半點遲疑,反倒繼續悍不畏死地沖了上來。
景千影的揮劍速度極快,一左一右,先砍胳膊,後剁肩膀,又有兩名夜枭倒下。
最後一名夜枭,卻不理會景千影的高超劍術,以“一換一”的搏命戰術,揮刀朝秦風砍來。
景千影一劍刺出,直接貫穿了夜枭的胸口。
可那夜枭眼皮都不眨一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耳邊傳來一聲暴喝。
“鼠輩,吃小爺一錘!
”
話音落,秦風近在咫尺的注視下,骨朵砸在夜枭的腦袋上,隻聽噗的一聲,那夜枭的腦袋便炸了。
濕熱粘稠的東西,濺了秦風一臉,而夜枭手裡的刀,距離秦風的臉,不足二指,隻要李郎再慢一點,死的人就是秦風了。
戰鬥結束,卻沒有一個人放松下來。
就連景千影,眼神都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語氣充滿不可置信:“這些人的武藝,頂多是二流,若正面交手,一對一的情況下,我可以殺一整晚。
但……他們卻三番五次将我等逼入絕境,更是好幾次險些得手……”
“這便是北狄頂級諜報組織夜枭嗎?
!
”
景千影感覺自己的三觀被刷新了。
在此之前,她向來以武藝論英豪,而事實卻證明,在這些受過專業訓練的死士面前,個人勇武再高,也毫無意義。
盡管赢了,卻是慘勝。
李郎負傷,錦衣衛犧牲超過十人!
小香香危在旦夕……
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在國家與國家之間的戰鬥中,任何人都是如此的渺小。
噗通!
李郎重重摔在地上,肚子挨了一刀,肩膀還插着半截殘箭,因為失血,已經提不起半點力氣。
“秦……秦大哥,這些北狄探子的戰法,明顯是受到了天機營衛士的影響。
”
“你一手改變了這場戰争的模式……”
是啊!
秦風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峻性。
自己要面對的敵人,都是活生生的人,吃一塹長一智,是會學習的!
當他們面對天機營衛士吃了虧後,便開始研究學習天機營的作戰方式,以至于今天,秦風險些栽在自己親手創造的戰法之下。
但相比于震驚,憤怒依舊占據着上風。
因為之前給小香香輸血,秦風身體已經無比虛弱,扶着門框,緩緩坐下,看着倒在馬車下方,被砍斷一條胳膊的沈柯。
沈柯也死死盯着秦風,并未因為成為階下囚,而産生半點畏懼。
秦風沒有急着審問沈柯,而是擡頭,掃了一眼周圍的草地,有氣無力道:“附近有多少錦衣衛?
”
來到旁邊的信使,小聲回應:“一共四十,除了犧牲的十個,負傷的八個,還有二十二。
”
真夠慘烈的。
秦風點了點頭:“把方圓五裡範圍,地毯式搜查一遍,看看有沒有漏網之魚。
”
信使沒有照辦,而是解釋道:“公子,無需您下令,錦衣衛已經清點過夜枭的屍體,能夠對得上數目,夜枭已經被全殲。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錦衣衛還是分散在馬車附近,謹防任何可能出現的突發狀況。
”
盡管今晚出現了纰漏,小香香身受重傷,秦風也險些被幹掉。
但這并不怪錦衣衛。
畢竟對方也是精銳中的精銳,而且一口氣來了這麼多人,能有這種戰績,已經極不容易了。
“現在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
信使眼神一陣深沉,透着自責:“此事,還要從北溪縣的攻堅戰說起,一名天機營衛士采取斬首行動,潛伏到敵軍大營,射了陳斯一箭,可惜隻射中了肩膀。
不過陳斯還是因為傷口惡化,卧床不起,已經被北狄王調回京都醫治。
”
“黑尉司打探到這個消息,聖人便下令半路截殺陳斯,可惜畢竟是在敵人地盤上,刺殺失敗。
北狄王便以牙還牙,派夜枭前來刺殺公子,以示報複。
”
“盡管這一切,都已經被錦衣衛掌握,便一直暗中保護公子周全,卻還是低估了夜枭的人數。
”
秦風點了點頭,表示能夠理解。
早在兩國交惡之際,雙方的奸細探子,就已經無孔不入地滲透到了雙方境内,兩國各潛伏着多少探子,誰也說不清。
今晚遭遇的這些夜枭,絕不是從北狄殺來的,而是一早就潛伏在大梁境内。
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秦風低頭看向沈柯,長歎了口氣。
“我知道你們北狄夜枭,乃是與黑尉司齊名的間諜組織,若覺得能夠輕易撬開你的嘴,簡直是侮辱你的專業性。
”
“但,我還是想挑戰一下。
”
“一來檢驗一下錦衣衛的刑訊手段,二來出口氣,至于能不能逼出什麼有價值的消息,倒是無所謂了。
”
聽到秦風這番話,沈柯深吸了口氣,眼神無比堅定:“我勸你别浪費力氣!
幹我們這行的,從一開始就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打算。
”
秦風卻揮了揮手,雲淡風輕:“不,你不懂。
”
秦風伸手一指地上散落的短弓:“這些都是抄我天機營的吧?
”